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6章 凡尘之战 升级为劫数之争!
  日月轮转,时光推移。
  酝酿多时,弥漫天地的劫气,缓缓发威。
  此劫涵盖众生,至高安然,万劫不沾身的圣人,亦难逃脱。
  除了知晓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之外的。
  但凡有点儿本事,感知劫数恐怖的,莫不退避三舍。
  最是明显,也最是具有代表性的,莫过于血海与五庄观。
  有老祖之令,出自血海深处。
  紧闭血海,凡属阿修罗一族,不可有一生灵,踏出血海。
  违者,以极刑论处。
  五庄观亦有命令传达,虽不似血海那般,蕴含狠辣,却也显露凝重。
  五庄观紧闭门户,安心诵读黄庭,不可轻易出五庄观一步。
  封神劫起的实际开端,便是进香女娲庙。
  不管愿意与否,做为这件事儿的主导者,诚然也可说是受害者。
  帝辛都是受影响最大的。
  压制越狠,一旦压制撤去,反弹力将呈现几何倍数,凶猛异常。
  弹簧的道理。
  帝辛就如同一根被压制了极久的弹簧。
  源自闻仲的压力一旦撤销,便是各种肆无忌惮的撒欢。
  起先黄飞虎还能起到劝谏之效,到后来,根本就见不到帝辛。
  尤其是冀州女苏妲己入宫之后,以往还算勤勉的帝辛,已然接近月余未曾临朝。
  要不是首相商容,次相比干老成持国,大商已然不知出了多少乱子。
  黄飞虎气急,几次求见,都未曾得到应允。
  后来差一点儿直接动手,强闯宫廷。
  被首相商容以及王叔比干阻拦。
  酒爵高举,杯杯下肚。
  不多时,已显烂醉。
  黄飞虎乃是悍勇之将,怎会轻易为酒所难。
  哀大莫过于心死,莫过于无能。
  纵有千般能耐,施展不出,仅寄托于酒中了。
  “武成王,怎的如此?”
  比干过府,见黄飞虎如此,不由惊呼出声。
  “除了如此,敢问还有他法吗?”
  “如今之大王,已然变得全然不认识了。”
  黄飞虎似罪非罪,尽是苦涩。
  比干亦苦涩。
  大王昏聩,不理朝政。
  朝中奸佞当道,费仲,尤浑两个无耻之辈。
  凡忠义在心者,谁能不痛。
  再痛又能如何,事儿难道就不做了?
  一旦朝堂运转出现问题,更加是乱象横生。
  “大王不过一时美色当前,忘却了最初心志。”
  “你我还需好生劝诫才是。”
  比干自己都有些不信。
  劝诫若是有用的话,何至于弄成现在这般模样。
  说实话,对于内廷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着实一无所知。
  “事到如今,黄飞虎只恼恨本事不足。”
  “若有能耐,抵挡北境之地,朝堂何至于如此。”
  如今之大王,也就闻仲有能力,有资格管制了。
  自有想过召闻仲回朝,想了想,还是作罢。
  北境之敌凶蛮,满朝上下,唯有闻仲能抵挡。
  若是闻仲此刻回朝,便是有能力镇压乱象。
  北境之敌,也势必会一路疯狂推进,所经之地,必是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大商的江山,依旧危殆。
  着实无奈,一番商议后,做出了一番并不是太妥当的举动。
  联合众多心系朝堂安危,忠义在心的大臣,强行闯宫。
  此举颇有成效,却也埋藏下了祸端。
  比干一颗七窍玲珑心,发现端倪不妥。
  暗暗追踪巡查,与黄飞虎联手,寻到了轩辕坟。
  一把大火,令藏身其中的诸多狐狸,丢失了性命。
  挑选好的,柔软皮毛,制成袍服,一为试探,二为警告。
  这一下,彻底刺激了已然被九尾狐占了身躯的妲己杀意。
  本来施展媚术,蛊惑帝辛,无心朝政。
  于眼下而言,已是足以。
  未曾想,竟是招致子孙之劫。
  既是如此,那就通通去死吧。
  七窍玲珑心被抛,一缕忠魂附着封神榜。
  子孙之难,凶手有二。
  比干仅是其一,接下来便是黄飞虎。
  令黄飞虎一人身丧,如何能解恨。
  贾氏,黄妃,丧身摘星楼。
  黄飞虎彻底心灰意冷,率领一千家将,二位弟弟,以及四位朋友,连反五关。
  凤鸣西岐,四大诸侯,除了北境有闻仲镇守之外,尽皆反叛。
  大商天下,岌岌可危。
  帝辛依旧醉生梦死,安然享乐。
  历时十五载,闻仲终于压制住了北境乱局,班师回朝。
  如此局面,令老太师忧心忡忡,怒不可遏。
  “击鼓请驾!”
  老太师风尘仆仆,依旧显露威风,立身于大殿之上。
  威严中压制着怒火的声音,顿时令宫人侍卫惊颤,不知如何是好。
  闻仲哼了一声,自己拿过鼓锤,便要敲击。
  “太师且慢!”
  两道声音背后响起。
  “太师远征北海归来,一路着实辛苦了。”
  “暂且休息片刻,待过些时日,再来觐见也是不迟。”
  闻仲冷眼扫过,尽见奸恶之气,内心怒火更甚。
  “你们是谁?”
  “鼠辈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对于奸恶之辈,以闻仲的性子,向来就是零容忍。
  “你······”
  被当面呵骂,就是好脾气,也忍受不了。
  欲要发火,自知不敌闻仲。
  不过倒也不惧怕,如今他们可是深受大王信任。
  “下官费仲!”
  “下官尤浑!”
  闻仲当即怒喝,眸中显露惊人杀机。
  一路入朝,许多事情,已然了解。
  “就是你们两个奸佞之辈,蛊惑大王。”
  “以至于贤良遭冤,众臣蒙难。”
  “本想过些时日,找你们算账。”
  “如今既在吾之当面,便为你们所为,付出代价吧。”
  “以你们两个奸佞之臣的性命,整肃朝纲,也算是行了功德事。”
  掌中打王鞭抡圆,惊得费仲,尤浑当即浑身惊颤,不能自制。
  这个老杀才,当真要当庭打杀臣子。
  “闻仲,未曾得大王同意,打杀臣子,难不成,你想造反不成?”
  事到如今,欲要保命,只能如此了。
  “哼!”
  “两代先王赐下打王鞭,上大昏君,下诛奸佞不臣!”
  “杀你们两个,立威朝堂,何言造反。”
  绝对的权柄与霸道,压制的费仲尤浑呼吸凝滞,差一点儿昏过去。
  这般没出息的表现,惹得闻仲更加嫌恶。
  “给我拿下!”
  一摆手,自有跟随身边的部将出手。
  咚咚鼓声响,说不出的霸气,言不尽的杀伐。
  大商朝堂,独有闻仲,方有此威。
  正在后宫安然享乐的帝辛,身形顿时一僵。
  “大王,您怎么了?”
  绝色佳人在怀,轻柔相问。
  眸中极深处,一抹隐晦流转。
  好霸道的鼓声!
  好杀伐的气息!
  “闻太师回朝了!”
  对帝辛而言,此鼓声,再是熟悉不过。
  佳人绝色,眸中再显深邃,无言默然瞧着帝辛远去。
  “姐姐,可是有所不妥?”
  三妖相聚多时,彼此自是了解。
  “看来,你我行事得收敛小心一二了。”
  附身于妲己的九尾狐言道。
  “这位闻太师,远征北海。”
  “如今归来,恐怕已然是功成。”
  二妖闻言,依旧迷惑不解。
  相对于九尾狐这般有传承的。
  九尾雉鸡精之流,便是纯然野生,得遇机缘,偏偏还无多少见识。
  “那北海之地多不俗,诸多源自上古的种族,尽在此地。”
  “往昔轩辕与蚩尤之战,将这些源自上古的诸多种族,驱逐北海。”
  “曾有言,胆敢踏出北海一步,立杀无赦!”
  “多年来,诸多种族,唯有在北海苦苦挣扎。”
  “多年前,北海白猿一族起兵,被闻仲镇压。”
  “十五年前再度起兵,如今看来,又被闻仲镇压。”
  “你们该知晓,这位稳压朝堂三代的太师,该是何等能耐了吧?”
  无言而默然,其实已然是最好的回答。
  “如今之大商,元气已然伤损。”
  “闻仲再强,也是独木难撑。”
  而在前殿,帝辛见闻仲。
  仅是刹那,闻仲便是忍不住的眉眼跳动。
  若非顾忌君臣,还有诸多臣子,闻仲已然掏出了打王鞭。
  “敢问大王,飞虎何在?”
  一番寒暄之后,闻仲直言,令帝辛骤然无声。
  “老臣归来的路上,已然了解一二详情。”
  “黄飞虎反出了五关。”
  “与大王一般,黄飞虎曾在老臣门下受教。”
  “一番忠义之心,老臣还是可以担保的。”
  “何况他黄家七代忠良。”
  “敢问大王,黄飞虎究竟犯了哪条,以至于如此。”
  “还请大王言明详情,老臣可担保,前往西岐,将飞虎召回。”
  帝辛无言,眼角,嘴角隐隐抽搐。
  “太师这是质问孤王吗?”
  “已然是叛臣,召他回来,有何用?”
  “好了,太师回归,孤王心中甚喜。”
  “一路奔忙,想来也是劳累。”
  “回府安然歇息吧。”
  “一应该有赏赐,孤王尽都允准。”
  不想见闻仲,尤其是这般令人下不了台的闻仲。
  可闻仲如何能轻易放过帝辛。
  “大王且慢!”
  “老臣还有一言。”
  “王叔比干,满心忠诚,为何受剜心之害?”
  帝辛眉头阵阵狂跳,显露狂暴神色。
  “大王英姿,老臣心中是有数儿的。”
  “想来必是有奸臣作祟!”
  “将费仲,尤浑压上来!”
  重甲之士踏入大殿,压着费仲,尤浑。
  “今日,老臣便以两代先王所赐金鞭,清理大王身边污浊。”
  清君侧之名,也就由此而成。
  不是单纯的借口,却也非单纯的诛杀奸佞。
  在帝辛当面行此事,便是一种警醒。
  “太师且慢!”
  “这是问罪于孤吗?”
  帝辛脸色沉然。
  于他而言,费仲,尤浑,性命如何,倒不是特别重要。
  最为重要的是,闻仲本身的态度如何。
  “老臣不敢!”
  “只是有诸多谏言,还请大王耐心聆听!”
  帝辛怒,却不发作。
  不仅是惧怕闻仲,更因帝王威严。
  费仲,尤浑的性命,本身算不得什么。
  可若是由得闻仲灭杀在眼前,君王的威严何在。
  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费仲,尤浑,亦是保住帝王威严。
  灭除闻仲,是无能为力之事。
  有这个能力,也不可行。
  那便只有聆听闻仲谏言了。
  首先一点,便是废妲己王后之位。
  诏命四方,洗清姜王后以及二位王子之冤屈。
  别的事儿还没来得及谈,这件事儿,直接戳到了帝辛肺管子。
  “此事绝无可能!”
  “太师若是执意,那便请出打王鞭,责罚于孤。”
  “孤若是命不幸,这王位便托付给太师了。”
  一下,就把闻仲将在了那里。
  打死了大王,自己登位。
  再是明显不过的反叛。
  以忠义保全大商两代。
  此事,纵死不能为。
  帝辛也知晓,不能逼迫闻仲太过。
  此后缓和了口气。
  出了大殿,历经战场风霜,依旧意气风发的闻仲,神情黯然,说不出的萎靡。
  “太师,这般的大王,这般的朝堂,还要扶保吗?”
  有贴身部将忍不住言道。
  “你说什么?”
  闻仲瞬时如被激怒的狮子般,眸中尽显杀机。
  “太师息怒,他不过一时口不择言罢了。”
  有同僚赶忙求情。
  “罢了,老夫能体会理解你们的心思。”
  “你们却无法全然体会老夫心思。”
  “你们若当真无心扶保,便褪了军甲,安心做个平民吧。”
  “无论如何,老夫都不希望,你我之间,有战场相遇的时刻。”
  众部将跟随闻仲多年,闻听此言,如何再能生离去之心。
  不看那昏王,全看老太师。
  “两代先王之恩,闻仲唯有已死还报。”
  东西南,三线接连作战。
  闻仲的主目标,定在了西方,定在了西岐。
  只要平定西岐,其余两处之乱,自然平定。
  “恩师,弟子曾有言,绝不牵连截教。”
  “然如今之势,弟子已然无力挽狂澜之能。”
  “唯借大教之威!”
  “万般的过错责罚,尽在弟子一人之身。”
  征西岐,遇诸多麻烦险阻。
  若是一直拖延,如今之大商,难以支撑。
  无奈之下,闻仲唯有求截教故友出山。
  本来是寻常的王朝更替之乱,随着闻仲心中此念起。
  阐截之争,彻底拉开帷幕。
  接下来的争端,基本上便没有凡尘将士什么事儿了。
  征伐之战,亦是修士间的劫数之争。
  “劫数难逃啊!”
  通天教主一声叹息。
  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纵是以圣人神通阻拦,也是无用。
  罢了,就让那无缘仙道的诸门人弟子,出山经历一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