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25)
  方一触碰, 沐长风便好似被人把住命脉一般都僵硬了。
  郭满尴尬地咳了咳, 脸颊浮出了点点晕红, 有些不知道怎么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含糊地说了句“我帮你”, 而后就低下头去。
  搭在眼睛上的手无力地垂下来, 沐长风几乎是屏着息看向如此大胆的郭满, 眼前迷迷蒙蒙看不太清, 呼吸艰难又粗重,此时心中连吃惊都想不起。
  沐长风人外靠在洞壁之上,如瀑的墨发被汗水打湿, 姿态颓丧又慵懒。洒落了几缕发丝,湿透了黏在嘴角与脖颈之上。他恍惚地睁着一双眼看着出其不意行凶的郭满,眼神漫漫, 无端透着一股莫名的可怜与渴望来。
  郭满跪坐在他跟前, 与他只有一臂的距离。
  感觉被紧紧锁定,郭满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沐长风却在难耐地舔了舔干涩的唇, 猩红的舌尖轻轻一扫嘴唇, 为干涩的唇润上水泽, 瞬间又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勾引。
  郭满的动作不过脑子便做出来, 此时方才觉出不大对, 自己被人用腿给箍住了。
  昏暗之中,源源不断的热力从沐长风身上传来。郭满僵硬地挺直了腰板, 颇为受不住沐长风如此无辜纯洁的眼睛,仿佛她正在对他做出怎样过分且不可饶恕之事。郭满想退, 可整个人被某人的长腿给剪着, 定在了原地,根本推不开分毫。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抬起了肉爪,一把捂住了他这双泛着水泽却分外明亮的双眸,头扭到了一边不去看他。
  须臾,低沉而悦耳的喘息在寂静无人的洞穴里响起,一声一声,撩人心扉。
  郭满的耳廓已然着了火,后背也被汗水打湿了,衣裳粘着皮肉,很是不舒服。明知道这时候的沐长风没有意识,所有动作全凭本能。郭满被人死死控在原地,心中莫名羞涩,心跳也不受控制擂鼓了起来。
  沐长风整个人贴靠着洞穴壁,眉宇已然全是春色。等郭满的手从他脸上落下,他的一双泛着水雾的双眼便直勾勾盯向了郭满,一瞬不瞬。不知为何,这般的沐长风,一种无声的惑人之气从他身上泄了出来。
  长得好的人就是比一旁人占便宜,哪怕眼神风骚,到了他的身上也尽变成了风流。
  不知过了多久,郭满额头的汗一滴滴落下,鬓角都濡湿了。沐长风的上半身已然离开了洞穴墙壁,贴靠到郭满的怀里。炙热的呼吸喷洒在郭满的耳侧,他尚且还未结束。
  郭满累得够呛,就想撂挑子,抖着发酸的手腕就想放弃。
  结果她只不过稍稍松开了些许,就被沐长风给搂回去,死死按回了原位。双目染着欲.色的沐公子启开薄唇,低声地请求,羞得脸颊爆红。
  郭满:罢了,就当看在他长得好看的份上……
  ……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郭满感觉至少一个时辰过去。昏暗的洞穴才在男子第三次悠长的低吟中恢复了平静。郭满感觉自己自己快累死,发着颤儿地收回来,有些欲哭无泪。
  早知道这么辛苦,她就该叫他自个儿泡冰水。
  心里戚戚焉,郭满感觉到肩上猛地一沉,沐长风脱力一般靠在了她的颈窝。
  “你可……好了?”
  郭满犹豫地环住了他,拍了拍,“可要请大夫再看看?”
  燥热与欲.念消退之后,沐长风眼中的水色消退,人也渐渐恢复了神智。
  方才发生之事如潮水一般涌入他的脑海,沐长风脸埋进了郭满的肩侧,老长的身形都羞成卷了。鼻息里全是小姑娘身上特有的微苦清淡的药香,身下畅快的欢愉还残留不退……沐长风沉默了许久才低低地应一声,嗓音哑得不像话。
  “不必请了,”沐长风沙哑道,“我稍作歇息片刻,便扶我去你院子梳洗。”
  郭满知道他如今的状况不便叫人来伺候,点头道:“你且歇一歇吧,梳洗的事儿不必担心。”这院子里听澜轩不远,如果跳墙的话。
  沐长风闻言稍稍放了些心,伏在郭满的身上慢吞吞吐了一口气,脸色好看了许多。
  今日之事委实离谱离奇,叫人始料不及。吃了如此大一个亏,沐长风是杀人的心思都有了。他这二十四年来,虽不算全然顺风顺水,但从未有过如此狼狈受辱的时刻。被一个攀龙附凤的女子给算计如此,这是把他的尊严撕下来扔地上猜,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
  心中暗暗计较着,沐长风送算将气息平复下来。
  身子动了动,从郭满怀里出来,他忽地又意识到此时自己胸前的衣裳大敞,腰带松了,亵裤也半挂在胯骨上,形容怕是十分不堪。
  他于是仿佛被烫着一般,一个鲤鱼打挺就从郭满的身上起来。
  然而方一起身,挂在胯骨上的亵衣又摇摇欲坠。沐长风手忙脚乱地拎住了裤子,慌不择路地四处摸索起腰带来。可是人慌乱之时找东西,越是着急便往往越找不着所需之物。沐长风快把四周摸了个遍,都不曾找到腰带。
  郭满本还想调侃他几句。见他慌得都恨不得钻了地缝,怕调.戏太过引人炸了毛不好收场,于是将到嘴的奚落悻悻咽回去。手指在他腰上一勾,扯出一条腰封。
  沐长风尴尬得难以自处,接过来,垂头耷脑地背过去正理仪容。
  不过他再如何整理,皱了的衣裳还是皱巴巴挂着,并没多大改变。因着郭满的出手,本身熏的龙涎香也淡了许多。他如今身上的气味儿似乎也变了,不肖贴上去仔细嗅,也掩盖不去浑身散发的餍足淫.糜的气息。
  尴尬地拄着唇咳了一下,沐长风蚊子哼一般冲郭满道了谢。
  郭满觉得本来就是多亏她聪明机敏,自然理所当然地应下了。
  沐长风忍不住笑,随手抽了头上的玉簪,如缎的黑发登时洒落下来。他一面撸起了发丝,轻易地就束了发,一面又阴冷了一张脸提及了郭佳。
  “若是我对她出手,你可使得?”
  “如何使不得?”郭满身上的负累摘下,如今身轻如燕,“做错了事就该得到惩罚,这不是理所应当么?”
  沐长风一愣,突然笑了:“你不怪我?我生气起来可是不是好收场的……”
  “为什么要怪你?难道你其实想连我一起搞了?”郭满不由蹙眉。
  沐长风:“……我的意思是,若将此事说出去,必定会闹出一番风波。届时你在家中,必定会受些委屈。但我本不愿伤了姑娘家的脸面,但你家这位姊妹,着实触了我底线……”下药,手段委实太下作!
  “你不必顾虑我,即便你不去招惹,她们一样不会饶了我。不郭家人多心乱,我与他们之间从来没什么情意在。你该如何便如何,”郭满才不会为虚伪的和谐去虚与委蛇,郭佳在她定亲之日对沐长风下首,简直恶心到家了!
  “况且,你又岂不知今日过去,你们走了,她郭佳便不会迁怒于我?恨死了我?”郭满站起身,半点不怕家丑捅出来地道,表情是既讽刺又冷酷,“郭佳她做出恶毒这样的事儿,自然是没把我放眼里的。毕竟若非我赶回来得及时,今儿就叫她得逞了。所以若不趁着你在,叫她彻底惹怒了老太太,关押起来。信不信你一走,二房就要来找我算账?”
  “……咳咳,你放心,我会注意分寸。”
  “不用,那总不能我一直忍气吞声吧?凭什么她犯了什么错都要我来兜着吧?”郭满立即就不高兴了,她每日忙自己的事儿都忙不过来,谁乐意替旁人考虑哪些杂七杂八。
  沐长风笑了:“……如此,便好。”
  “嗯?”
  潋滟的桃花眼眯起:“那便不怪我对女子心黑,离开之前,本公子必然将这事给处置干净。”
  “……多谢。”
  ……
  鸡同鸭讲地说了一会儿话,沐长风带着郭满跳围墙,一炷香的功夫要不到便到了听澜轩。两人进院之时,双喜双叶尚还未回来。郭满没寻到伺候的,径自带着沐长风进了自己的寝卧。而后随手指了个方位请他坐下,亲自出去找粗使丫头。
  沐长风是坐下之后,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郭满的闺房,当即脸红得如煮熟的虾似的。
  郭满仓促地将人带回院子,又安置了人歇下。自己再折出去指了个粗使婆子去提水,转身再折回来便发现了沐长风的尴尬。
  抓了抓头发,郭满耸着肩道:“听澜轩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一个主子。大确实大,空着许多地儿。兼之我囊中羞涩,养活自己与两个丫鬟,钱财都不够使。所有的东西便集中在了正屋,空着的屋子也没有安歇下榻之处。沐浴洗漱等用具,拿套新的我也拿不动,委屈长风哥哥暂时先用我的。”
  原本不说出来用着也没事,可郭满这话一出口,凭地叫这屋子暧昧丛生。
  沐长风的脸立即涨红了,眼神闪烁。
  他抿着嘴,想了想还得说句不委屈。然而才正要开口,抬眸发现郭满正一手提着水壶。行云流水一般斟满两杯,端起其中一个便递到了他跟前。
  可是他的眼睛却没落茶杯上,却直愣愣落到郭满肉肉的手爪子上。
  郭满的一双手生得肉呼呼,仿佛没骨头似的,白嫩嫩一团。沐长风看着看着,尾椎骨窜上来一阵酥麻。方才正是这双手抚.慰了他。旁人都说纤纤素手好看,沐长风也从来不觉得肉手如何好。如今才尝过一回滋味儿,才觉出肉多的好来。当真是……
  想着,他的双颊渐渐染上了醉人的红粉。
  郭满被他盯得发毛,放下茶壶看过去。
  沐长风狼狈地扭开头:要命了,他竟然想去捏捏这一双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