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里胡哨!
  出了叶府大门,方长浑身轻松。
  说到底,他来这里,只不过是为了应付师命,成与不成,并不能让他太过介意。
  在山上日迎朝霞夜浴暮霭,方长心志之坚如崖畔青松,哪是一个妇人几句话就能激怒的?
  在路边买了几个包子,方长问过路后,便向北幕大学走去。
  他来这里的第二件任务,就是要去北幕大学报道。
  老头子为什么让他去读大学,方长没问。
  他知道,问了,回答无非就是‘锻炼’两个字。
  从小到大,他除了古武,还被老头子灌输了不少杂学,种类之繁多,压力之沉重,简直是见着流泪,闻着心惊。
  为磨练心志,他甚至都被老头子绑在瀑布大石下,足足七天才放他离开。
  还被丢到原始森林半年,终日与毒虫猛兽为伴……
  去上个学,跟度假没什么区别。
  想来,应该是老头子想让他在红尘中打滚几年吧。
  想到这里,方长将最后一点包子皮丢进嘴里,抬起头,准备穿过面前这座公园,直接去北幕大学门口。
  公园不大,胜在树木繁多。
  由于天气炎热,方长一路行来,也没见到什么人。
  穿过一片茂密树林,他突然止步,目露奇光看着一颗大榕树下的两人。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古稀老人和一貌美少女。
  少女一身黑色练功服,步伐轻盈,正有板有眼地挥拳练武。
  只见她眉目如画,琼鼻樱唇,娇喝声声中,颇有一番英姿飒爽的味道。
  尤其是在她腾挪跳跃时,娇躯前凸后翘更显体态婀娜,极具美感。
  这大热天的,居然还有人在这练拳?
  方长心下疑惑,驻步仔细看了看,心里顿时就有了底。
  这女孩一招一式都颇有章法,很明显走的是内家拳的路子。
  只不过,以方长看来,这套拳法分明有所残缺,看起来圆通八达,实际上气劲紊乱,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大周天。
  以这少女打得拳劲看来,她只是在体内堪堪形成了小周天,无法气灌全身,时间一长之后,难免会损伤经脉,留下不可逆转的暗疾。
  不过,她那下盘腰马功夫倒练的颇为扎实,以意导气这四个字,已经达到了初窥门径的境界。
  方长目光在少女纤腰与腿部之间来回打量,很快就看出,这少女在拳术方面有所造诣之外,另外似乎还学习了某种轻身功夫。
  以她这双大长腿,练轻功倒也适合。
  习武之人本就极为敏感,方长那目光在人家身上停留了不过短短数秒,立马就被那少女发觉。
  看到方长仔细打量着自己下三路,那俏丽少女立马脸色涨红,足下一蹬,人便已经跨越五六米的空间,挥拳向方长打去。
  少女怒极,她好端端地练武,在这偏僻之地,居然还碰到了同龄人。
  可你看看也就行了,居然还死死地盯着人家后面挺翘处,恨不得把眼珠子都贴上去,这种人,最可恶啦。
  “流氓,看拳。”
  娇喝声中,前面一个“流”字刚起时,那少女还在十多米开外的树下,可到了那个“拳”字时,她的拳头就已经递到了方长面前。
  衣袂震荡间,猎猎作响。
  在她拳面的空气甚至都来不及逃逸,发出了尖利的啸鸣声。
  显然,她这一拳含怒而发,势大力沉。
  要是打在人身上,即便不是筋断骨折,也要疼上个好几天。
  而旁观的老者在那少女起步的时候,就已经发觉不对,只是事发突然,他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只能喝道:“菲儿,住……”
  只是,他那个“手”字根本就来不及说。
  因为老者此刻惊异地发现,自己孙女那记猛拳,已经被一根手指轻轻顶住。
  这是一根食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顶着少女的拳头,甚至都没有弯曲一下。
  手指自然是方长的,他微微蹙眉看着面前因惊骇而呆若木鸡的少女,缓缓收回手指,淡淡开口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刚才打的是烈阳拳。”
  摇摇头,方长负手而立,用一种教训的口吻沉声道:“拳劲飘浮,花里胡哨,无法以气带劲,你怕是连只蚂蚁都打不死。”
  “对了,烈阳拳在中午阳气最猛时练习是没错。可你拳谱有缺,再练下去,膻中、巨阙二穴会因经脉堵塞而伤。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
  说到这里,方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帆布包,施施然缓步离开。
  他的步伐不快,可诡异的是,不过短短两秒时间,就已经走出十几米,仿佛御风而行一般。
  老者匆匆来到少女身旁,面色复杂地看了看方长离去的背影一眼,满是担心地开口问道:“菲儿,菲儿你没事吧?”
  他在旁边看的分明,那陌生少年可是用一根手指就挡住了孙女拳头。
  那种力道下,怕是菲儿拳头早已是皮开肉绽,甚至都还有废掉的危险。
  此刻那少女依然还保持着挥拳的姿势,听到老者的呼唤,这才虚出一口长气,收拳站立。
  摇摇螓首,少女揉了揉自己小手后,这才惊骇地问道:“爷爷,这人好像会妖法,把我的力道全化掉不说,还让我全身酥麻,动都动不了啦。”
  化去力道不说,仅仅凭一根手指就能将人制住。
  这已经超脱了化劲的范畴,起码也是宗师境界。
  老者暗暗心惊,他沈天河纵横京都武道界数十年,临老回到北幕,居然还能遇到如此年轻的宗师强者?
  突然,沈天河捂着胸口连声咳嗽。
  他孙女沈芳菲立马脸色惶急,扶着他连声问道:“爷爷,你老毛病又犯了吗?”
  “没事,你都晓得是老毛病了,不用紧张。”
  缓了口气后,沈天河陡然想起刚才方长的那番话,不由浑身一僵,失声道:“刚才那人说的对,我沈家烈阳拳的拳谱确实不全,而且,我这伤……”
  沈芳菲明显也是愣了愣,继而不敢置信地呆立原地。
  那家伙说的都是真的?
  眼神复杂地看着方长离去的方向,沈天河喃喃道:“如此高人,如果能有幸结交,说不定……他能解决我沈家遇到的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