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没法,根本没就没招式。”许德亮道,“或者说看不清招式,速度太快,就跟李小龙截拳道一样,一晃眼,人就倒了。”
  “知道了,是他练得是散打或自由搏击,实用性很强。”潘彪道,“那些先不管,反正人家是义气帮了忙,咱们得以礼相待。”
  “欸,潘部长,有件事我跟你说说。”许德亮以他的小聪明,经常会提些恰当的建议,深得潘彪赏识,要不他根本就没这个待遇跟潘彪嘀咕,“今晚第一次闹事的时候,我就看中了他的身手,准备向你推荐,把他招进来做保安。等到第二次事发的时候,更坚定了我的想法,他的确是个角色,我可以这么说,酒店有了他,就不怕其它酒店的人来捣乱,就像老对头圣庭,应该是笑眯眯地应付得了。”
  “嗯,呆会跟他谈谈。”潘彪点点头,打了个电话,说事情已经摆平,不必再来人,尔后,回过身来把万抗请上六楼咖啡厅。
  这种场面万抗没经过,有点拘谨,不过还好,适应性强,再加上潘彪本是豪情中人,也不拘小节,顽抗很快就和他聊成一片。
  “咕咚”一口,万抗把小咖啡杯里的雀巢喝干,“这东西也一般,过瘾不如二锅头,解渴比不上白开水。”
  “呵呵。”潘彪咧嘴笑了,“万兄弟,喝咖啡,多是品味。”
  万抗笑笑不回答。潘彪也不继续,这个话题根本聊不起来。
  “来酒店上班怎么样?”潘彪切入了正题。
  “干保安?”万抗问。
  “对。”
  “一月多少钱?”
  “包吃住,一个月这个数。”潘彪伸出五个指头。
  “哦。”万抗应了一声,有点失望,一个月五百块,太少。不过想想出租车是一时半会不能开了,暂时也没其它落脚的路子,五百就五百,而且还包吃包住,先将就。
  接下来的谈话就更流畅多了,潘彪给万抗分析了一些情况,比如今晚的小姐被劫事件,很有可能就是竞争对手圣庭大酒店搞的把戏。
  圣庭大酒店,和锦豪一样,是环洪市屈指可数的几个顶级酒店之一,除餐饮外,各项服务也极为周全且上档次。但越是这样竞争就越激烈,几家酒店巨头使尽了法子,相互拆台,唯恐对方不乱了阵脚活得了半刻安宁。
  “潘部长,也不一定就是圣庭干的。”万抗道,“另外几家竞争对手,也可能会派人故意冒充是圣庭的人,以挑起咱们锦豪和圣庭烈斗,最后施诡计的一方坐收渔利。”
  万抗很快就进入角色,已开始了“咱们锦豪”的称呼。
  潘彪满意地点点头,拍拍万抗肩膀,“行,年轻人,有勇又有谋,看来不重用你不行,这样,再加一个数。”潘彪又伸出一个指头。
  “唷,潘部长,那可真是谢了,我这几句话就加一百!”
  潘彪听了哈哈一笑,“万抗,你还挺幽默!”
  “哪里,没那智商幽默,不过有时油嘴滑舌而已。”万抗拿起咖啡桌上潘彪撂下的软中华,“潘部长,我再来一根。”
  “拿去抽!”潘彪极其大方,对一旁的许德亮道,“今天也算是第一次,缘分之外还得对出手相助表示感谢,德亮,去拿两条烟来给万抗。”
  两条苏烟,普通型,市面上四百五一条。这对万抗来说已是相当高档,要不是学驾驶时殷月艳甩给他那么多好烟,可能万抗还不敢抽这么贵的。
  “嗳,你能不能把这烟换换?”万抗在潘彪走后,万抗跟许德亮去医院的路上商量。
  “换什么?”
  “八块一包的利群。”万抗捅捅潘彪,“到时给你两条!”
  “别了你,一个月六千块工资,抽这烟还舍不得?”许德亮一歪嘴,“再说,这又是白送的。”
  “六千!”万抗一伸脖子,“许德亮,你说我一个月六千块!”
  “刚才潘部长不是跟你说好了嘛。”许德亮道,“本来是五千,后来又加了一千,你没听到?”
  “我操不死!”万抗一拍巴掌,搓了起来,“五个指头原来是五千块!那我干嘛还拉着个脸,那潘部长不是会说我贪得无厌?”
  “嚄,刚才潘部长一伸手,你以为是五百?”许德亮要笑出声来。
  “咋不是?”万抗一挺脖子,“当时别提有多失望,一个月五百,真是太少,可是我觉得一时半会也每个地落脚,所以也就答应了,但脸色肯定不好看呐。”
  “嘿,还有这事。”许德亮晃着脑袋,“不过事情就这样,谁都说不准,潘部长后来说给你加一千,估计就是看你拉着个脸的原因,如果你一开始就兴高采烈起来,可能也就没那一千了!”
  “欸,那咱可就不管喽。”万抗拆开苏烟,拿出两盒给许德亮,“别嫌少,这烟我留着有其它用处,我也不多抽。”
  “你自己留着吧。”许德亮道,“烟对我来说,可抽可不抽,而且也尝不出个孬好味来。”
  “哦,这样,那就算了。”万抗把烟拿回来,“你不纯是浪费么,而且拿这么贵的烟,疼死个人!”
  许德亮摸摸流血的头皮,也不说话,这会疼劲上来了。
  时间不长,许德亮的伤口就处理完。万抗跟许德亮到他宿舍睡觉,早上还要起来和车主会面谈出租车的事情。
  【023】 敲门(三更二)
  红旗出租车车主非常有意见,他对万抗一百二十分不满意。
  “当初你租车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但看你可怜也就答应你了,可没想到现在你给我惹出这些事来!”车主抱怨道,“这下你看,起码半个月我什么都干不了!”
  万抗被说得没脾气,车主说得可是事实。
  “你打算怎么办?”渐渐平息下来的车主问道,“总不能就一拍屁股走,你要是这样,我就去找你的担保人!”
  “那,那就用不着了吧。”万抗想想月工资已经六千块,有了底气,“赔偿你损失!”
  “多少?”
  “你先开个口吧。”万抗道。
  “车子维修费用就算了,到时让保险来理赔。”红旗车主道,“但是影响我营运的钱,你得算给我,而且还有部分车份儿钱,耽误几天算几天。”
  万抗觉得这也合理,答应下来,还顺手给了车主一条苏烟。
  红旗车主看看万抗,叹了口气,“小万,这年头得学会缩头藏尾,有些事不怪你,但有时你也得装作怪你的样子,要不万一惹到了硬茬,倒霉的还不是你!就说这车被砸的事,难道你说不是你惹了人家?”
  提起这事,万抗也纳闷,砸车的人是谁?昨晚民警来做笔录,也还没个下文,有空还得去查问查问,被砸也得砸得清楚,不能稀里糊涂,而且民警也把砸车的人带走了,去派出所找也还能要求赔偿!
  万抗来到辖区派出所,从值班室打听消息,最后找到了昨晚出警的民警。民警一看是万抗,说正要打电话找他,事情已经了解清楚,昨晚砸车的人是认错了对象,纯属误会。
  “那这事就算完了?”万抗一听有点急。
  “他们交了五千块保证金。”民警冷冰冰地说道,“你有什么正当诉求可以提出,我们会根据实际情况来作出判断。”
  “警察同志,你的意思是说,我有什么损失可以提出来?”
  “是的。”
  “误工费。”万抗道,“还有修车的钱,保险公司承担的部分除外。”
  “行,到时你把相关材料拿来就行。”民警似是有点不耐烦,皱皱眉头抬手看了看时间。
  “砸车的人是什么来头?”万抗不急不躁,慢条斯理地问。
  “哟,你还想做什么?”民警倒吸一口冷气,“都说了,是误会。”
  “警察同志,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万抗笑道,“有些事不是一句误会那么简单,那些砸车的人,说不定还犯有别的大事在身,你要深查查,没准就能牵出几个大要案来,你可就发达了,啥表彰、奖励的肯定少不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就那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误会,估计就没那事了,而且弄不好出了啥事牵扯到你头上,到时连累到你这身制服也难说呐!”
  “你小子想找事?”民警一听火冒三丈,“说得乱七八糟,小心我拘了你!”
  “可别动那气!”万抗连忙道,“我就是随便说说,没啥意思。”
  走出派出所万抗啐了口唾沫,他知道里面有勾结,砸车的人背后肯定有人托了关系,才让络腮胡子他们交了保证金后就万事大吉。这是个现实,万抗能接受,谁叫人家有关系?平头老百姓如果连这点心态都没有,估计活一辈子也不见得开心几天。
  现在万抗期望的就是真如民警所说,是个误会。如果不是误会,那事情就有点麻烦,肯定是被人给盯上了。
  谁盯他?应该是齐耀。万抗对这点判断非常自信,就是因为施庚余那事他把那司机给揍了。这事就连骆英都提醒过他,齐耀背后可能会有报复行动。
  “多大点事,还没个完了。”万抗想想有点气,“下次再有这事,我非弄他一两个半死不行,得跟他来点狠的!”
  气归气,但并不怎么影响心情,当回到锦豪大酒店的时候,万抗已经喜笑颜开。六千块一个月的工作摆在眼前,没有理由不笑。
  潘彪找万抗谈了谈工作方面的事情,算是前期的告知和培训。
  “你主要负责镇场子。”潘彪很直接,“平常没事,你尽管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酒店里消费,只要不过分,全记账,到年底由我给你结清。”
  “那不成。”万抗摇摇头,“哪能那样?”
  “没事,既然我说了,就按我的办。”潘彪道,“别推推搡搡,男人做事干脆利落。”
  “呵呵,那好。”万抗应允下来,“潘部长,你说要我镇场子,就是把酒店的一些事给罩住?比如有人来捣乱啥的。”
  “是。”潘彪哈哈一笑,“不过你也别担心,一般情况下,下面的人会解决掉,咱们锦豪的保安也三四十人了。”
  “哦,那主要都是那些人来捣乱?”万抗道,“正常的消费者不会,那也就是酒店的竞争对手了。”
  “对,就像昨夜的事。”潘彪道,“我们酒店的那些个服务,客人满意度极高,在圈内是越传越广,所以生意特别的好,如此一来,那几个酒店竞争对手就有点坐不住,想通过惊打我们的小姐来影响她们的正常上班,以此来波及酒店的生意。”
  “那咱们就这么忍了?”万抗道,“咋说也得寻个机会把事情给找回来,这亏不能白吃!”
  “这回吃亏下回肯定要补过来!”潘彪道,“不着急,交锋的机会很多。”
  “咱们锦豪的竞争对手有哪几个?”万抗问。
  “起码三个四,比如圣庭大酒店。”潘彪道,“这是个极其有力的竞争对手,昨夜的事我一直坏事就是他们干的,但上午我摸过底不是,是凯旋门酒店。”
  “潘部长,谁干的不要紧,关键是要让他们干不成。”万抗道,“我的职责就是保护好咱们锦豪不出乱子。”
  潘彪点点头,“行,我就不多说了。”
  潘彪为万抗安排了一间办公室,单独的,里面还有个卧室套间。万抗知道潘彪的意思,表面上是提供一个良好的工作条件,但实际上就是想让他常在酒店呆着,做到随时有事随时出现。
  万抗虽然心知肚明,但没说出来,反正尽量把事情做好就行,有些话说透了反而会束缚了自己。
  上班第二天,万抗就开始动手布置自己带有套间的办公室。
  房间在酒店的六楼。锦豪大酒店的六楼是一个分界线:六楼以下是餐饮区,以上是休闲娱乐区,七楼是ktv、酒吧,八楼九楼是咖啡、洗浴和台球室,十楼往上是客房。
  办公室像是很久都没有人用过,看上去很新的办公桌上落了一层灰尘。万抗找来酒店负责卫生清扫的,把两间房子擦洗干净,又把办公桌调了个方向,会客的沙发茶几也挪个位,说是要新人新气象。套间卧室里没什么,就一张床外加两个床头柜,还有个衣橱。床原先是东西方向,万抗也调了,改成南北方向,得换个气场。
  忙活了半天,办公室总算按照自己的意图布置的差不多,有点得意,坐在真皮办公座椅里点上一支苏烟,正打算好好享受一下,但突然想起了施庚余,这四十五块的苏烟,怎么也得给他两盒!
  晚上,万抗打了个电话给医院住院部,得知施庚余的病情恢复得很好,过几天就能出院。万抗决定在施庚余出院前还得去看他一次,到时多买点礼品、果篮,也长长面子,前几次去的时候,手里只是提着个皱巴巴的小塑料袋。
  主意一定,万抗爬上床休息,以便明天让精神头顶旺。不过今晚是第一次入住办公室套间卧室,新环境,有点睡不着。迷迷糊糊到半夜,房门突然被敲响,敲门声很急促。
  “日死个妈妈地这么不巧,住第一晚就有事,还不知罩不罩得住。”万抗嘀咕着下了床,大声应着,“来了来了!”
  【024】 兴奋点(三更毕)
  一开门,万抗吓了一跳,伊芙儿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大盒子。
  “哟,这不大眼妹嘛。”万抗两手抱着膀子,斜靠在门框上很玩味地看着伊芙儿,“咋了,要行贿?”
  “收起你这吊儿郎当的样,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人。”伊芙儿毫不客气,挤着万抗进了办公室,把盒子朝茶几上一放,“我是来感谢你的,关键时刻出手救了我。”
  “嘿嘿。”万抗摸摸后脑勺,慢踱着步子走过去,“大眼妹,你咋知道我在这里?”
  “保安知道。”伊芙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