豢养在金丝笼里
  “时间,终会将我们改变。那些爱的、不爱的,随着时间的流转,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电视里那部电影的女主角这样说。
  甯以初漂亮的眼睛投向画面,电影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透进她的耳朵。她在心中咀嚼着那些话,眸光迷蒙。
  曾经,她站在十字路口处徘徊,疯狂且无助,像只无处可逃的苍蝇横冲直撞。在那段徘徊的时间里,她遇到了他,或者说,她等到了他。
  如果可以早一点遇到他,那么,该有多好。
  门栓被打开,有人进门的声音。甯以初寻声望去,即便看到了他,五年前等到的人,一直呆在他的身边。
  “怎么还坐在那里?”男人看了一眼开着的电视,见女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微微皱起眉峰。
  说是那么说,话语里带着一丝谴责,但人进来便一把抱起地上的人儿,将之放在后边的沙发里。
  甯以初顺势靠在他的胸膛前,抬起素颜看向他,“不要总回来看我,我跑不掉的,饭也会照常吃。”
  “我知道,”男人宠溺地轻吻了她一下额头,“可是你总是忘了吃药。”
  闻言,素颜小脸明显不悦,脸色沉了下去。“少吃一次又怎么样,反正也好不了。”
  “以初,不要这样自暴自气!”男人对于她负气的话有丝动怒,但很快又和颜悦色起来。“我希望你能一直在我的身边陪着我,陪我一辈子。”
  甯以初在心中叹气,如果她的初恋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就不会那么伤了?甩了甩头,又靠在他的胸前。今天一定是郝伊人的女儿来还钱的缘故,让她想起了太多不愿忆起的往事。
  “怎么了?头疼?”他将她扳正,认真地看她的表情。
  她顺便吻了吻他的嘴唇,笑得开心。“没有啦!就是在想怎么才能把你甩掉啊,你知道的甩了五年都没甩掉。”
  男人听了眼神变得幽暗不明,低头狠狠吻住那张只会气他的小嘴,一只手也探进了她的衣服里……
  铭柏,你知道吗?我一直很感激你,感激你这五年的不离不弃。只是,下一个五年呢?谁又会在我的身边,还会是你吗?
  每次与眼前的这个男人沉沦的时候,她的心里都是这么想,这么和自己说一遍,生怕忘了……
  靳铭柏看着自己怀里的甯以初,她的美是毋庸置疑的。他爱她,爱了五年,他相信她深知这一点,只是她从来都不允诺她的爱。她是怕了,还是仍然爱着从前的那个,他不敢去想,这五年间他患得患失,总是担心她会在某一天,他开门回来就人去楼空。没有告诉她,他每天中午回来,只是怕,她不见了。
  “累吗?”他轻吻着她的发丝。
  她闭着眼睛摇头。
  “那就出去吃饭。”说话的同时,已经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甯以初顿时有点头重脚轻,眩晕了一下,攀住他宽阔的双肩。“你好坏哦。”五年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一如当初般宠爱她,这一切,她都知道。
  然,能给的,只有这身皮囊。
  五年以前的人生里,她是最痛恨这样的活。没有人生目标,甘愿委身寄居在某个男人身边,豢养在金丝笼里,等待花开花落,日升日落,芳华殆尽。
  靳铭柏抱起她走进浴室,洗去两人的汗湿。不多时,两人穿戴光鲜地从卧室走出来,宛若明星耀眼。
  走过客厅的餐桌前,靳铭柏的眼里掠过了那厚信封。“取钱了?”随手拿起来便知晓里面是什么了。
  拢了拢头发,她回答得很不在意。“放了高利贷,今天终于收回成本了。”
  靳铭柏瞧着她心情不错,也笑起来。“想赚钱,和我一起去公司,你的职位一直空着。”她的精明小头脑闲了五年了,他还真希望以前的那个甯以初回来,起码让他觉得她活着。现在如此安逸地让他养,故然也是好的,就是太不真实,让他抓不着她每天在想什么。
  甯以初全当没听见,穿上鞋子,开门走了出去。
  靳铭柏无耐地摇了摇头,也随着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