第121章我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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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过江的这一队人马牺牲很大,警卫三排的排长也牺牲了,鲍启俠便临时任命了我接替他的职务,我带的班也退出了侦查排归建。我们排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旅指的这些文职人员,处于部队靠后的位置,我知道,这肯定是燕来担心我有什么意外,找她哥哥安排的。
  这一路的艰苦不用细说,我们打退了敌人无数次的围追堵截,自己部队的牺牲也很大,就算我们警卫三排处于相对安全的位置也避免不了参加战斗,班里一同过来的兄弟,又牺牲了一个,我们把他草草安葬了,剩下的人只能咬着牙继续坚持。
  经过了不停地转进、激战、突围、再转进,与我们这只孤军交手的,不但有缅军,还有当地偷运大烟的马帮以及没来得及撤往台岛的果党残余溃兵,当我们到达楠班河东岸的时候,全团牺牲了超过150人,还有几十号的伤员,减员达到了惊人的六分之一。
  我们没有足够的粮食,弹药也因为不停地战斗而消耗很大,药品更是早就用光,可以说整支部队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可当我们看到楠班河的时候,大伙儿都绝望了。
  敌人在河西岸修筑了完备的防御工事,长枪短炮应有尽有,而且还放空了河道里的船只,想要强攻,凭我们当下的状态,即便我们下决心付出巨大的牺牲,成功的希望依然非常渺茫。
  探明了情况,旅指召开了紧急会议,得出的结论是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但对于去向又分成了两派。
  一派主张北上汇合二团后一起撤回萨尔温江以东;另一派主张让二团自行撤退,毕竟他们那边面临的战斗压力较小,而我们一团则出其不意南下到缅傣交界的金三角地区,再沿边界绕路回根据地;鲍旅长犹豫难决,便发了一份长电文回总指挥部,说明了现在的形式和部队面临的困难,请求总指挥部帮助判断。
  谁知道,回电的内容竟然是,要求我们3旅继续按原计划行动!
  这下彻底炸了锅,从旅长鲍启俠以下,人人都义愤填膺,这不是打仗,这是把我们生生地往敌人的虎口送,是要借敌人的手,消灭我们这支部队,这是对战友彻底的背叛!
  旅指在接到这份电报后,连夜与二团取得了联系,得知他们也面临重重困难,渡过楠班河几乎没有可能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第一次违反了总指挥部的命令。
  鲍旅长命令二团向南佯动,做出打通孟高、孟奥一线合围孟休的架势,择机撤退;一团向北运动,打通万梦、万和一线,在打下累巴宁后突然转向东面,快速渡江,撤回萨尔温江东面。
  拟定好作战计划,鲍旅长都没敢通知总指挥部详细行动计划,只是简单地汇报说部队准备择机撤退,他担心再次泄密,如果这次的计划再泄密的话,四面皆敌的我们一团加上旅指真的有可能全军覆没。
  虽然做出了决定,但是前路茫茫,且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谁都不知道部队最终的结果如何,鲍启俠干脆下令毁掉了密码本,每个人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这一路突围如何艰难就不用说了,大小战斗我们打了几十场,当我们在深山老林里钻了两个月,终于摆脱敌人回到邦桑的时候,全团只剩下不满1000人,其中还包括100多的伤员,而且和我们一起投奔缅玉的兵团战友,又牺牲了1人,只剩下了10人。
  我们这一次的行动,没有取得任何战果,而且弹药基本打光,人员损失巨大,士气低落之极。而造成这一后果最直接的因素就是因为总指挥部泄露了计划,而且在战场势态出现异常的时候,也不及时调整战术,一意孤行才导致的,全旅上下都憋着一股气。
  然而,这些还不算完,当我们好不容易回到邦桑休整的时候,鲍旅长竟然出事了!
  鲍旅长回到邦桑,第一时间就去向总指挥部报道,参加会议并说明情况。谁知道,就在这次会议上,几个缅族的高层突然发难,指责鲍旅长临阵不听指挥,擅自更改作战计划撤离阵地。
  鲍旅长当然不服,于是就争辩了几句,当场就被扣上了当众违反上级命令,企图军事对抗组织审查的帽子,被下了枪就地软禁。要不是他的警卫员见势不妙,及时跑回来报信,我们都还蒙在鼓里。
  这下彻底激起了众怒,全旅上下马上抄家伙出了驻地,包围了总指挥部准备武力抢人。听到消息的其他兄弟部队的裤脚兵、果敢华夏人、佤族、甚至克钦族、傣族,也躁动不已,一时间群情汹汹,眼看一场大乱就要发生。
  在这个时候,德钦巴登定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妙,于是他亲自放出了软禁的鲍旅长,并当众宣布从此不再追究参加当天行动的所有人,又给鲍旅长补充了一批给养,鲍旅长也以大局为重,表面上与德钦巴登定和好,率领大伙回了驻地。
  但是,不信任的种子已经种下,哪能轻易的化解。
  由于我们旅在这次战役中,减员实在严重,为了恢复战斗力,便在我们驻防的地区开展了一系列的征兵活动。
  鲍旅长在佤族人心目中声望很高,而在我们的根据地,有大片佤族人口聚集的地区,所以原本损失不大的二团的征兵工作非常顺利,很快就补齐了人马,甚至比出发前还多了些,达到了1600多人,编制了三个营再加上一个重武器连,一个侦察连。
  但是,一团就比较困难了。
  由于76年后华夏国内局势的巨变,很多裤脚兵都申请脱离部队回国,因为如果那个时候不回国,有可能面临丧失华夏国籍的风险,而这是大多数华夏籍裤脚兵不愿意接受的,他们宁可死也不愿意丧失华夏的国籍。事实上,在那一两年内,随着大量华夏籍战士的回国,不少部队的番号进行了撤销或者合并。”
  “那你们几个为什么不回来?”谭振华好奇地问。
  “当时我们逃出潞江坝的时候一共13个人,走的时候大家就发了誓,我们些人,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但是我们活要活得轰轰烈烈,死要死得其所,要是有人被莫名奇妙被害死了,那活着的一定要为他报仇。
  现在,我们才到缅玉几个月,就不明不白地死了3个兄弟姐妹,有的人甚至尸骨无存,他们虽然是死在战斗中,可这场战斗本来就输得莫名奇妙,我们怎么能甘心?”
  “那你想怎么样?”谭振华接着问。
  “我要报仇!”谢力回答的咬牙切齿。
  “找谁报?怎么报?”
  “找出那个出卖行动计划的叛徒,干掉他!”声音斩钉截铁。
  “好,能说出这句话,才算是我谢广丰的儿子!”坐在一边,一直在静静地听着的老谢突然爆出了一句。
  “爸,你支持我?”
  谢力本以为他说出这句话,会被谢广丰严厉地教训。毕竟,他好不容易回到了家里,本以为久违的父母,说什么也不会再让自己离开。
  更何况报仇二字,说说容易,要做起来实在太难,这意味着,自己还要离开温暖的家,投入到那不可测的深山密林以及随时可能丧命的枪林弹雨,每时每刻,都将面临生命的威胁。
  谢广丰说到:“小力,你是我生的,也是我养的,你是什么样的性格,我当然知道,你和我年轻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当年,我在高丽,就是和你现在一样的想法,南棒和鬼佬杀了我那么多的战友,我怎么能放过他们!如果我胆小逃了,那将来我死的时候,有何面目到九泉之下去面对他们?
  所以,我要报仇,为千千万万牺牲了的志愿军战友报仇,就是这股信念,支撑我从那残酷的战场上撑了下来。
  说实话,我挺看不起你们这帮人的,缅军?那也配称为军?就那几盘菜,把我当年的战友们集合起来,有一个团的人马我就能让他灭国!”
  “卧槽,看不出来啊,这老谢头吹起牛来,气势逼人啊,一个团你就能灭了人家缅玉,你这一个团都是奥特曼啊,你咋不上天呢?”
  心中这样想,嘴上可不能这样说,谭振华咳嗽了一声恭维道:“您谢老那是千军万马中杀了七进七出的英雄,当然看不上缅军那些猴子,不过么,缅玉那边打从建国开始,就没有一天不打仗,要说战斗经验还是挺丰富的,谢力要千万小心。”
  谢力听自家老爸吹牛不打草稿,嗯,腹稿肯定也没打,脸都红了,喊了一声“爸!”
  那意思,知道您老打仗厉害,可也不能这么瞎吹,让人看了笑话。
  郑项青在一边想笑又不敢笑,捂着嘴,脸憋得通红。
  谢广丰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嘴滑吹岔了气,老脸微红连忙转移注意力:“小力你接着说,后来你们招兵的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