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菜鸟。学着点。”不给年轻人更多缓冲,黎梨眯着眸用一口烟雾将他湮灭,伸手,搭向他领口,扯住拉到自己唇下。
  方驰一瞬间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砰……
  黎梨借位“吻”了大概三分钟。
  用贝齿咬了自己下唇,带出水光均匀抹开,又用十足的力将口红蹂.躏的令旁观者想入非非。
  “黎黎队……下面要怎么做?”
  “埋伏时务必演技到位,”黎梨趁着收尾这点空档教他,“曾经有一次在高速闸口抓人,我伪装成收费员,因为微笑不到位,被毒贩识破,对方送了我一枪,在肩头还有弹痕。不要学我。”
  拍拍小新人的肩头,黎梨笑容艳丽,挽住他呆愣的手臂:“去我家里吧。”
  方驰觉得黎队帅毙了。
  大为敬佩的“嗯”一声,视死如归跟着她走了。
  夜色在长街上笼罩。
  不住来回的跑车嘶鸣之声乍一听有让人毛骨悚然之感。
  一辆车无声无息跟住了他们。
  ……
  “黎队,他正上楼!”
  到了出租屋,黎梨现在的家里,方驰站在窗帘后边窥探了汇报。
  黎梨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黑色内衣,随手扔地板上,然后躺进被子里,在里头忽地命令:“使点力气叫。”
  难为方驰第一次跟着队长执行任务就是个这么严峻的活儿。
  他觉得面子丢大发了。
  让他一个男人叫?
  奇耻大辱。
  不过一转头看黎队虽露着肩头躺在圆形大床上,明明香艳,她眼神却心无旁骛的盯着自己手机吃鸡,他就怂了。
  怯怯地喊了一嗓子。
  黎梨当即斥:“没吃饭呢!”
  这一句声音大,吼得门板外头得听见。
  方驰被领导骂了,委屈巴巴的打算全心投入,忽地门板响,是三声极缓慢,但是有力的清晰节奏。
  “我吃过饭。我进来?”声音暗哑,又夹着怒,不得不说有味儿的男人不同语气说的话都叫人浑身一麻。
  黎梨觉得自己喝多了,虽然她并没有喝,但被周非凉误会她那句话意思,是嫌弃方驰用力不到位,她就有些羞从心底深处来,不自觉一脸红,怒道:“周非凉——别妨碍我做生意快滚!”
  但如果真滚了,她工作就没法往下展开。
  黎梨仿佛被撕裂成两半,一半是她自己真心实意希望前男友与她江湖不见,另一半又是警员黎梨,希望他够不要脸一些打扰她这个前女友打扰个够。
  此刻显然是后者。
  只不过他不是她预想中的“不要脸”,而是以救世主身份降临,要对她这个失足女展开“拯救”……
  黎梨就想吐……
  “开不开?”呦呦,救世主开始威胁她的口吻了。
  黎梨激不得,大嚷:“不开!”
  “黎队!”方驰入职以来最惊险的瞬间上演,他没料到周非凉上来那么快自己衣服还没脱全,而黎梨又不给他争取机会,倒直接把周非凉激得“砰”一脚踹开了门。
  “滚出去。”男人漫不经心低沉的嗓音显示着他根本没把屋内的第二个男人放在眼里。
  哪怕这个男人只着一条内裤。
  方驰爆发:“你谁?干什么!”
  两句台词结束后,方驰被周非凉的保镖丢了出去。
  外面走道内响起砰砰撞翻垃圾桶的声音。
  方驰入戏的在外头大骂。
  两个面无表情的保镖捡了他落在屋内的衣物,再次暴力的丢出,然后砰一声带上门。
  房内恢复安静。
  艳红色的灯把整间屋子打得仿佛在地府,阎王爷就是周非凉,他下颚线条紧绷,三两步到她跟前,然后解了上衣把她暴露出来的肩头盖住,只留一张脸。
  黎梨与他沉寂的眸对视着,内心抗拒,笑容却到位,“凉爷,听说你只上两百的妞,我好像还要倒贴钱给你。睡吗?”
  第6章 暴雨
  毫无疑问,黎梨生得美。
  脸巴掌大,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下颚线尤其漂亮,英气又利落分明,这让她与他遇过的所有女人不同,别人的是柔或者是全然媚,也有那些呆呆的,可她不一样,她眼神里正气,唇角中机关算尽,矛盾的结合体。
  周非凉瞥着她,像瞥一只猎物,却不能上前撕咬,耐着性子启声:“不要这样。我不想伤害你。”
  “不想伤害就别招惹我。大家各过各的,像从前。”
  “不可能。”他说。
  “不可能?”黎梨挑眉,“我让你睡你不睡,让你别招惹又不肯,到底要我怎样?”
  “离开这一行。”
  “不行。”她斩钉截铁,然后算账给他听:“我一个月至少花七万,衣食住行,还有每两个月一次长途旅行,护肤化妆,加上去澳门赌,开销很大的。其他行业怎么养活我?”
  黎梨说完,内心直给自己点了个赞。
  这就是工作经验多了素材出口就来。
  都是小姐们的真实生活,外加那些吸毒的她都还没加上去,怕周非凉一下受不了,觉得她太烂泥一摊,拍拍屁股走人她就完了。
  这会儿长篇大论完,安静等着他回应。
  她注意到,他今天穿了一套白,很度假风,像从海边刚回来,开口时也凉凉,怕是海风吹多了!
  “五千万够吗?或者一亿?”他后知后觉道:“原来昨晚给少了。”
  屁。
  黎梨一个大大的白眼上天,又平稳落地,幽幽的道:“凉爷财大气粗,我就是非常后悔当时和你分得太快。那时候拿钱还能算分手费,现在叫怎么回事?”
  “那你想怎样。”他显然已经被她打败,无可奈何半垂着眼帘瞥她。
  黎梨就等他开口这句,内心窃喜,表面不动声色,“给钱不如给工作。授之于鱼不如授之以渔。对不对?”
  “想去哪工作?”这个要求不算高,周非凉可以办到。
  “恒基这么大集团,凉爷身边又百花齐放,可以容我一个位子吧?”她笑眯眯,人畜无害的模样。
  周非凉闻言偏过头去,不再看她眼,“我不会复合。”
  这五个字在两人之间一砸落下来,黎梨几乎精神错乱,她手掌在被子里握拳,控制情绪,嘴上回:“我想你误会了。好马不吃回头草。”
  “最好是这样。”他视线这才正眼看了她一下,“明天会有人打电话给你,具体去哪个岗位,你看着选。”
  “行。”黎梨冲他挑眉,“那我就去上班了!”
  跃跃欲试的兴奋在她脸上。
  艳红的灯光打着,周非凉突然悲从心来,眼神由无欲无求变得起波澜,转瞬即逝。
  两人谈妥后,周非凉离开。
  黎梨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到卫生间洗了把脸。
  洗完后,她对着模糊的镜面观察自己。
  她没变。
  变得是他。
  孰是孰非,正义与邪,且走着瞧。
  ……
  凌晨三点钟,黎梨打电话给韩奕铭汇报了工作。
  韩奕铭不太乐观:“你觉得他会把你安排到身边工作?”
  “不会。”黎梨的声音很静,深夜使得她在周非凉面前巧言令色的一面荡然无存。
  她是一名人民警察。
  背脊笔直,眼神铿锵,正气从在警校时就深深刻入了她骨髓,常常需要深加工的浓妆艳抹方可遮挡本性一丝半点。
  韩奕铭常说她太较真,真正的老警察是不会像她这样,一眼就让人瞧出此人是个警察。
  “骗其他人或许轻而易举,但周非凉不糊涂,相反相当有脑子。如果接近他身边,你会暴露发生危险,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停止。”
  黎梨说:“我想知道他犯了什么罪。”
  “涉嫌领导跨国贩毒集团。”
  “不可能……”
  韩奕铭没跟她摆事实讲道理,反而不住轻问,“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相信?
  “他不会的。”黎梨说这四个字时眼前浮现的是那年夏日午后,他骑车载她到江边的钢厂废弃高炉下约会的情景。
  那时空气燥热,杂草虫鸣声起,骑车的小土路上颠簸她恼火捶他背脊,怪他为什么选这种地方,他单手骑车,用另一只手握住她揽在他腰间的手,不住摩擦,笑着保证,马上就到了……
  “黎梨?黎梨?”韩奕铭连叫了她两声。
  黎梨才回神,望着窗外漆黑的天,难受道:“听说最接近黑暗之后就会迎来黎明。如果他真犯罪,没什么好讲的,我亲手抓。”
  黎梨结束通话。
  让屏幕的光淡去,无边的黑暗将她包围,越黑离黎明越近吧?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没了呜,评论多手指就有力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