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剑
  顾生娇听说这话,心下便清楚这里头,又乔玉林作梗,于是眼神扫过人群,定在乔玉林身上。
  只见乔玉林一脸的无辜,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好像在想:“我可什么都没说。”
  顾生娇笑笑,坦然自若的回到位上,道:“是啊,我是许了新科状元郎,只不过家父见了,知这人身上‘不净’的毛病,家父慈爱,不忍心女儿跟了这样的人,故而撤了婚约,这难道也有什么丢人的吗?”
  边说,边看了看乔玉林,又道:“至于这不净的毛病,具体是什么样的,众位若是想听,我到可以奉告。”
  乔玉林一听,心下急了,心知若再不见好就收,只怕会逼着她将那晚上自己被轻薄的事说出来,那最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于是,乔玉林赶忙站了出来,道:“众位姐妹,姐姐说的,都是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姐妹二人的亲事,全凭父母做主。”
  顿了顿,乔玉林走向顾生娇,道:“若我没有记错,姐姐头上的白玉钗,是府上秋姨娘赠与的,那就不是什么定情之物了。”
  乔玉林说完,为掩饰不甘和尴尬,兀自装着轻松的笑了起来。
  众人见说,知若再借题发挥,便人人都看得出来是故意与之为难了,便也都各自归位,不再提起。
  转眼到了掌灯时分,宴席散去,赏花会开始了。
  墨府后花园,张灯结彩。
  虽才初春,可早放的花儿,已然开的熙熙攘攘。
  众人赏了一回灯,将树枝上的灯谜竞猜了一会,这才歇了下来。
  墨菲道:“今夜本是良辰美景,诸位又都是才情不凡之辈,若只光赏花赏灯,可就浪费了。”
  话音一落,引得众人一片附和。
  梁静道:“小公主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不妨我们就在此间大展才艺。”
  墨菲闻言,顺口就道:“都说梁静姐姐琴技阳都无人能及,是否可请姐姐今日抚琴助兴,让我等一睹姐姐抚琴风采。”
  梁静也不推辞,手袖一挥,示意下人将琴取来。
  梁静坐在花间,但见纤纤十指,对着琴弦且拨且弄,轻缓和美的乐声,顷刻泻了出来,宛转悠扬,绕梁三日,只听得众人为之迷醉。
  不多时,琴声戛然而止,众人顿了好一会,这才回过味来,纷纷叫好。
  接着,秦明月一展歌喉,柳沁笔下生风,才子们要么舞剑,要么射戟。众人才艺比拼,琴棋书画,无所不有,人人出手,个个精彩。
  一时间,墨府后花园中,人声鼎沸。
  乔玉林看着众人,心中很是不悦,心想:“虽我为庶女,但只要我发挥自身所长,风头盖过众人,也同样能叫别人记住我。”
  于是,在一个嫡女歌罢后,便自告奋勇的站到众人跟前,道:“今日良辰,玉林也愿献舞一曲,以尽众人之兴。”
  刚说完,正要起舞,忽听梁静道:“家兄有幸过府,回来说与我,说乔家小姐的一剑舞,可谓阳都一绝,不如妹妹就跳这一剑舞,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还没等乔玉林辩解,众人便已然抚掌应和,乔玉林哪会跳一剑舞,一时间被众人难住,只憋得脸色涨红。
  梁龙带着醉意,听梁静这般说,便纠正道:“梁静,我是说了梁家小姐的一剑舞,可跳这个的是姐姐,不是妹妹。”
  梁静听说,嘴角扯了一下,道:“哦,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请姐姐。”
  乔玉林跳舞不成,便只能怏怏下去。
  梁静装着漫不经心的看看顾生娇,知她今日既无道具,更未换上舞衣,若她接了,果真上去献舞,那只会自毁形象;若她不接,那就是她江郎才尽,不敢献丑。
  正暗自得意,只见顾生娇已然款款上前,一株冬寒后未散尽的红色腊梅,别在发髻之间,莫名的点缀出几点超凡脱俗的神韵。
  “哇,花仙子下凡哪。”才子群中,又人禁不住感叹。
  顾生娇正准备起舞,忽见一人白衣飘飘,从人群中腾身而出,不是别人,正是墨子衍。
  “既是一剑舞,怎能无剑呢。”说着,便将自己的佩剑,解了下来,轻轻递到顾生娇手上,并不忘叮嘱一句:“小心伤着,可别再摔倒。”
  “皇上,都说你剑术超群,不如乔小姐跳一剑舞,你在旁舞剑,这岂不是更精彩。”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好!”墨菲应和一声,众人见墨菲都已经应了,便也纷纷跟着附议。
  舞步轻扬,剑影流光;一方至柔,一方至刚,刚柔并济,浑然一体。
  一曲舞毕,利剑回鞘。
  众人只看得意犹未尽,纷纷叫好。
  梁静本想为难与她,结果不但计谋未成,还反倒助着顾生娇出尽风头,大绽光彩。
  是可忍孰不可忍,待众人叫好声落下,梁静施施然走出,拍着巴掌,道:“乔家小姐这一剑舞,果然名不虚传。”
  说完,转向墨子衍的方向,道:“只是,皇上帮着舞剑,未免有些喧宾夺主了,我等实在分不清是乔小姐的舞技好,还是皇上的剑法妙。”
  “那么,梁小姐的意思是……”顾生娇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不过是想要说自己借了墨子衍的光,才会如此出彩。
  梁静自恃画功了得,经顾生娇这一问,便接口道:“乔小姐,时候尚早,我看众人雅兴未落,不如你我各从‘琴棋书画词酒花’中,任选一种出来发挥,如此,也好也算是再帮着大伙儿助助兴。不知乔小姐意下如何?”
  顾生娇见她这般,知是挑衅,便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道:“方才和皇上同舞,实为我借了光,若非如此,仅凭我一人之力,只怕只会教人笑话的。”
  不想,这梁静不依不挠,表面上故意为着顾生娇着想一般,道:“既你也如此说,那更该再一显身手,否则,众人只知皇上之名,不知你乔小姐之才。”
  见推不过,顾生娇只得道:“梁小姐本是皇上未过门的妃子,是墨府上将来的当家主母,你之所言,也算是主人发话,我若再推辞,那就是不敬了。”
  说完,略略施了一礼,道:“梁小姐,您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