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两,跟我走
  孟清更加莫名其妙。
  难道这小子被打糊涂了,竟然跑到她面前炫富?
  还是说,这是什么古代特有的报复方式,超出了她这个穿越者的知识范畴?
  刘鸿见孟清愣住,自以为抓住了她的难处,顿时得意起来。
  挥挥手,立马就有小厮掏出张皱巴巴,一看就不知放了多久的银票,递到刘鸿手上。
  孟清瞟了眼,发现上面赫然写着五百两。
  自己出生入死,差点死在吊睛白额虎口中,也才不过得了白银百两外加二亩良田。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居然眼都不眨,出手就是五百两。
  即使是孟清,此时也不由得生出了些打土豪的心思。
  刘鸿上下打量了苏崇衫半晌,见其衣着寒酸,眼中的不屑更甚,径直越过他走到孟清面前,故意高高扬起头颅:“小娘子,看你男人也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不若嫁给我做妾,这五百两,就算刘家给你的见面礼,如何?”
  说着还刻意扬了扬银票,好让孟清看清楚上面的金额。
  孟清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这个刘少爷,脑子不是坏掉了吧?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刘鸿在挥舞银票时,以苏崇衫的角度,正巧能看到鲜明的“五百两”在眼前一晃而过。
  苏崇衫勾起嘴角,和孟清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孟清:“……”
  “你是不是有病?”孟清秀眉微皱,“上次挨打还没挨够,上赶着来找揍?”
  刘鸿笑容一顿,前些日的悲惨遭遇瞬间涌入脑海,身上的伤疤隐隐发痛,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但很快,刘鸿又重新整顿好心情,摆摆手,身后小厮马上又递上一枚银票。
  “五百两不够?也对,以你的本事,是有些不够看。”刘鸿点点头,“这里是另外五百两,只要你点点头,一千两白银,就是你的了!”
  “如若不信,我也可以立刻找人把银票兑现。”刘鸿志在必得,“至于你男人……”
  苏崇衫挑眉:“在下如何?”
  “识相的话,现在就给爷把休书写了。看在阿清的面子上,还能得上一笔钱。”刘鸿转头看向苏崇衫,面色瞬间冷下来,“如若不然,惹怒了少爷我,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孟清蓦地被气笑了,前世只在偶像剧里出现过的情节,居然原原本本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位刘少爷果真脑子不好,生就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偏生要学人家玩霸道总裁。
  在看苏崇衫,半点没有生气的样子,看向她的眼中甚至还带着浅笑,似乎真在等待她的选择。
  今日要出门见人,苏崇衫终于舍得换下了他的麻布短打,穿了一身石青色素面长衫,头戴书生冠,腰间天蓝色祥云纹玉带整整齐齐。
  他本就生得体型完美,如此打扮一番,整个人越发温文尔雅。和那刘少爷一对比,简直有如王子和青蛙般惨烈,使人不敢直视。
  被这样一名帅哥含笑盯着,即使已经有了夫妻之名,孟清还是心脏停跳了一瞬。
  正待再好好欣赏欣赏,刘鸿煞风景的开口了:“阿清怎么不说话,可是担心点头的话会被人说闲话?”
  他自认琢磨透了女人心,故作温柔地笑道:“放心,有本少爷在,保证没人敢嚼你的舌根子!”
  同样是微笑,苏崇衫帅得惨绝人寰,刘鸿的衣着明明更华丽些,却……不提也罢。
  可惜那一身好衣裳,暴殄天物啊。
  孟清暗自叹息,绕过还在自顾自开屏的刘小少爷,抓起苏崇衫的手拉着就走:“走走走,天色不早了,咱还要买种子农具呢,诶你知不知道县城哪儿的葡萄种子便宜?”
  苏崇衫被拉得一个趔趄,也不生气,就那么被孟清拖着走,神色中有几分玩味。
  “等等!”刘鸿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阿清,你别走啊,要是嫌钱不够……!”
  孟清头也不回,扬起小拳头挥了挥,后面的刘鸿顿时噤声,世界重新安静下来。
  待夫妻二人走远,刘鸿才缓过神来,恨恨地跺脚。
  小厮瞅着眼色献殷勤:“少爷,那女的也忒不识好歹,要不要小的带人……”
  “带人做什么,替爷抢人?”刘鸿嗤笑,“就你们这帮废物,打得过本少的阿清么?”
  “回去都把嘴巴闭紧了,不准告诉老太太!本少难得喜欢上个女的,一个个的都把皮放紧点,坏了爷的事,吃不了兜着走!”
  话说另一头,孟清拉着苏崇衫足足冲过两个街口,心头的恶心感才稍稍削去一些。
  停下来,这才想起苏崇衫不比自己,是个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书生,顿时心生歉意:“抱歉……”
  “夫人无需在意,为夫无事。”苏崇衫打断孟清的话,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见,“若为夫没看错,那是刘家的小少爷刘鸿,夫人何时惹上他了?”
  “你认识他?”孟清诧异,正想和往常一样随便找个借口敷衍,抬眼却正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心头不禁一颤。
  对了,苏崇衫曾说过,要互相信任。
  何况现在有人当街调戏他的妻子,即使没有当面质问,心里多少还是会不高兴的吧。
  哪怕暂时还有名无实,被如此挑衅,就算是后世的男人也不能忍。
  忍到现在,已经是顾及着她的心情了。
  孟清不免生出几分愧疚,于是不再隐瞒,将前些日的事情和盘说出。
  “当时我也是气不过,才为阿松出了口恶气。”孟清皱眉,“谁知道那刘少爷如此不要脸,竟然还有脸缠上来!”
  苏崇衫初时还笑着,渐渐也严肃下来,瞳孔中染上几分黑气:“那日阿松身上的伤……”
  没有质问刘鸿要她做妾的事,第一反应是关心阿松。
  孟清心头蓦地软下来,笑道:“用不着生气,我当初下手可没留情,够他们疼上几天的。”
  说完又有些担心:“听人说,那刘家是县里的豪富,手眼通天。我当初那么做,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若是苏崇衫点头,自己马上带着阿松离开,绝不给他添麻烦。
  这么想着,孟清忐忑地抬头,却看见苏崇衫满脸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