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债,没那么容易偿还
  “明明……你该恨这个人入骨的,可……又好像没办法让自己下那么狠的手。”席寅深闭上眼睛,脸颊泛着醉酒后的红,脸上写着几分的痛苦跟懊恼。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一个你原本该恨的人吧?”南昊阳的瞳孔微微放大,嘴角轻轻抽搐了两下,总觉得这样的剧情稍微有点狗血。
  但生活中,不就是一直都会上演这种狗血的剧情吗?
  “喜欢?”席寅深像是被这个字眼给刺激到了一般,他突然一把揪住了南昊阳的衣领,眼眶泛着略显可怕的猩红:“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那么没有理智?我从来都是爱恨分明!她既是我该用一辈子去恨跟去报复的人,我又怎么可能对她产生别的感情!”
  看着某人这副激动的模样,再看看席寅深那双赤红的眼眸,南昊阳真的担心某人下一秒就会直接往他的脸上招呼一个拳头了。
  所以他不停的往旁边躲,他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这张脸受伤了。
  “你说话就说话,可别动手啊……赶紧松开!”南昊阳费了挺大的劲,才将席寅深揪着自己衣领的手给扒开了。
  “你要是没对人家产生复杂的感情,那你在这儿喝什么闷酒?继续恨下去不就完了?再说了,以你的手腕,想要报复一个人,应该不难吧?你完全没必要为了恨一个人这样的事情买醉。”南昊阳条理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席寅深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冲击了一下,南昊阳说得没错……
  他本没有什么好苦恼的,可他的整颗心就像是一个线团一般,打了结,这会儿已然乱成了一团。
  他原本以为,让自己喝醉了,在酒精的刺激下,也许他就能找回自己的理智。
  可喝酒的后果是,他让自己的心变得越来越乱了。
  他的脑海里反复出现的是萧昕颜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驳的那番话,她说杀人凶手并不是她,她说她完全不知道席静宜是怎么死的……
  一想到萧昕颜云淡风轻的为自己脱罪,他眼眸里的恨意便不由自主的又多了几分,像是翻涌的滔滔江水一般。
  她完全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当他在那个出租屋内看到自己凄惨死掉的妹妹的尸体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就连脚步也变得虚浮起来,他不停的掐着自己身上的肉,就想让自己从这场噩梦中醒过来。
  可……很疼。
  不管他怎么掐,这场梦都没有醒,痛意一点点的从他的五脏六腑袭来,从他的四肢百骸袭来,彻底将他吞噬,让他无处遁逃。
  后来,他看到萧昕颜被判一年有期徒刑,他盯着报纸上萧昕颜的照片,他便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有生之年,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因为,这是她欠他妹妹的。
  一条人命的债,可没那么容易偿还。
  次日,众星娱乐要举办一场发布会,对外宣告顾南湘正式签约众星娱乐。
  顾南湘将这个消息跟萧昕颜分享了,不过萧昕颜的脚受了伤,厉佑霆勒令她在家里休息,也因此她没法到场去祝贺,只能在电话这头说了几句祝贺的话。
  “这样看来……裴启言倒也不是那么薄情寡义的一个人。”萧昕颜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管他是怎样的一个人,都跟我无关了。而他丢给我的这个橄榄枝,我不可能不要。我需要工作机会,我需要让自己重新在这个行业站稳脚跟,所以哪怕我恨他,我也还是得跟他成为上下级的关系。”顾南湘现在是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划分得挺清楚的。
  那就是……她是他的摇钱树。
  她帮他赚到更多的钱跟名声,而他也同样的,帮她赚到钱跟名声。
  两个人完全就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谁也不会欠谁的。
  “嗯,反正裴启言这个男人……你也别再碰了。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如果被人批判你破坏别人的家室,那你的处境会比现在艰难许多。”萧昕颜提醒道,只希望顾南湘能在未来越走越好。
  “我有分寸的,裴启言对我来说,就像是会让我中毒不清醒的罂粟一般……可我已经中过一次这样的毒了,哪怕我再犯贱,也不会让自己傻乎乎的去中第二次的毒了。”
  可有些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命运往往拥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
  它总有办法,将你原定好的计划打得一团乱。
  众星娱乐的发布会现场,灯光闪烁不停,哪怕现在顾南湘负面新闻缠身,但也必须得承认她的知名度跟吸引力。
  听说顾南湘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签约众星娱乐,便马上有记者起了好奇心,都在想,这个顾南湘的后台怎么这么硬呢?
  有多少发展前景良好的一线明星,都没办法跟众星娱乐签约呢。
  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的顾南湘,竟然成了众星娱乐的签约艺人……
  “裴总,请问您签下顾南湘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呢?”发布会开始之后,马上有记者开始发问。
  台上,站着裴启言,顾南湘还有顾南湘的经纪人跟主持人。
  裴启言的手里拿着一个话筒,他从容而淡定的回答了这个记者的问题:“我跟顾小姐签约,这是早前就订好的事情,况且,我看得到顾小姐身上的那份潜质,她是适合这个圈子的,我为什么要放过这么一棵摇钱树呢?”
  裴启言的回答……很商人。
  像极了他唯利是图的商人风格。
  但他的回答并不能让记者们满意,马上又有记者问道:“真的就只是这个原因吗?现在外界有一个质疑声,怀疑您是顾小姐的那个孩子的父亲,您现在这样做,除了有安抚她们母女的目的,更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得安。请问,面对这一质疑,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个问题足够犀利,现场马上变得一片沉寂,大家都在安静的等着两位当事人能给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