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萱萱的女孩儿
  “夜总,据调查,甄澄小姐的确有一个亲生儿子。”
  甄澄被救下以后,孟凡没有闲着,如甄澄所料的那般,他并未忽视甄澄短信中所指的“孩子”,立刻做了非常周密的调查,很快就顺藤摸瓜的找到了有关甄寻翊的消息。
  “只可惜,我们去晚了一步,应该是甄世然带走了他。”把甄寻翊的相关资料递给夜宇深,孟凡有些抱歉的说道。
  他虽然在查出甄寻翊的第一时间就立刻去了甄寻翊所在的私人医院,可去时已经人去楼空,孟凡扑了个空。
  “儿子?”什么,她都有儿子了?
  甄澄有儿子了?
  夜宇深错愕的僵在了原地,他早就知道,不管他与甄澄到底有没有去领离婚证,在他们分开的这七年,离婚这件事情都切实的发生了。
  可甄澄与别人都已经有了孩子这件事,还是如同一道雷劈般,惊响在夜宇深的脑海,同时在他心头压了块无比沉重的巨石。
  “谁的?”
  “看资料,父亲一栏,填的是甄世然。”孟凡低着头,不敢触碰夜宇深的目光。
  “果然是他!这对兄妹可真让我恶心。”
  想到往日甄澄和甄世然亲昵互唤哥哥妹妹的模样,夜宇深一阵反胃,脸上散开明显的酸意。
  甄世然何德何能,甄澄竟然给他生孩子?
  他配吗?
  “好你个甄澄,竟然瞒着我。”这么大的事情,若非她今日留遗言时主动透露线索,他不知道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夜总你去哪儿?”夜已深,孟凡看夜宇深扭头就走,赶忙问道。
  不会是要去找甄澄吧?可他们才刚从医院离开没多久啊,而且离开时医生给夫人注射了安定剂,她现在应该正昏睡着呢。
  “哎……夜总您慢点!我和您一起去。”千言万语被夜宇深冷然的背影堵在颈间,孟凡叹了口气,只能追了上去。
  迈着小碎步,他只希望自家夜总可千万别太冲动,夫人现在的身体不允许再受刺激了啊!
  ……
  “萱萱……”南宫黎偷溜进甄澄的病房,摘下口罩,看着床上怡静如睡美人般沉绵的可人,下意识唤出了那个记忆中回荡万遍的名字,但转瞬却自嘲一笑。
  “甄澄,甄澄你醒醒,是我、南宫黎。”南宫黎不知道甄澄当初为什么要告诉她一个假名,或许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他再见。
  南宫黎心中苦涩,但想到眼前人的病情,却又强行将那种心酸逼退按捺下心头。
  等他为甄澄动了手术,治愈了她的癌症后,他自会消失,绝不会让自己成为甄澄名誉的污点。
  “南宫?”迷迷糊糊的睁眼,甄澄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药物作用,她的头很重,就像是身陷海洋,被浪涌不断往下击打压沉一样。
  “我是来带你离开的,你儿子已经先行离开去了平洲,甄世然让我来接你!”
  门口的守卫全被南宫黎药倒了,但那群人都是夜宇深手下精兵,不知什么时候就能从药效中挣脱,所以南宫黎说话时把声音压得极低。
  窗外似乎飘起夜雨,淅淅沥沥击打着窗沿,递进甄澄的识海,凉入心脾。
  骨头就像是被冻在了病榻上,甄澄费力的想要起身,却怎么都动弹不得,反倒是五脏六腑都开始抽痛。
  “你别动!我带了人,你就躺着便好。”南宫黎看她吃痛,赶忙招呼自己带的人,把轮椅推过来。
  “不,我不能走。” 甄澄用尽全身力气勉强开口,喉咙犹如火烧。
  她之前发短信给孟凡,暴露了孩子的事儿,他现在恐怕已经得知甄寻翊的身份。
  此时若她也离开,夜宇深必会轩然大怒,到时肯定会追着她查到平洲去。
  甄澄可以不在乎自己,但她不能让夜宇深对她的怨恨牵连到儿子,再妨碍到那孩子的手术。
  她必须留下来,只有她留在这里,夜宇深才可能放过“甄世然的儿子”。
  “转告哥哥,寻翊手术成功之前,不要回淮城。”
  “不行,你不能留在这,夜宇深明显认识我!你在这,他不知道会怎么折磨你!”夜宇深对他的敌意太明显,南宫黎思前想后,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夜宇深看过那录像!
  没有男人能忍受一顶绿帽子被扣在头上,更不要说夜宇深这般人等!
  他没出现时,或许还能假装不知情相安无事,可如今他出现在夜宇深眼前,无疑是提醒了他这耻辱的过往。
  甄澄现在身体不好,南宫黎是怎么都无法抛下她不管的!
  “认识你?”甄澄一脸疑惑。
  见此,南宫黎知道隐瞒不下去了,只能苦涩开口,如实告知:“四季春夜店,那一夜的人……是我。”
  “你、你说什么?”当听到那个许久没有提及的夜店名,甄澄本就惨白的面容刹那变得再无血色。
  南宫黎说什么?
  他是……那夜的人?
  “那天晚上,我在四季春喝醉了,碰见了一个叫萱萱的女孩儿,然后……”
  后面的内容,南宫黎不用多说,那不断凌迟甄澄灵魂的画面就已经在她脑中浮现回放。
  “那个萱萱,是我?”甄澄颤抖着问道。
  她早有预料,或许自己就如医生说的那样,有解离性失忆症的显著特点之一,双重人格!
  可当从南宫黎口中听闻萱萱二字时,甄澄还是崩溃了。
  头剧烈的疼痛,一时间,耳畔就像有无数人在呼唤。
  萱萱……
  萱萱……
  甄澄的颤抖越发强烈,那个名字就像是巨蟒一般将她缠绕,不断收紧,欲使她窒息。
  “我不知道,但那一夜的人,的确是我……”南宫黎也无法确定,毕竟那一夜他也喝了太多的酒,唯一记住的只有眼前人这张脸,再无其他!
  “而你觉得,另一个人,是我。”甄澄目光空洞,就像一瞬被抽干了灵魂。
  这些年她所有的固执,所有的不相信,在南宫黎这个人证出现之后都成了笑话。
  甄澄大受打击,瘫在病床,一时间就连身体如影随形折磨着她的病痛都被她抛之脑后。
  “甄澄,这些事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弄清楚,我现在先带你走。”南宫黎伸手想将甄澄抱紧轮椅,但指尖才刚碰触到病号服衣料的条纹,身后便一阵寒风袭来。
  “你想带我老婆走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