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戴兰亲自送戴钰前往学校。
  楚苗苗的家长早就等着,好在孔莹莹担心的事情没再发生,两位家长看上去都比较冷静,很理智的解决了小孩子之间的纠纷。
  她拉过戴钰和楚苗苗:“好了,握手言和!”
  戴钰咬了下牙齿,但母亲在身边,她一点都不敢有抵触情绪,笑着和楚苗苗握手。
  沈兰瑾偷偷在暗处观察着戴兰,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戴钰的母亲。
  很漂亮,但让人不敢多看。
  小孩子是最为敏锐的,说不出为什么,沈兰瑾对她第一印象就是不喜欢。
  戴兰也发现了沈兰瑾,随意瞥了一眼,虽惊讶小女孩相貌的精致,却也没过多留意。
  刚要离开,戴兰听到孔莹莹喊了一个名字。
  “沈兰瑾,你上前来给大家做个示范!”
  她迅速回头,孔莹莹叫的人正是刚才她看到的那个小女孩。
  只见那个叫沈兰瑾的小女孩这会正在人前跳着一段民族舞,不怯场,简简单单几个基本动作,小小的身体竟也有模有样。
  沈兰瑾,沈兰瑾……
  戴兰回想着这个让她觉着熟悉的名字。
  她记得在桑博利亚的时候,无意听沈炼说起过,他和柳青玉的女儿就叫沈兰瑾。
  如果只是名字相同倒也罢了,可这小女孩的相貌分明也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她深吸了口气,远远叫了女儿过来:“沈兰瑾的妈妈叫什么?”
  戴钰好奇母亲会关注这个,但还是连声回答:“我不知道!”
  “那你见过她家长没有?”
  “见过她爸爸和奶奶!”
  “她爸爸长什么样子?”
  戴兰抓住了女儿稚嫩的肩膀,不觉用力。
  戴钰强忍着疼痛,拼命回想着,她近距离看到过沈兰瑾爸爸,灵光一闪:“他脸上有道疤痕!”
  戴兰怔了一下,大脑嗡嗡作响。
  真的是他。
  戴兰不知道沈炼脸上那道不明显的疤痕是怎么来的,但确确实实是存在的,而且和自己女儿所指的位置一模一样。
  “钰儿,跟她做朋友,抽时间带沈兰瑾去咱们家玩!”
  戴兰平息着自己心情,郑重看着自己女儿。
  戴钰本能的抗拒:“我不要,我讨厌她……”
  话没说完,她已经不敢再说下去,因为她看到自己母亲的眼睛冰冷了起来。
  戴兰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学校。
  脸上或哭或笑,或咬牙切齿或柔情似水。
  六年,她躲了沈炼六年,也煎熬了六年。
  可她躲不下去了,她不知道还有几年的青春,她明确感觉到了自己皮肤和身体状态在逐渐的老化,再不如前。她的这辈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就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怕,怕人老珠黄的那一天。
  尤其想到沈炼柳青玉沈兰瑾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情形,她受不了。
  ……
  沈炼很想和沈兰瑾多相处一会,但碍于柳青玉的缘故还是只能克制着。
  他一个人住在凌霜华的别墅之内,不能去看沈兰瑾的时间,他就刻意的去接近沈旦旦,几番相处下来父子关系已然不全是冷漠,偶尔沈旦旦在他面前也会忍不住笑出来,尽管只是一闪而逝。
  此时,他就和沈旦旦一起在厉红蝶小区的公园里散步。
  一前一后,距离一米左右。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沈炼才说了第一句话:“能不能把学习成绩提高一些?你再过一年就要升初中了,学习成绩太差,很多重点学校不会收你!”
  沈旦旦头也不回,吊儿郎当:“我是零蛋王,根本就学不会!”
  “这样,咱们做个交易!”沈炼提议。
  沈旦旦有了些兴趣:“什么交易?”
  “你能考一次满分,我答应你一件事情!”
  “任何事情?”沈旦旦对这条件不屑于顾。
  “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
  沈旦旦想了一会:“我如果让你娶我妈妈,在不在你接受的范围内?”
  沈炼怅然:“你妈妈不肯嫁给我的!”
  “你胡说,她明明很喜欢和你在一起,只有你在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她是真的高兴!”
  “你过几年就会懂了,大人的事情比你想的要复杂!”沈炼停顿了一下,视线它顾。
  “我什么都懂,只是你们以为我不懂,你就是要兰瑾和柳阿姨,不肯要我和妈妈!”
  沈炼皱眉道:“谁告诉你这些!”
  沈旦旦转身就走,不再理会沈炼。
  沈炼刚想去追,手机响了起来,他收敛心里所有烦躁,尽量心平气和:“什么事!”
  电话是殷若打来的,她没察觉什么,自然聊了几句后道:“明晚,远东酒店会举办一场酒会,我是发起人!”
  沈炼明白了她意思,刚要拒绝,想了想道:“你准备让我参加?”
  “嗯,你回江东挺久了,没必要再躲躲藏藏。你如果始终不出现,别人会以为公司是我的!”
  沈炼若有所思:“什么意思?”
  “最近公司内部多有风言风语,说我处事逾越了……沈炼,我替公司耗尽心神,整整六年才有如今局面,这些话传到我耳中你能想象我什么感觉吗?”
  “别理他们就好了!”
  “普通人我当然可以不理,可一些人最近在监督我。没错,是监督,偷偷调查公司账面,甚至潜入我办公室……”
  “你在说徐总监?”
  “这是你说的!”
  沈炼明悟:“他过分了,我会跟他打声招呼。这样,酒会我出席,明晚八点对吗?”
  “对!”
  另一边,殷若挂断电话之后脸色数变。
  她以为自己提了徐剑秋事情之后,他会迅速表态,可是沈炼的反应让人意外。
  他明确表示过不接手公司,殷若也自认为了解他,现在看来,是自己太想当然。如今,到了要准备后路的时候。
  感情,终究是金钱和权势的附庸。
  殷若一度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对那个男人升起任何负面心思,但当一个帝国从自己手中缓缓崛起,至顶点之时却要拱手让人,这种落差感让殷若根本接受不了。当然,她从未想过,公司的所有关系,声望,以及启动资金,都是沈炼的。而她,始终都是个“打工者”,只不过她从不这么认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