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婆婆
  薛小花的惊声尖叫引起白文静的注意。
  不用猜测,一定是她那好婆婆过来了。
  她可是清晰的记得,那些人在院子里讨伐要将她浸猪笼的时候,正是她这婆婆在一边煽风点火!
  所以白文静抓着被角的手也紧了几分。
  只听李桂兰脸不红心不跳道:“你这死丫头啥意思呢?奶是在跟边看着,可奶也没办法啊,再说了,那会儿要不是奶拉着你,那群疯了似的人怕是连你一块打死!没良心的小东西!”
  “打死就打死,我就不准你进去!”
  伴随着声音,白文静就看到李桂兰不顾薛小花的阻拦,硬生生闯进来,薛小花阻拦无效,一抹眼泪撇嘴哭道:“娘,我奶她死皮赖脸非得要进来!”
  进来了也好,白文静只是翻了个身面对着走进来的李桂兰,她原本还想着怎么样一个个还回去,想不到她这婆婆竟然主动凑上来。
  此刻李桂兰脸上再不是之前那副冷漠令人厌恶的嘴脸,而是换上了一副略带讨好的笑容,尤其是在看向薛长安的时候,明显全都是和善和小心翼翼。
  “长安啊,文静她咋样了?我屋里还攒了十来个鸡蛋,这不,我给文静拿来补补身子。”
  李桂兰说完,将手里捏着的帕子放在桌子上,帕子打开,里面是十枚土鸡蛋。
  “还好,人还活着,若是我再晚回来一步,娘你说她会咋样?”
  薛长安的脸色并没有好到哪儿去,此刻冰冷的语气让李桂兰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还好就好,你看吧,这事……这事也不怨我,你也知道文静那脾气,原先连你都打,你出去这几年她也没少得罪人,这不,那些人我是劝都劝不住啊,我又是一老婆子,这几年身体也越发不好了……”
  李桂兰说到这里,撇撇嘴竟然撩起袖子抹起眼泪来了。
  白文静知道,这老婆子惯会用这一招,看来薛长安没几下就要被她娘的眼泪说服了。
  可白文静没想到的是,薛长安却冷声道:“娘若是身体不好,就不该跟着起哄,娘对文静有意见我也清楚,可你要记住一件事,日子是我们两口子过的,既然分了家,娘就少跟这里掺和,还有,我娘子如何脾气不好?我倒觉得我家娘子极好。我太奶奶活到一百零几走的,你知道长寿秘籍是啥吗?”
  “是啥?”
  “少管闲事。”
  这话让白文静听的舒坦极了。
  的确,他们两口子过日子,这死老太太总爱来瞎掺和。如今既然有薛长安挺身而出,那她就暂且退避。
  李桂兰听到这里瞬间懵掉了,看看白文静,又看看薛长安,再不复之前和善的模样,而是扑到白文静面前手指着她嚷嚷起来:“我哪里有意见?我啥时候逼她了?还说我管闲事,我这不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要是觉得我老婆子遭人嫌就直接说,哪个当娘的不希望儿子儿媳妇一家好过,我图个啥?”
  李桂兰这么一说后,更是忍不住抹起眼泪来,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白文静就觉得可笑了,这老太太现在还在做戏,此刻不管薛长安看没看出这戏精老太太她都忍不住了,直接掀开被子坐起来道:“这话说的真是可笑,今儿的事你敢说和你没关系?”
  说到这里白文静一个健步上前将李桂兰的手腕抓住,指着她手腕上带着的银镯子道:“这东西白莲花给你的吧?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长安之所以出去,难道不是你故意支走的?如果不是你支走长安,那些人会冲进来想弄死我?”
  李桂兰被白文静的话问的懵住了,看看薛长安,又看看白文静,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还有这几个。”
  白文静伸手将薛柏钧拉到怀里,指着薛柏钧脸上的红痕道:“我都没舍得下这么重手,你口口声声说心疼孙子,你看柏均脸上给打的。还有柏年、小花,也幸亏柏年这孩子肚皮上有点肉,要不然还不得给踢坏了,小花胳膊腕也都红肿着,你说说,你这当奶的是不是巴不得我们娘儿几个死了?”
  薛柏钧三个一听这话,都委屈的大哭起来,白文静原本心里只是憋屈,看到这里也忍不住掉眼泪。
  尤其是薛柏年,才五岁大的娃娃,竟然还被人下这么狠的手。
  那些伤了她和孩子的狗东西,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这下李桂兰的脸上更挂不住了,薛长安的脸色也更黑了,看那情形要不是因为那是他亲娘,估计都早上去揍一顿了。
  终于,李桂兰捂着胸口道:“气死我了,你厉害得很,净会编排人,气死我了,我、我干脆撞死在你面前!”
  “那你现在就撞。”
  薛长安一开口,白文静都惊呆了,她没想到薛长安能站在自己这边。
  李桂兰愣了愣,也没料到她最疼爱的小儿子会这样讲,左右看了看,最终跳起来抬手就抡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一边哭一边道:“我这都是做了啥子孽啊,生了这么个不孝子……我不活了,我真真不活了……”
  李桂兰说完推开门就往外奔去,白文静看到这一幕心里紧了紧。
  薛长安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轻声安慰道:“不用管她,她舍不得死。”
  说完从怀里取出一盒药膏道:“这是先前在外面得来的宫廷御赐,说是对消肿很有效,我给你擦擦。”
  盒子拧开,一股中药味扑鼻而来,薛长安伸出修长的手指沾了点,轻轻在她脸上涂抹,动作轻柔而仔细。
  薛柏年见状也凑到跟边上道:“我也要,爹我也要。”
  薛小花站在旁边点着脚尖看了看,欲言又止,薛长安淡淡道:“不要着急,一个个来,爹给你们都涂一些。”
  看到白文静脸上巴掌印,薛长安捏着药膏的手指紧了几分。
  今日天色已晚,姑且这样,明日这笔账,他一定一个个好好来算。
  ……
  张寡妇在河边踱着步子走来走去,远远便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靠近,连忙迎上去道:“你可算是来了。我就是心里边慌得很,你说我今日打了那婆娘,明儿个她会不会找上门来?”
  张寡妇不是不知道白文静是啥样的性子,她先前被狠揍过,这两次之所以壮了胆子敢掺和,完全是因为她觉得白文静看起来比先前柔弱可欺的多了。
  然而她这话说完,面前的白莲花却冷冷一笑道:“动手的是你,问我作甚?从头到尾,我可半点都没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