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喜
  孟松紧紧抿着嘴,总之躲在小虎后面,神色警惕的看着孙德全。
  正好冬梅出来,看到孟松闪躲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孙家老爷有事可以等我们小姐回来了再说,在这里为难一个小娃儿作甚,我们小少爷年纪还小,又不顶事,跟他说啥也白说不是。”
  就招呼了孟松回家里,“秋菊才刚刚做了些点心出来,小少爷带着他们来吃点吧。”
  小虎几个就欢欢喜喜跟着进门去吃点心了,完全没有理会孙德全的打算。
  有几个村人路过,听了冬梅的话,都忍不住投去戏谑鄙夷的目光。
  孙德全老脸黑红,也是一阵的尴尬难堪,就好像他这么大岁数的一个人了,在这里咋招了几个孩子一样,抿着嘴,沉着脸就去了孙小花家。
  而苏崇衫和孟清一大早就赶了驴车上平安镇四房家里去了,拉了一车的香料种子。
  何家家境也还算是殷实,家里用着两个粗使婆子,都是干活麻溜的,听说孟清要教给她们种香料种子,赶紧就去把一小片菜地拾掇出来了,让她试验。
  何氏出来招呼孟清,“这不那天回来之后,我们赶紧就去问好了地,正跟你四叔商量着去找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就来了。”
  让何穗去泡了茶,没有藏着掖着,把家里最好的茶叶拿出来泡了。
  孟吉河听说了消息,也赶紧从外面回来,还顺便买了些点心果子招待她们,“难得你们来家里一趟,下午吃了饭,就在家里住两天才走吧?”
  “不了,家里还有一大摊事情要忙活呢。”苏崇衫笑着拒绝,又问了何瑞春试的情况,“你去把试题默下来给我看看。”
  何瑞腼腆的笑笑,一边夸赞苏崇衫厉害,押对了好多题目,一边去书房默题。
  “这孩子回来就止不住的欢喜,夸他堂姐夫厉害,要跟他姐夫好好学习,以崇衫为榜样呢。”孟吉河趁机夸了两句。
  苏崇衫谦和的笑笑,别的没说。
  孟清看时辰差不多了,就领着何氏她们一起去了小菜地,告诉她们香料的种类,以及各自的培育方法。
  两个婆子上手很快,听孟清说一遍,示范两遍之后就回了,如此一来,栽种的时候只需要婆子教给那些人就行了,也不用孟清再跑一趟。
  何氏呵呵笑道:“孟清就是厉害,啥事儿都难不住你似的,真该让阿穗她们姐妹两个都跟在你身边学一学,有手艺在身,将来到了婆家也吃不了亏。”
  何婷跟在她的身后,闻言翻了个白眼,她将来又不会嫁那种大字不识的白丁,有这些种田做活儿的手干啥?白白让人笑话她粗浅鄙薄。
  何穗却是一脸羡慕,“我这个做堂姐的,真真还比不上妹妹呢。”
  孟清看她似乎对做生意很有兴趣,想了想,就问她道:“堂姐平日里在家里都做什么,对什么比较拿手?”
  何穗愣了愣,还是依言回答道:“我在家里也就做些针线木红什么的,怎么了?”
  孟清想起她前几次送给自己的那些荷包什么的,针脚细密,绣工的确很不错,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笑道:“堂姐只要好好发挥所长,将来也能够干出一番事业来。”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却无端端就让人觉得,她说的话,肯定能够应验。
  何穗若有所思,愣神半晌,抿嘴笑起来,“那就借你吉言了。”
  何氏那边安排婆子去做饭,准备留孟清她们吃了晌午饭再走,不过孟清却是还有事要办,摇头推拒了,“我们还得去县城一趟,买两个婆子回来使唤,不然家里也忙不过来。”
  看苏崇衫也和何瑞从书房出来了,就准备告辞,何氏看她是真的有事,人肯定留不下来了,又赶紧让婆子给做了两个馍馍,往里面夹了菜,包了给她们路上吃。
  孟吉河则是笑呵呵地问起了苏崇衫,“崇衫啊,瑞儿的题你也看过了,你觉得这次他可有希望考中?”
  何瑞跟在后面,闻言也忍不住提起了心,微微吸着气,睁眼等着苏崇衫点评。
  “嗯,他的学问中规中矩,其他都没有问题,就是策论还欠着火候,不过他年纪尚小,将来历练得多了,策论自然也能跟着老练起来。”
  “那……那就是没希望了。”孟吉河叹口气,何瑞也低下了头。
  不过孟清看苏崇衫的神色,知道肯定没有大问题,就笑道:“你们听他把话说完。”
  又忍不住嗔笑道:“你如今也会卖关子了。”
  孟吉河精神一振,立刻盯着苏崇衫,何瑞也急急看过去。
  苏崇衫轻轻笑了声,“不过考中春试,是没有问题的。”说着就去拉了孟清的手,准备带着她离开。
  孟吉河听他肯定的话,心里顿时激动起来,正要跟何氏分享这个消息,门口就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所有人急急来拍门,高声呼喊道:
  “孟吉河,快开门!你们家何瑞考中秀才郎了,人家报喜的官爷都要到门口了!快准备迎接啊!”声音中带着振奋。
  苏崇衫转头和孟清对视一眼,笑了笑,也不急着走了。
  孟吉河更是虎躯一震,一把拍了拍何瑞的肩膀,“好小子,果然给你老子挣了口气。”
  何氏兴冲冲地从厨屋出来,“啥?考中了!”
  赶紧一番忙乱的收拾,孟吉河去开门迎接人,何氏就领着婆子准备点心果子什么的出来招待人,孟清看着就提醒一句,“小婶去准备些碎银子带在身上吧,一会儿肯定还得给赏钱的。”
  何氏哎哟一声,“瞧我这脑子,高兴坏了,都忘了这茬,还好你提醒!”就让何穗帮着张罗,然后去准备赏钱银子。
  何瑞心里也觉得振奋欢喜,不过还算是沉稳,先是过来深深地给苏崇衫躬身行了一礼,由衷感谢道:“我今日能考中,多亏了堂姐夫殷切教导。”
  苏崇衫虚虚扶了一把,“那是你自己刻苦攻读,下苦功夫得来的结果,我不过是点拨一二而已。”
  虽然他话说得谦虚,但是何瑞心里却是明白的,他虽然攻读刻苦,到到底年岁小,很多事情看不通透,要不是堂姐夫给他补小半个月的策论,也不一定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