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你若喜欢我,等我三年(一)
  宇文良郴曾经在桃源坡后山见过越骞,此时瞧见面目狰狞,只能依稀看出一些原本模样的高壮大汉时,他顿时心惊,“你怎么在这里?”
  谢锦月这才想起宇文良郴也是见过越骞的,而且越骞还是朝廷钦犯。
  她连忙开口上前一步说道:“小王爷,他与我们是一起的,之前也曾抗敌。”
  “他?”宇文良郴皱眉。
  谢锦月说道:“这件事情有些复杂,我稍后再跟你解释。”她抬头望向越骞,“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越骞脸色难看,怒声道:“左伶潇传来消息,说叛军之中有几千人的小队于战前便脱离了大军朝着京城而去了,领头之人不出意外应该是宇文峥。”
  谢锦月顿时一惊。
  她虽然和宇文峥不甚相熟,可是只看这几次宇文峥行事手段,就能知晓他绝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两军交战之时,他是主帅本该留于军中,可现在却于阵前悄悄离开,领着几千人直奔京城,会有什么好事?只需稍稍一想谢锦月就猜到,宇文峥怕是因为定康军突然加入战场,知晓他们之前所做安排生了变故,所以想要先拿下京城。
  擒贼先擒王!
  谢锦月立刻没了休息的心思,她紧绷着脸说道:“我立刻带人去追!”
  “我和你一起。”越骞寒声道。
  他绝不能让宇文峥跑了!
  宇文良郴连忙上前拦住两人,“谢四,你们……”
  “小王爷。”
  谢锦月直接打断了宇文良郴想要出口的阻拦,
  “宇文峥和京中之人勾结你也知道,若让他带着那些人直奔京城,拿下宫中逼着陛下下旨传位,名正言顺拿了皇位,届时勤王之军就没了借口,就算你等再往前也是乱臣贼子。”
  当年先帝和元后的事情无人知晓,贺泉讨伐书中虽然句句驳斥宇文峥身份,可他们心中都明白,宇文峥至少有八成是真的元后血脉,否则如果他真的只是想要造反,又何需这般麻烦,甚至处处顾忌。
  谢锦月沉声说道:“眼下两军交战,断不能让宇文峥拿下京城。”
  “这里有你,有柴统领,还有院长和我师兄他们,足以应付叛军。”
  “我带人先行前往京城,无论如何不能叫宇文峥得逞。”
  宇文良郴听着谢锦月的话也知道轻重,而且谢锦月身为谢家人,绝不会谋逆,且之前血战之时他也亲眼看到她战场之上不输男儿的凶狠。
  宇文良郴沉声说道,“柴统领,你分一万轻骑给谢四,让她带着疾行入京。”
  “不需这么多……”
  谢锦月直接皱眉,定康军只有八万人,且其中轻骑乃是主力,若分一万给她,这边怎能应对十数万叛军。
  宇文良郴闻言说道:“你不用拒绝,也不必担心这里。”
  “定康军本就能征善战,况且叛军主帅离营,犹如无头之蛇,我们就算不能拿下他们,可想要拖住他们几日却是轻而易举。”
  “各地勤王之军都在赶来,不出三日必能汇合,届时这些叛军便不在话下。”
  宇文良郴看着谢锦月,
  “如今京中已然落于沈凤年和曹雄之手,禁军以及京中巡卫几乎全是他们的人,京郊四营虽然还未投敌,可难保他们之中不会有人与沈凤年勾结,再加上宇文峥手中带走的几千精锐。”
  “你若是不带着足够兵力,就算追上了他们又能如何,难不成回到京城送死去吗?”
  宇文良郴说道:
  “等入了京城,想办法先救谢侯,我父王和安阳王以及镇国将军府都有一些兵力,若形势危急之时他们定会与你联手。”
  谢锦月闻言紧抿着唇片刻,见宇文良郴神色认真,而且旁边柴驰也未曾反驳,她便没再推拒,只开口道:“多谢小王爷。”
  “兵贵神速,宇文峥已经离开半日,还烦请柴统领立刻点兵,我立刻就走!”
  柴驰点头:“好。”
  ……
  柴驰和宇文良郴出去点兵,越骞则是去联络左伶潇,让他传讯给贺泉等人,告知他和谢锦月入京的消息,帐中只剩下谢锦月和齐荥二人。
  谢锦月也没避讳会齐荥,只取下上身盔甲,将肩头衣裳褪去之后,就直接拿着方才军医留下的伤药朝着上面撒。
  伤药沾着血迹之后,谢锦月疼的抿了抿唇。
  齐荥看着她染了血的肩头,眼里没有半丝旖旎之色,只上前皱眉道:“我帮你。”
  谢锦月伤在后肩,扭着身子伤药的确有所不便,且她当初打算进入军中之时早就已经舍弃了女子身份,在武院之中也曾同那些男子同吃同住,所以她闻言直接点点头,就将手里的伤药递给了齐荥。
  齐荥将她后间的衣裳朝下拉了一些,便手脚利落的替她上药、包扎伤口,而谢锦月则是说道:
  “齐荥,这次我入京之后,这边就靠你了。”
  “宇文良郴虽然看着与以往不同,可他未必精通战场之事,而柴驰未必压得住他。”
  “我和越骞离开之后,你要多盯着这边一些,在院长他们和各地勤王之军赶来之前,绝不能再让叛军继续向前。”
  离开凌峰峡后,再往前便是平原。
  田地百姓众多,往前便是城池。
  之前宇文峥顾忌名声,每到一地攻城之时都尽量避开百姓,只拿下城防,可如今两军交战已经撕破脸面,叛军未必还会如从前。
  一旦将战线拖到了凌峰峡外的城池,而叛军又打红了眼时,到时必定死伤惨重。
  齐荥自然知道谢锦月顾忌什么,低“嗯”了一声道:“好。”
  谢锦月感觉到他手中动作虽快,却极为轻柔,哪怕替她包扎伤口之时也未曾让她太过疼痛,心中微松之下想要说什么,可一时间却是找不到话。
  往日里她和齐荥在一起时,总是他主动挑起话头,活跃气氛,无论她回应不回应时,他总是笑盈盈的围在她周围,从未曾让他们之间太过冷寂。
  可是此时齐荥沉默着不说话时,她只觉得这帐中安静的有些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