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不如去江南
  桃华靠在秦尧玄的怀里,面色越加苍白。她的心跳如雷,秦尧玄圈在她腰间的手每紧一寸,呼吸更艰难一分。
  紧靠着的胸膛却平稳地跳动,还有一声浅的几乎随风消散的轻笑。
  他似乎很喜欢桃华这般局促。
  “让孤瞧瞧。”秦尧玄将桃华整个人抱进怀里,揽在他腿上。
  “唔!”
  桃华紧抿樱唇,表情无比痛苦,似是有难言之隐。美眸中一汪春水,怯怯地看着秦尧玄,却不言不语。
  众妃子见她这恃宠而骄的模样,盛妆花容很是难堪。圣上问话都不答,难道她是个哑巴!若真是身子不适,坦言直说告退问医便是,还指望圣上给她治病?
  大衍女子装的比她们还娇柔。
  在妃子们看不见的石桌底下,秦尧玄的腿缓缓挪动,正抵在桃华的腿心,体内玉势被推碾,紧绷的身子敏感至极,些许动作都会将不该有的羞耻快感不断放大。
  “华儿若是不适,便靠着孤。”
  不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子声,兰妃撕心裂肺的求饶哀嚎钻进桃华耳中,眼前一幕幕往事重现。那凌厉的每一鞭似乎都抽在她身上,皮开肉绽,血花纷飞,渗入血骨的疼。
  桃华如同受了惊吓的鹌鹑,缩得一动不动,任由秦尧玄将她整个儿面对面抱着。
  他的腿前后磨蹭,耻骨处磨得生疼,流出的水快要打湿裙面,桃华瑟瑟地伸手抓住秦尧玄的衣襟,神情可怜地求饶。在那么多人面前被秦尧玄玩弄到失态,她不想也受不住。
  “乖一些。”
  膝盖猛地往上一顶,桃华闷哼间身子犹如残花凋零,飘落间被抓入掌心,缓缓合拢揉捏。
  秦尧玄一手揽着桃华的腰肢,另一手却覆上她的胸前,隔着轻柔的衣料抓住她的小乳,在乳尖处打着转,而后揪住,不断用力搓碾掐刮。
  “疼。”桃华嘤咛一声。
  “现在的兰妃,都看见了?”秦尧玄却没有看她,抬起叫人心惊的冷酷眸子扫过在场所有人。
  妃子们纷纷点头,立刻变回毕恭毕敬的模样。听着耳边越加虚弱似是渐死的求饶声发颤。
  “再敢如此,同样下场。”
  所有人面面相觑,刚刚兰妃做了什么?不就是起身时太过匆忙扰了圣上兴致?
  唯独离兰妃近的那些个婢女妃子,听见了那声嗤笑。看着被秦尧玄抱在怀中的桃华,愤怼不甘却冷汗涔涔。
  圣上竟如此偏心这大衍女子。
  手下的乳尖已经肿胀发疼,隔着衣料都能感到热度,秦尧玄终于松了手,替桃华捋去鬓角被冷汗沾着的碎发,轻声道:“华儿若是不乖,也是一样下场。”
  桃华定眸看了看已经浑身是血,背上没有一丝好皮的兰妃,应该还有二十来鞭,可她已经晕死过去。
  行刑的人拎起备好的冰水就倒下去,骇人的惨叫声后又是鞭声,桃华觉得四肢百骸都在疼。
  这世的秦尧玄似乎更可怕了。
  至少前世,他抽她鞭子从没用过这种伤人的马鞭,更不会将肉翻出来。撑不住快晕死过去的时候也会喂水叫她熬着,怎会这般对待死囚一样的残酷。
  “华儿会乖的。”
  眼看着兰妃真的要被鞭打至死,桃华怕得连连摇头,也顾不上众人眼前,直接抱住秦尧玄的脖子求饶:“陛下,别这样。华儿怕。”
  她真的被他打怕了。
  只要他不打她,怎样都好。
  “叫的这般难听,扰孤赏花兴致。”
  被桃华抱住的秦尧玄身子一颤,嗓音也低哑一分,“拖下去拔舌。”
  行刑人立刻停手,拿布条捂住兰妃的嘴直接拖走,划出长长的一道血迹。
  这下不仅桃华害怕,妃子们也吓得面如死灰,各个跪在地上却不敢开口替兰妃求饶。往日里仰仗兰妃家世背景的,此时也是紧闭嘴巴,生怕触怒圣上。
  “赏花吧。”
  秦尧玄似是倦了,抱着怀里的桃华起身,倚坐在水边水榭。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发,就像逗弄一只乖顺的小宠物。
  侍仆们当即将桌上糕点茶水扯下,奉上四宝丹青,搬来椅子与乐器。
  按理说是从贵至低,桃华身为唯一的贵妃本该是第一个,但她此时眼角眉梢全是惧意,缩在秦尧玄怀里一动不动,也无人敢出口相请。
  静默片刻,没人舞文弄墨,也没小曲儿,只有各个倒吸冷气的声音。
  秦尧玄随意一指:“你。”
  “啊?”
  被指着的妃子看上去才十七八岁,当即做出鬼一样的哭脸。
  一直站在远处的总管连忙提醒:“将陌美人的古琴呈上来。”
  直到被婢女扶着坐下,她才知道自己是被圣上选中了。
  过度的紧张下,曲子弹得断断续续甚是凌乱,桃华听得难受。虽是出生大衍,桃华却和别的姐妹不同,日夜宫中学习女戒,琴棋书画,刺绣小曲,与大衍粗犷的民风毫不相符。
  当时有人嘲笑她哪是公主,更像是圈养的求恩艳女,只差没给配几个嬷嬷男人教导床第淫乐。
  见桃华的小脸随着曲调忽皱忽舒,秦尧玄静静听着也不打断。
  有妃子泼墨作画,呈上来时秦尧玄只笑不语,也有吟诗题词,一派春日光景。时间流过,桃华觉得无聊至极,想挣脱怀抱,可他的手臂却牢牢揽着,稍一动就会掐得她乳尖生疼。
  桃华只得靠在秦尧玄的怀里,昏昏欲睡。
  秦尧玄倏地叫停正在抚曲的妃子。总管以为圣上是倦了,躬身上来说:“圣上,左相与工部兵部尚书已经在御书房等候许久。”
  “又为江南长明河而来?”
  “正是。这已经是这月第三回了,江南太守也派人快马送来急信。”
  手指停在桃华的发间,见人儿已经合上眼睡着,秦尧玄摇头道:“曲子与这春日不符,吟诗作画便是。”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桃华睁开眼睛,见妃子们各个立在亭中,手上捧着文宝画作,这才想起自己是不是也该写几个词讨好秦尧玄。
  见秦尧玄表情有变,总管又上来提醒催促江南一事。
  “赏花会,华儿倒是睡的香。”秦尧玄径自摩挲着桃华的唇,似是苛责,“华儿可是准备了什么?”
  偏偏桃华就是什么都没准备。
  她是大衍公主,就算会这些傲国女子专长的文雅,也不该在妃子们面前展现出来。跳舞吧,此时身下含着玉势,她可不想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抚曲,可乐器都被撤了下去,难道要清唱几句?
  见妃子们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桃华心叫不妙,但又无可奈何。既然秦尧玄故意在人前表现得如此亲昵,自己也得装装样子,若是示弱,私底下定会被吞得连渣都不剩。
  桃华想起刚才总管说的江南一事,心中顿时有了计划。
  “恕华儿愚钝,看惯了这御花园的美景,已经没有更多夸赞言语了。”
  心中不断地思索,桃华看向眼神玩味的秦尧玄,背后妃子们的目光更是道道如针,她娇笑道:“烟花三月,华儿想去江南。”
  又是江南。
  秦尧玄极少见桃华主动开口说些什么。平日里,桃华见了他都是一语不发,只有羞辱时才会骂他,疼痛无法承受时才会求饶的哀鸣几声。仔细想来,他俩说话最多的竟是床榻间交欢时侯。
  这些个妃子想要什么恩宠赏赐,都会在他耳边轻声曼曼,左一言右一语。不知有多少由头花名,让他慢慢猜,消磨时间。
  “江南的桃花定是和宫中不同,陛下,华儿去那儿给您赏花舞曲可好?”
  水润的眸子静静瞧着他,没有期许,反而像是询问。
  秦尧玄觉得桃华当真是变了。他知道她会舞曲,却从未见过。
  她还是怕他,想逃,但果真如同她所言,逃进他怀里来了。
  “华儿那么乖,依你。”
  秦尧玄给各个妃子都赏赐了些东西,虽未升封,但有兰妃那样的开头,一个个妃子也已经心满意足,感恩戴德地叩谢龙恩下去领赏。
  桃华被夏朱扶着回到金丝苑,一会儿又送来两大口箱子,看着惊叹不已的夏朱,桃华却怎的都开心不起来。
  她记得江南,前世今生都是极美的地方。
  只是前世的她从未离开过皇宫,被囚禁于清冷的金丝苑,却也听闻江南水灾。
  当时秦尧玄攻打大衍正捷报频频,举国欢庆,百姓们将他捧得犹如神皇再世。可大衍才降几日,苛税重刑刚示,长明河便泛滥决堤。
  千顷良田被淹,城郡溢水,浮尸遍野后饥荒与瘟疫接连不断。
  南疆趁虚而入,傲国一时民不聊生,饶是宫中都是人人自危。天谴流言四起,朝堂上也心思不安。
  天灾人祸的绝境中,秦尧玄竟是稳住局势。杀了不知多少不忠的乱臣贼子,一个个抄家九族,殿前撒血,成了个十足暴君。
  那小半年,秦尧玄极少来桃华身边,但每次都是卯足了力气折腾她。
  许久后的某个无眠夜,桃华听见秦尧玄叹过,当时若是能狠下心离宫,去江南亲自走一趟便好了。
  这一世,桃华不知道秦尧玄在宫中究竟有什么原因束缚着他,狠不下心离开,但她得让他去江南看一眼。
  “也算是为黎明百姓尽些薄力吧?”
  桃华心绪翻涌,只能想到这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