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_37
  “好。”
  然而让许晔没有想到的是,等他到达位于浅川的山中别墅时却只看到宋悦然一个人。
  “爸爸说临时有点事要晚一点才能来,所以就让司机先送我过来招待你们。”她问,“伯父伯母还要多久到?我让佣人准备好午餐了。”
  许晔打了电话。许霆说有一批食材出了点问题要处理,下午来。
  偌大一座别墅里除了佣人便只剩他俩,宋悦然尽地主之谊招呼他吃了中饭,然后邀他一起去山里转转。既来之则安之,许晔与她沿着山间小路盘桓而上,头顶是大树遮天蔽日的繁茂枝叶,空气里有着泥土的气息。两人有说有笑的走着,不知不觉到了山顶,视野开阔起来,大风吹来带走身上细微的汗,清凉舒爽。
  “这地方不错。”他赞道。
  “我妈妈也特喜欢这个地方。”宋悦然站在他身边说。
  许晔听说过她的一些家事,知道她母亲因病亡故,便岔开话题:“这天色看起来要下雨,我们回去吧。”
  宋悦然点点头。
  山里的天气多变,不一会儿果然下起雨来。风卷着密集的雨水打在落地窗上,流泻如同瀑布一般。
  等到晚饭时间,那群长辈都没有出现。许晔心里彻底明白了,撑着伞去车库,发现自己的车也不见了。问佣人,说司机奉命将车开走了,明早才会回来。
  见宋悦然不安的跟在他身后,许晔无力地笑笑:“我们被算计了。”
  这次算计他的不光是许霆,连宋万华都插手了。这两只老狐狸!他恨得牙痒痒。
  事实上许晔还是低估了对手的本事。
  第二天早晨,当他发现自己和宋悦然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彻底惊呆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宋悦然的一只胳膊搭在他腰上,因为他的动作而醒了过来,眼里一片迷茫。
  “……许晔?”她揉揉眼睛。
  他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问道:“昨晚,我对你做过什么吗?”
  宋悦然怔怔地看着他,许久,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他苦笑:“还好,他们下的只是安眠药。”
  她的脸红成一片:“抱歉,在我家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关你的事,不用道歉。”说完这一句,他脑海中忽然闪过男人在他耳边说过的话——“别总让我听见‘抱歉’两个字”,他不由泛起一阵心慌来。他的主人说过,不允许别人碰他的身体,然而现在……许烨低头看了看自己赤裸的上半身,立即回到自己房间找了件T恤套上。
  两人在沉默中吃完早餐,许烨说:“悦然,我会去找你爸谈谈。关于这件事,我需要明确我的态度。”
  她轻轻嗯了一声,没说话。
  许霆和宋万华抵达的时候正好九点,许晔正要对许霆发作却被宋万华按住了肩膀:“小晔,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许晔看见随后出现在视野里的四辆黑色奔驰,愣住。
  保镖匆匆上前打开停在正门口的那一辆左右后座车门,从车内跨出来的是一身中式棉麻衣衫的楚煊和身披着白色长款薄外套的楚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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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他们怎么会来?
  偏偏在这个时候……
  许晔不知道此刻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而且迅速的失去了温度。他僵立在门口,看着许霆和宋万华对来人恭敬有加的客套奉承,看着楚煜脸上彬彬有礼却又淡漠清冷的微笑,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脑袋里就像被灌进了一团粘稠浆糊一般再转不动。
  “杵在这儿做什么?”许霆陪着楚煜行至楼前,见他一脸茫然无措地呆立在门口,低斥一声,转脸对楚煜介绍道,“二少,这是犬子许晔。”
  许晔如梦初醒般震了一下,视线抖了抖,仓惶地看向那人。
  那人站在几级台阶之下,目光朝他移过来,清淡而疏远。只听他薄唇轻启道:“我记得之前在医院里似乎见过一面,是么?”
  许烨心跳骤停,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气氛一时尴尬异常。许霆立即救场:“就是这小子莽撞无知得罪了三少,二少没怪罪他还将拱手赠画,气度雅量实在让人敬佩。”
  这时,楚煊在他身后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侧脸问宋万华:“宋叔,这屋子是你的?”
  “是我十年前建的,后来又翻修过。主要是这儿环境好又幽静,适合我们这些个老年人休养休养身心。”宋万华答。
  “我看这儿不但适合老年人养生,也很适合年轻人幽会。”楚煊的视线直盯着许晔,弯起眉眼笑得意味深长,“早就听闻两家有意结亲,这么看来,两位继承人确实很般配。”
  这话将许霆和宋万华得都笑了起来。宋万华连忙趁机相邀:“若是他们两个真的凑成一对儿,一定要请二位喝喜酒。”
  宋悦然红了脸,往许晔身后侧了侧,娇嗔道:“爸,你瞎说什么呢……”
  许晔脸色煞白,垂在身侧的手臂绷得很紧,目光摇晃着不知该放在哪一处,却又始终无法完全离开近在咫尺的那个男人。他想解释,却又无法解释,只能无言地站着,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主人用淡漠的眼神看着他。
  楚煜的嘴角缓缓上扬,眸子里却清冷的没有一丝笑意,看着他一字一字地说:“我很期待那一天。”
  这几个让许晔瞳孔猛地一缩,连呼吸都停了。他感觉到自己被宋悦然往后拽了一下,于是僵硬地倒退一步,任那人从自己面前走过,披着的白色外套带起空气的流波,与那熟悉的香水味道一起掠过眼前。
  许晔第一次觉得这样恐慌。
  好似从万丈高空被人一脚踹下去般,失去了一切可以攀附的安全感。
  “你怎么了?”宋悦然有些担忧地问,“脸色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