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天上人间来相见
  楚清兮---深情入骨:裴少撩妻套路深 17:01:32
  自己和裴子靖,真的会有劳燕分飞的一天吗?
  苏筱柔运用第六感预测她和裴子靖的未来,她一向有准确的第六感。读书时代,总能把自己的考试成绩预测个八·九不离十,甚至哪个老师会喜欢自己,哪个老师会讨厌自己,都能预测的分毫不差。
  后来和贾斯军方才开始恋爱,贾斯军从里到外还表现的像个“好男人”时,苏筱柔就预测到,她和这个男人终有一天会劳燕分飞。
  后来发生的情况,果不其然印证了苏筱柔的预测,也让她对自己的第六感颇为自信。
  对自己和裴子靖的未来一番预测后,苏筱柔只觉得茫然和惶惑,她努力想象她披着婚纱和裴子靖走过红毯的场面,想象他们执子之手共度细水流年的未来。
  那些想象的景象漂浮在脑海里,只让苏筱柔觉得虚幻迷蒙,比梦境还虚假三分。
  难道,她和裴子靖注定了没有未来。这个流光溢彩,熠熠生辉的男人,只会惊艳她生命中的短暂时光,不能温柔她的余生岁月?
  越是猜测,苏筱柔越是彷徨不安,她倏然睁眼,忧虑焦灼的目光,正好对上裴子靖清朗黝黑的眼眸。
  见苏筱柔突然睁眼,眼里还一片惊惧惶恐,裴子靖拍拍她的脸,关切的问:“怎么醒了?是做了噩梦,还是睡不着?”
  “睡不着,”苏筱柔如实说:“心里乱糟糟的,根本没法平静。”
  “是因为没安全感?”裴子靖温存一笑,嗓音更温存了几分:“我都跟你说了,我不会离开你。”
  “小叔,”苏筱柔抓住裴子靖的手,恳切的说:“或许你给我唱首歌,我就能平静了。”
  “好,”裴子靖用手指梳理着苏筱柔的披肩长发:“想听我唱什么歌?”
  裴子靖如此爽快就答应自己的要求,让苏筱柔生出得寸进尺的念头,她转转眼珠:“唱冷门歌曲吧,要歌词古风文雅,意境柔情似水的那种,还要我没听过的。”
  裴子靖皱眉:“有点过分啊你,你没听过的,我哪知道什么歌你没听过。”
  苏筱柔吸吸鼻子,哼哼唧唧的说:“非常冷门的歌曲,我就有可能没听过。”
  “真难伺候!”裴子靖抱怨一句,他脑子里把自己会唱的歌曲过滤几遍,最终选定了一首。
  “这首歌冷门,歌词意境都符合你的要求,至于你听没听过我不管,我只当你没听过。”
  裴子靖轻展歌喉,抑扬顿挫的歌声从他唇齿间飞出来,一字不落的飞进苏筱柔耳朵里:“……寻你千百度云袖翩翩起舞,此景在灯火阑珊处……”
  歌词果真是苏筱柔要求的古典文雅,意境也唯美动人,经裴子靖倾注了全身心的感情唱出来,很有荡气回肠的穿透力。
  苏筱柔心神逐渐平静,她阖上眼睛,用心去倾听那歌词:“……红尘天地间,如影共渡华年,许你一世情缘天上人间……”
  许你一世情缘天上人间,苏筱柔反复回味着这句歌词,她嘴角溢出个温柔的浅笑,无声无息的呢喃:“小叔,你既已许我这一世情缘,那么即便你有朝一日撒手人寰,我也要与天上人间来相见。”
  不知不觉,苏筱柔陷入迷蒙的梦境里,恍惚间,似乎有人在对着她轻声呼唤:“vivian。”
  一声声呼唤深情款款,像是发自肺腑,苏筱柔情不自禁的问:“你是在叫我吗?”
  “vivian!”随着又一声呼唤,一张男子的容颜清晰展现在苏筱柔面前,有些肖似裴子靖,却又浑然是另一个人。
  苏筱柔觉得,这人的模样是说不出的熟悉,仿佛曾经和她朝夕相对。
  “你……是谁?”苏筱柔迷迷糊糊的问,那人没有回答,只是轻缓的对她说:“vivian,我对你的感情,都倾注在我给你取得这个名字里了。”
  vivian这个英文名,苏筱柔当然知晓其意,在印度语里,这个单词的意思是“我爱你。”
  给她取这个名字,在口口声声的呼唤,便是在口口声声的说“我爱你”。
  画面一转,苏筱柔又发现自己置身于婚礼现场。在圣洁悠扬的婚礼进行曲奏中,她穿着一袭银白色的伴娘礼服,走在新后方,沿着红毯步步向前。
  而她前方,便是那个肖似裴子靖的男人,他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无疑是新郎的身份。
  像是刻意和新娘拉开距离,他和苏筱柔更靠近一些,让苏筱柔都觉得,她才是婚礼上的新娘。
  恍惚间,苏筱柔听到宾客的议论声:“我糊涂了,哪个才是新娘?你看新郎穿的那套礼服,和伴娘的礼服太般配了。还有还有,新郎和伴娘外貌也是郎才女貌天照地设,大写的一对!”
  有人回应他说:“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要不是我知道新娘子的名字,都会以为,她才是伴娘呢。”
  这些议论声飘进苏筱柔的耳朵,又飘出去,她心里也糊涂了,这一场婚礼,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新娘?
  一对新人终于在司仪面前站定,那司仪叽里呱啦说个没完,似乎长篇大论的演讲。
  苏筱柔穿着高跟鞋,站立太久她觉得腿酸,不自觉的打了个趔趄,新郎立即扶住她,小声对她说:“累了就去休息,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苏筱柔深切的注视着他,心里竟是泛起大片悲哀和痛楚,那种感觉,是真真切切的“心痛”。
  不知是发自内心,还是被迷惑了心神,苏筱柔自然而然的说出一句话:“你怕我在你婚礼上闹事?放心,都到了这种时刻,我怎么还会心存幻想。”
  前方的新娘听到他们的对话,回过头来,对新郎温婉可人的问:“老公,她怎么了,是心情不太好吗?”
  苏筱柔心里莫名冒出对新娘的抵触厌恨,她怒气冲冲的对新娘说:“我心情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新娘好生委屈,她泪眼迷离的看着新郎,泣不成声的说:“她,她怎么了?我好像没有招惹她。老公,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她对我大发脾气,未免太不应该了!”
  新郎不予理会她,对着苏筱柔冷酷的命令:“好了,你伴娘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下去休息了!”
  苏筱柔冲口而出的喊:“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里吗?我看见你就厌烦!”
  无比,苏筱柔转身,跌跌撞撞的往外跑,还没跑出几步,她听见新郎在她身后喊:“嫣嫣!”
  嫣嫣!他怎么会叫自己嫣嫣?苏筱柔正要回头,鞋尖却踩到自己裙摆,她尖叫着向下跌倒:“啊!”
  下一秒,苏筱柔飞快的坐起身子,她发现自己还躺在沙发里,头枕着裴子靖的两腿。
  “筱筱,做噩梦了吗?”裴子靖关切的问。
  苏筱柔没说话,依然在回味梦里的场景。
  梦里的感觉为何那样清晰?就仿佛是亲身经历似的,苏筱柔甚至还觉得,她和梦中的新郎,原本是一对佳偶,后来因为现实所迫劳燕分飞。
  那他为何叫自己嫣嫣呢?那声“嫣嫣”到底来自她的梦境,还是来自于现实?
  想到这,苏筱柔怀疑的问:“裴子靖,你刚才有没有喊嫣嫣。”
  裴子靖原本直视苏筱柔的眼眸,倏然转开了去,那模样,分明是不敢和苏筱柔四目相对。
  苏筱柔立马联想到四个字:做贼心虚!
  “你刚才在喊她对不对?”苏筱柔握紧裴子靖的手臂,痛心疾首的质问:“你以为我睡着了,就什么也听不见吗?”
  “你就当什么也没听见吧。”裴子靖揉了揉苏筱柔的头发,像讲道理似的说:“有句话叫难得糊涂,某些时候,糊涂一点最好。”
  苏筱柔不言不语,她突然想到,既然裴子靖拥有前世记忆,那她是不是也有前世记忆,只不过还没苏醒而已。
  她梦中出现的男人,会是她的前世男人吗?如果是的话,等她记忆完全苏醒的那一天,她会不会弃裴子靖而去,回到她前世爱人身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苏筱柔就心生愧疚。
  裴子靖虽然忘不了嫣嫣,对她还是挺好,是一个完全尽职的丈夫,她居然想着离他而去,真是太过分了。
  觉得无颜面对裴子靖,苏筱柔起身,想离开这间办公室,还没走几步,裴子靖拉住她:“你要去哪儿?总不会是要气的远走高飞吧。我向你保证,以后不管你清醒睡着,都不会再叫嫣嫣的名字了。”
  “我,”苏筱柔没法说出心里话,她想了想,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肚子有些饿,我想下楼吃东西。”
  裴子靖才不放她走:“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端上来,一口一口的喂你吃,权当给你赔罪道歉。”
  听裴子靖这样说,苏筱柔便意识到,他是真心真意的认错。
  他可是个心高气傲的男人,若不是在乎她,怎会向她认错。
  这么一想,苏筱柔更为刚才的心思愧疚,她坐到裴子靖身边,双手勾着他的颈项,发自内心的说:“小叔,你放心,我不会离你而去!”
  苏筱柔突然说出这句话,让裴子靖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他也给你苏筱柔相应的回应:“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几天后,正值莫翰林生日的前一天,苏筱柔和莫昕薇在楚州市某马场相见。
  之所以选在这天,苏筱柔是故意的。
  莫昕薇今天出了事,明天大慨莫翰林也没心思过生日了。
  苏筱柔早早到达马场,等待许久之后,莫昕薇才姗姗来迟。
  这位千金小姐又是盛装打扮,妆容精致首饰闪耀,离参加宴会就差一身晚礼服。
  苏筱柔装束就简单多了,不仅素面朝天脂粉未施,连平日的唐装旗袍都没穿。样式简约的女装上衣和牛仔裤,除了无名指上的钻戒,她任何珠宝首饰都没有佩戴。
  她的穿着打扮,又引起莫昕薇的吐槽:“果然穷家小户出身的女孩儿,既没有品位,也不会打扮自己。就你这穿衣风格,我看着都替裴子靖丢脸。”
  苏筱柔像没听出莫昕薇话里的嘲讽之意,她笑容明媚的问:“好好穿衣打扮,也是对别人的尊重,对吧?”
  莫昕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的说:“看不出来,你还懂点社交礼仪,可惜懂了也是白懂。这穿衣打扮的品味,谅你也提升不了。”
  苏筱柔笑容越发明媚,比身旁那一株桃花还要灼灼其华,那种鲜嫩水灵的青春气息,让莫昕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果然年轻就是好,有着天然的娇嫩,那种娇嫩,是任何名贵化妆品都给予不了。
  “莫小姐,我不必尊重你。在我心目中,你实在不值得我对你有半分尊重!”苏筱柔把莫昕薇从头看到脚,含笑说:“你特意盛装打扮而来,是想说明,你对我非常尊重吗?”
  莫昕薇被苏筱柔呛得说不出话来,她仰起头,尽量呈现出她的高傲姿态:“苏筱柔,你等着,待会你输的一败涂地时,哭都来不及!”
  马场的员工牵着两匹骏马走过来,一黑一白,几乎是同样的身高,且都是精神抖擞,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是平时精心养育的结果。
  莫昕薇颇有心机的思索片刻,对苏筱柔说:“你先上马。”
  苏筱柔挑了那匹白马,选它,是因为她喜欢白色,在碧海岛和裴子靖策马奔腾时,骑的也是白马。
  苏筱柔才要翻身上马,莫昕薇突然几步冲过来,把她推到一边,蛮横的说:“这匹马我要骑!”
  莫昕薇的举止,让苏筱柔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莫昕薇是担心她对马匹做了手脚,所以要抢她选的马。
  呵呵,苏筱柔心里冷笑,她是安排有阴谋诡计,但是不在马匹上,莫昕薇完全打错了算盘。
  莫昕薇踩上马镫,干净利落的跃上马背,姿态娴熟漂亮,完全是驾轻就熟。
  相比于她的熟练,苏筱柔显得有些笨拙,上马时险些跌落,坐上马背时,更是夹的那匹黑马仰天长啸。
  看着她笨手笨脚的姿态,莫昕薇笑容更是不屑,就凭苏筱柔这蠢笨的姿态,还敢主动和自己较量,纯粹是自寻死路。
  苏筱柔大慨以为,她们这些富家小姐,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都是不学无术,啥也不会的废物。
  那今天就让苏筱柔见识一下,富家小姐的真实水平,同时也让苏筱柔明白,她和出身优渥的千金小姐之间差距有多大。
  “苏筱柔,承让!”莫昕薇随意客套一句,一抖缰绳,白马撒开四蹄,在茵茵绿原上轻快奔跑,并逐渐加快速度。
  苏筱柔随后追上去,她握着缰绳,稳坐在马背上,很有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的平稳风采。
  莫昕薇心里暗叫不妙,苏筱柔骑马的技术,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差。
  不过莫昕薇对自己能赢抱有必定信心,苏筱柔即便技术不错,也仅仅是不错而已,没法与她的驾轻就熟相比。
  “也就你这样的胆小鬼,骑马才会慢悠悠的跑。”莫昕薇习惯性的嘲讽苏筱柔一句,用马鞭在白马身上狠狠抽了一鞭,白马激烈的嘶鸣一声,载着莫昕薇向前狂奔。
  苏筱柔看着莫昕薇向前飞奔的身影,并没有追过去,她今天的真实意图,又不是和莫昕薇赛马,因此不打算和她一决高下。
  莫昕薇策马奔腾跑出一段距离后,不见苏筱柔跟上来。她回头一瞧,只见苏筱柔悠哉悠哉的骑在黑马上,在草地上悠闲的兜圈子。
  莫昕薇觉得古怪,苏筱柔不是要和自己赛马,看她那副悠闲劲,哪有比赛的态度。
  略一思索,莫昕薇明白了,苏筱柔肯定是马术太差,充其量能骑马小跑,若马匹撒开四蹄,疾如闪电的飞奔,苏筱柔肯定会被吓个半死。
  这么一想,莫昕薇策马回身,快速飞奔到苏筱柔身边,狠狠的甩动马鞭,重重抽打在苏筱柔所骑的黑马身上。
  那黑马痛的仰天长啸,像疯了似的撒开四蹄狂奔而去,苏筱柔紧搂着马脖子,依旧不时发出或高或低的尖叫声,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莫昕薇兴奋的哈哈大笑,她驾驭着白马对着苏筱柔追过去,对着她的背影高声呼喊:“苏筱柔,要比赛就拿出个比赛的样子,谁先跑到马场的终点,就算谁赢了!”
  苏筱柔没有回答,只是让黑马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朝着终点飞驰。
  “呵,你赢不了我!”仗着技术高超的优势,莫昕薇很快追上苏筱柔,她看着苏筱柔骑在马上摇摇晃晃的姿态,突然扬起马鞭对着她的身子挥舞过去。
  “啪!”马鞭落在苏筱柔后背,割破她的外套,鲜红的血痕乍现在她内里的白衣上,显得特别刺目。
  苏筱柔本来就在马背上摇摇晃晃,再被莫昕薇偷袭,苏筱柔立即从马背上跌落到草地上。
  惯性让苏筱柔在草地上翻滚了才几圈停止,她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昏迷了。
  看着她昏迷不醒,莫昕薇双目喷火,她驾驭马匹对着苏筱柔跑过去,预备让马在苏筱柔身上踩几脚。
  马蹄踩在人身上,会造成怎样的后果,莫昕薇太清楚,毫无疑问会让内脏受损甚至破裂,即便经过精心治疗能够痊愈,也会留下永久的后遗症。
  眼看马蹄即将落在苏筱柔身上,莫昕薇发出丧心病狂的大笑:“苏筱柔,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