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四起
  孟翠姑放下篮子,又忍不住抬眼看了看苏崇衫,见他一身蓝白色直裰,墨发高束,挺拔利落,面容俊美。
  心突突跳,眼神阴了阴,转身跑了。
  孟清皱皱眉,还是把篮子提回了厨屋。
  另一边孟翠姑回去就把孟清在家里仗势欺人,罚苏崇衫和孟松在院子里蹲着不许动的事情跟她娘说了,一脸愤恨不甘。
  “张秀才也是命苦,找了孟清那样恶毒彪悍的媳妇,还得被她磋磨,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孟彩霞皱皱眉头,“你真看到了,那个小贱人罚苏秀才和孟松在院子里蹲着?”
  “我看得清清楚楚,进去的时候,苏秀才蹲着都没敢看我呢,可见是有多怕那个母老虎!”孟翠姑点头,一脸笃定。
  孟彩霞就笑了起来,拍了拍孟翠姑的手,“这事儿咱们别管了,那个小贱人越是彪悍,苏秀才就越怕她烦她,这些天你多走动,关心上两句,到时候苏秀才自然就会明白你的好了。”
  孟翠姑也是这么想的,逐点点头,“娘,放心吧,我知道的呢,下午你再给我找些玉米回来,我做个面糊糊送过去。”
  苏秀才不是嫌弃她不会做饭,厨艺不好吗?
  那她就天天送吃的,等苏秀才吃惯了她做的东西,自然而然就能够接受她,离不开她了。
  孟翠姑想的很美。
  孙小花挺着肚子过来,正见她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眼中划过一抹讥讽,就她这残破之躯,竟然还敢惦记秀才郎?
  反而笑道:“哟,翠姑笑得这么开心,可是有啥喜事啊?”
  孟彩霞拍了拍孟翠姑,让她回屋里,笑着转移了话题,“三弟妹的月份大了,身子重,还是少走动才好。”
  孙小花笑笑,“我过来看看呢,也关心翠姑的婚事,帮忙谋划谋划。”
  孟彩霞就把她迎进了屋里,两人商量了小半个时辰,孙小花才从她家出来,笑得一脸得意,还拎着一截腊肉。
  ……
  没几天,就有人传出了孟清在青石寨已经被糟蹋了,还跟了土匪头子,这才有机会能够传递有用消息出来呢。
  很快,这条消息便像是风一般刮过整个孟家屯,人人都说道着,难听的话一箩筐,都说孟清已经是残破之身,虽然立了功,可到底不干净了,咋还有资格受封赏呢。
  本就有人看不惯孟清,嫉妒她被秀才郎买下来了,竟然还剿匪立了功,那些眼红嫉妒的,再加上还有人恶意教唆,纷纷跳出来,到处散播消息。
  “我就说她一个女人,咋能够剿匪立功呢?原来是靠跟别人睡得来的。”
  “就是啊,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一个独身闯土匪寨的女人,从男人堆里滚了一圈,哪里还是干净的。”
  更有人恶意揣测,“说不定每天晚上都被山寨上的土匪们轮着来呢。”
  众人议论纷纷,皆是鄙夷,对这个剿匪立功,为他们消除了大患的功臣,也极尽所能的抹黑践踏。
  也有人直接跑去了孟清面前问,结果被打一顿丢出去。
  没有人敢再去苏家,就跑去问孟翠姑,“当时你们两个都在山上,到底是啥情况,跟我们大家伙说说呗!”
  孟翠姑抿着嘴,垂着脑袋一副不可说的样子,只是叹气,“你们就别再问我了,表妹她也是可怜人,当时……若不是为了救我。”
  抹了把眼角,不肯再多说了。
  这样的回答却更加的引人遐想,不禁有人猜测,当时孟翠姑被人糟蹋,孟清救她怕是用自己去换她的,是孟清被土匪给轮了。
  一时间,各种猜测,什么污点都泼在了孟清的身上。
  还有人同情苏崇衫,觉得他一个读书人,该是有风骨的,却娶了个千人骑万人睡的婆娘,丢尽了脸面。
  苏崇衫得知消息的时候,脸色阴沉难看得快要滴水,声音冷得像冰剑,“查!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放出来的流言!”
  这是要毁了他的小丫头!
  跪在前面的黑衣人战战兢兢,低头恭敬应了一声是,转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孟松也是气得不行,直接控制不住,捏着小拳头跟那些人打了起来,咬牙怒喝,“你们胡说,你们污蔑我大姐,打死你们!”
  结果被几个孩子揍得鼻青脸肿,又不敢回家,就去找了苏崇衫,红着眼眶,“姐夫,那些人胡说!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
  苏崇衫见他一身的伤,皱皱眉头,眼中划过一抹冷光,拍着他的脑袋,“嗯,我相信。”
  两人就瞒着孟清,开始揪那些出来散播谣言的人。
  而流言的中心人物,孟清却是一派的悠闲,完全没有把这些流言蜚语放在眼里,依旧有条不紊地忙活自己的事情。
  她的葡萄秧子下了地,其他庄稼也种上了,葡萄酒的配方已经卖给了酒楼,她如今该找新的营生了。
  对孟清来说,有那闲工夫去跟那些人争辩,不如好好琢磨该怎么挣钱,改善现状。
  她正准备重操旧业,在屋里拿了纸笔画两个手工机器出来呢,那边就有人急匆匆过来报信儿。
  “孟清——你快去看看吧,罗木根家里出事了,他快把人打死了!”
  孟清皱皱眉,放下笔出来,“罗木根?”
  她皱皱眉,想起来自己送回来的那个小男孩,好像就是同村罗木根家里的。
  只是……罗家出了事,人家来喊她,怕是事情跟她有关。
  见那人面色焦急,孟清也不敢耽搁,赶紧跟着去看。
  罗木根家是村里最穷的,家里没有地,只能够租种别人的,房子也是在村子外围的荒地上圈的一个小院子,离苏家倒是比较近。
  孟清很快过来,就看到地上躺着个汉子,正捂着肚子嗷嗷叫,叫嚷着自己要死了,要罗木根赔钱。
  旁边一个中年的男人蹲在地上,一脸痛苦地捂着头。
  男人身形单薄瘦弱,衣裳到处都是补丁,被洗得泛白,脚上一双草鞋,还沾着厚厚的泥。
  周围站着一帮村人,指指点点,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帮着地上躺着的汉子撑腰,说他们家人要死了,要赔诊费!
  孟清眸光微冷,一眼就看出来事情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