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疏漏
  方御璟在我身上输了些内力, 顿时觉得没有了那么的寒冷噬骨, 身子里面多了一丝的暖意。
  方御璟让我呆在洞中别出去, 还把匕首给了我, 出去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 方御璟捡了些枯枝回来。
  还是用内力烘干了枯枝, 我真怀疑方御璟他真的有受伤吗?
  怎么就这半宿, 又可以大发神威了?
  烘干了枯枝之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火折子,点燃了枯枝, 霎时间小山洞就亮了,我也看清了方御璟。
  方御璟的脸色很是苍白,想必是因为受了伤还用了内力才导致的后果。
  方御璟把黑衣脱了铺在地上, 自己率先坐了下来, 然后睨向我,却是不说话, 我就在揣摩着方御璟看我的眼神。
  到底是让我也坐下, 还是让我走开呀?
  然而琢磨了近十秒钟, 我都没琢磨透孩子他爹究竟是几个意思。
  “坐下。”
  ……你让我坐下你直说成不?你这看着我, 我也不是你心里面的那条蛔虫呀。
  看来这种心有灵犀的技能, 哀家我这辈子是学不会了。
  我默默的坐下,和方御璟大概也是有一点距离的, 我还真的怕我要是再离近一点,方御璟又会误会我这衣冠禽兽要对他怎么样, 然一把把我推开, 就哀家我这柔弱的身子骨,经不住摔呀。
  方御璟又用他那自带冷气的小眼神睨了一眼我,道:“把鞋子脱了。”
  “啊?”我愣了愣,把鞋子脱了?
  方御璟没理会我,自个拉起了我的脚,搁在他的大腿上。
  ……说句话就怎么那么难?
  个闷骚的帝王受。
  看方御璟的动作,大概就是要给我看脚伤了。
  “嘶。”有点疼。
  方御璟抬头睨向我,嘴角上面便微微上挑,露出了一抹淡淡的讥笑:“怎么,你还知道疼?”
  我:“……”
  我是死人吗?还不知道痛?
  脱下了鞋袜,脚踝的地方已经红肿得非常的厉害,就像是被人用铁锤子打了一锤似的。
  我也快要把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居然还能拖着方御璟走了那么久,脚还没有废掉,那也是个奇迹了。
  “你先坐着,别动。”
  说罢,方御璟把我的脚给放了下来,放在了地上的衣服上。
  看着方御璟的背影……
  噗……
  我特么找到我的肚兜了!
  就栓在了方御璟背后的腰带上!
  估计是衣服穿得急,没注意到……
  哀家我能要回来吗!?
  哀家我能提个醒吗!?
  哀家我……
  还是算了吧,我就当什么都没看到,我怕以方御璟这看似厚脸皮,实则遇上点男女那方面的事就薄得像一层纸的脸,会一戳就破的。
  就等它自然掉落吧……
  嘛,反正衣服穿得多,穿没穿肚兜都一样……
  方御璟一会就回来了,把雪包裹在了他的面纱中,拿起我的脚,把面纱包着雪的雪球放在我红肿的地方上。
  我紧紧咬着牙齿,我真不敢叫出声来,就怕有些人有特殊的癖好,你越是叫得起劲,他就越来劲,咳咳,我当然不是说方御璟是这种人。
  虽然……
  我是这种人吧,但我也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想成是像我这种人。
  就在方御璟起来打算去包第二次雪的时候,我看到了我那桃色的肚兜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慢慢的飘落,慢慢的飘落。。。
  趁着方御璟没有回头,我简直就是趴在了地上,伸手去想把我的肚兜给摸回来。
  哪成想方御璟的耳朵动了动,转回了身……
  “陛下,这真的不是你掉的!”我这话音一落,我都想把我自己这舌头给咬了下来,我这话不就是暗示着方御璟,这肚兜真的是从他身上掉下来了吗?
  我慢慢的伸回手,挺直了背部,看着火堆,目不斜视。
  方御璟的脚步动了,不过却不是往山洞外走,而是停在了肚兜掉落的位置,然后弯腰,捡起了肚兜,放到了怀:“拿好。”
  随即走出了山洞,我那是一个正眼都没敢看方御璟,我就只知道——方御璟特么也快成老司机了!
  连我这个把他带上路的老司机都快要把持不住了。
  完了,这就是把新手带上路的结果。
  不过……
  这方御璟出去得似乎久了点吧……
  把双手放在火堆上面烤了许久,方御璟才回来,我姑且给他找了个借口,是小了个解吧。
  不过,方御璟出去那么久有没有小解,我已经不关心了,倒是我想去了……
  方御璟第二次帮我冰敷之后,我有一点点难以启齿:“陛下……”
  方御璟抬眼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想小解。”其实我这一宿都在考验方御璟的忍耐能力。
  方御璟转回了视线,又是点了点头,估计已经是应允我去了。
  可是哀家不仅脚痛,心更慌,我虽然能面不改色的看完一部恐怖片,但并不代表我就能自己一个人呆在荒山野岭的地方上厕所,更何况是在三更半夜!
  我动手扯了扯方御璟的衣服,方御璟睨了我一眼,我很识相的松开了,我自认为这种撒娇的方式能适用在所有长得不丑的妹子身上。
  我就是不知道方御璟吃不吃这一套。
  我安静的和方御璟对视着,我估计是没有练成心有灵犀这技能,但方御璟就不一样了,十五岁就进入军营中的他,定是个察言观色的好手。
  方御璟面无表情的闭上了眼睛,睁开的时候狠狠瞪了一眼我:“朕上辈子到底是欠了你黎以琳什么?”
  我识趣的摇了摇头,意思是想表达陛下你并没有欠我什么,但我却是这样想的:大概不是上辈子欠的,是来世才会欠的,所以我才会先来讨债。
  因为对于报仇和讨债这两件事情来说,我向来不太喜欢等到明年,更不用说是下辈子。
  下辈子我还能不能找到这个人还是个问题,更别说是讨债了。
  我本想的是,我走出去,方御璟只需要在远处等着我就好了,可没想他方御璟也有这么暖男的一天,把我的鞋袜都套了上去,直接就抱起了我,让我的心里面有点小忐忑。
  把我放在树后面,方御璟则走开了,风声挺大的,也已经掩盖住能让人听到会尴尬的声音。
  听到几声狼嚎声,我把裤腰带给绑实了,单脚蹦到了方御璟站的地方,方御璟紧抿着唇,又是把我抱了起来,我冷得牙齿都打颤了,那管得了他那么多,只想快点回到山洞之中去取暖。
  一回到洞中,我又吸了吸鼻子,靠得火堆非常的近,就差点没把自己直接往火堆里面跳了。
  缓了过来后,我才抬起头看向方御璟,问道:“陛下认为那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
  方御璟把火堆烘干的树枝折断放入了火堆之中,像是没有一点的意外:“东疆的人。”
  我愣下,东疆的人?
  如果真的是东疆的人,那赫萝公主她岂不是给哀家我设下了一个陷阱?
  “可是,东疆的人捉我干什么?”我这个太后可以说对大启来说没有一分重量,就是前朝,我那也是个小透明呀,前朝最多就是找到替代子君孩子的时候,最多让我再当个名副其实的太后,但对于东疆来说,我完全就不具备能让他们利用的价值呀。
  方御璟嗤笑了一声,又是折断了一个树枝,我小心肝抖了抖,怎么感觉方御璟折断的不是树枝,折断的而是我?
  “不然你认为朕为什么会答应你和东疆公主来金山寺?”
  呃……
  亏我前面还自作聪明的做了分析,敢情咱俩不是在同一个频道上面呀。
  “不然呢?”我算是真的不明白方御璟的脑回路了,只能让他自己解释,别让我瞎猜猜了。
  方御璟倒是眯起了眼,语气中带着那么一点阴测:“这不应该要问太后你自己吗?”
  我顿时一脸的懵逼,问我?
  问我什么?!
  “东疆亲王,拓跋元烈。”
  方御璟这八个字一说出来,我瞬间明白了,这赶脚是怀疑我和那什么元烈有点关系了!
  我忙不急迭的摇头摆手解释道:“我和他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方御璟勾起了嘴角,带了几分的讥诮:“没关系,能让他冒如此大的险来大启劫你?”
  我哪知道他是脑残还是脑抽,亦或者是脑瘫啊!
  我只知道,昭寅特么有个疯狂的追求者!
  “那陛下就是为了证明我和他有关系,就让我冒这么大的险?”我向来懂得怎么从理亏的那一方转变成有理的那一方。
  因为我们女人从来不和你们这些男人讲真道理。
  方御璟没再看我,道:“朕不过是失算了,失算了一个天大的疏漏。”
  方御璟没有说出这个疏漏,我突然是明白了……
  “居然还有人能蠢到自己摔下悬崖的地步!”
  ……好吧,她就是那个能蠢到把自己摔下悬崖的那个人。
  火烧得滋滋作响,外面似乎也开始下起雪了,风呼呼的吹着,还偶尔伴随着几声狼叫,我突然就想起了他们跌落山崖的时候,还有两个人也掉了下来,速度太快,看不清楚是谁,我便问道:“陛下看清楚另外两个掉落悬崖的人了吗?”
  方御璟正闭着眼靠着岩壁假寐,眼睛都没有睁开:“是独孤年和春花。”
  “什么?!”这俩人怎么就掉了下来?!
  “放心,他们俩都是有武功底子的人,轻则小伤,重则瘫痪,不至于丢了性命。”
  我:“……”
  陛下你这么云淡风轻真的好吗?这俩中一个是国之栋梁,一个可是你的心腹呐!
  我始终还是比较相信前面的这个可能性的。
  “那挽香她们呢?”
  “拓跋元烈目的是你,不会太节外生枝。”
  这么一说的话,我却是瞪大了眼睛:“那你说拓跋元烈会不会也到崖底来找我们了!”
  方御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肃杀而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