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国的千古罪人,云浅遍遍温习
  此刻的墨临渊看起来像是幡然醒悟了,却成了西凉国的千古罪人,总归他心里是痛苦的,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
  “君主别这样说,我们的将士都是被魔族人害死的,君主也是被蒙蔽了双眼,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不怪君主,君主也是受害者,至于那安简姑娘已经被东盛国的皇上带走了,一定会没事的”。
  小简,小简被他刺了一剑!墨临渊心中重复着,似乎想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拍了拍玉芃的肩膀,“放我下来”。
  玉芃将墨临渊稳稳的放在了大树靠着,“君主是哪里不舒服吗?”。
  墨临渊舔了几下干裂的嘴唇,“本君不回西凉国了,接下来交代的几件事,你一定要牢记于心”。
  玉芃点了头,想问君主为何不回,但还是等君主把话说完再问。
  “回国后告诉长安,我对不起他,今生算是负了她,也从未对她好过,我早已写下遗照,长安立为皇后,将来立长安的皇子为太子,任何人都必须辅佐太子上位,本君已经是西凉国的千古罪人,西凉国的一百五十万将士的性命都在我手里毁灭了,我已经没脸回去了,现在西凉国军队力量几乎为零,其他小国大国,一定会攻进城的,城中有我秘密掩护的五十万御林军,又玉芃你调遣,你走吧”。
  听着君主的最后遗言,玉芃噗通跪了下来,“属下恳求君主不要放弃西凉国,随属下一同回去,西凉国不能没有君主”。
  “我双手沾满自己人的鲜血,没脸回去了,我杀了你的哥哥玉华,你不怪本君吗?”,墨临渊看着卯劲磕头的玉芃,额头都磕出血了。
  都这个时候了,玉芃决定说出心里话,希望能打动君主一同回去,“怪,一开始是怪的,可是转念一想这并非是君主所愿意的,君主也是被魔控制了心智,我们西凉国一定可以平安度过去的,现在整个大洲都在戒备尸人,全部注意力都在尸人和魔君那边,是不会攻打我们国家的”。
  “尸人又开始泛滥了吗?三年前也是尸人到处吸人血,最后被一场莫名其妙的鬼火给制止了,没想到消停三年又开始了,还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件事一定有蹊跷”,墨临渊越来越开始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他刚刚带着魔兵打了败仗,现在尸人又来了,想必一定和那个人有关。
  “君主,君主,你是决定和属下一起回去吗?”,见墨临渊沉思,玉芃以为是改变主意了。
  “回不去了”,墨临渊语重心长的说着,“本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切记刚才我交代的,照顾好长安和小皇子,这是你的使命,也是我最后”。
  “君主,君主”,玉芃看着一跛一跛走远的君主,却还是没能追上去,因为小皇子,因为皇妃,现在西凉国全军覆没,君主又不在,西凉国一定十分混乱,被当气使的只有诞下皇子的皇妃了,所以她必须回去传达圣旨,守护皇妃小皇子的安全。
  玉芃和墨临渊背道而驰,加快进度回国。
  这一天过的所有人都是过的匆忙。
  孤独的夜,春末的暖风,飘零的枫树叶,夜里下雨了,朦朦胧胧的细雨滴落在枫树叶上,夜风中轻声吟唱。
  他,痴痴的凝望着床上的人
  心。痛得像是被刀刃一点点划开一样。钝重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却只感到它在滴血。
  谁也没想到,云浅会将安简放在皇宫里,放在廉王府的青竹殿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安顿好鬼兵,刚才地狱里回来,现在他只想陪着简简。
  女人平静安详的躺在床上,死亡超过了二十四小时,全身毫无血色的卡白卡白的,就连唇色也没有了,没有温度的身体,安详的如同一个陶瓷娃娃,一碰即碎的错觉。
  云浅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一遍又一遍的温习安简的容貌,他害怕,害怕这次封印魔君会像三百年前一样,成为凡人而失去记忆,忘记了简简。
  他宁愿缺胳膊少腿也不要忘记她,即使再痛,云浅也没有发出一丁点的痛声,只是神色流转之间多了几分木讷和颓废。
  “简简,你还记得我们第一见面是什么时候吗?”,云浅坐在了床侧,坐直了身体靠着床侧,两眼看着窗外,将安简冰凉的手握在了手心搓着,记忆飘远。
  “第一次见你是在我去凡间抓恶鬼的时候,那个时候,你是直接从天儿降直接砸到我的身上的,还以为你是天界仙人,那个时候我就对你好奇了,很少人有人见到鬼帝的真正面目,而你一来直接砸我身上了”。
  想到这里时候,云浅笑的十分温柔和煦。
  “那个时候的你,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什么,看起来很伤情,最后你才愿意向我敞开心扉,才知道你是被一个男人伤了,可能正是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因为我吃醋了”。
  “我喜欢你,可是不知道要如何和你相处,所以总是对你很坏很强势,其实是为你引起你的注意,没想到最后你也慢慢开始接纳我了,说了很多我从来都听过的事物,你就像一个说书先生,总有说不完的故事”。
  “你怀了我的孩子,我欣喜,可是苦恼,因为我要封印魔君了,如果出了意外,你可能就是寡妇了,那个时候我又开始对你很坏,这次的坏,是希望你离开我,忘记我”。
  ……
  “三百年,廉王府的重逢,元宝将你认出来,可是我却没有,但是能感觉到你身体里特有的气息是我熟悉的”。
  “你跳了悬崖,我的记忆全都回来了,我忘了你容貌三年,找了你三年,想了你三年,恨了自己三年”。
  “再次重逢以为能长相厮守,直到现在,我还是没能守住你,现在我没有过多要求了,只想你回来,活着就好”。
  ……
  轻声呢喃,回忆着述说着过往和现在发生的事情,云浅说的很轻,很慢,生怕床上躺着的人会听得不太清楚。
  这一夜,云浅说了一夜的故事。
  直到,翌日,睁了一晚上眼睛的云浅下了床,下巴的胡渣子十分的明显,她掐了掐安简身上的被褥。
  “我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了,估计后天就可以行动了,这两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要害怕”,云浅轻声告诉床上不可能会有回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