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喷香水
  下午六点钟左右。
  此时虽然还没到开场时间,但却有不少客人陆续的过来。
  我看着一张张熟悉,或是陌生的脸庞,心里竟然前所未有的涌起迷茫。
  这一瞬间,我突然在想,他们这些已经成了婚的,或是有女朋友的,为什么要来这种风花雪月的地方?
  他们为什么不去找一个干净的女人相处一辈子?
  客人的到来让蓝妮儿脸上扬起笑容,正要跨步走过去打招呼,我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蓝妮儿停住脚步,表情疑惑的问我怎么了?
  我问她,我说你快乐吗?幸福吗?
  蓝妮儿突然笑了起来,她说从她进入迷失的那一刻开始,快乐与幸福这四个字就已经从她的字典里剔除了,而她唯一感到幸福的时候,就是靠在金主怀里的时候。
  随后,蓝妮儿如同花蝴蝶一般,在每个男人身边驻足停留,谈笑风生。
  我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又暗自问我自己。
  我问我自己快乐吗?幸福吗?
  似乎从进入人类世界以来,我就从未有过太大的情绪波动。
  不快乐,也不感觉到幸福。
  我的身上有着一块责任的石头,重重地压着我。
  我的身后有着捉妖局的那帮杀戮妖精,死死地追逐着我。
  在这种情况下,我是应该在迷失火速找到个与我血液融合的男人,孕育生子的。
  但我没有这么做,我知道我没有如此的原因是因为一个人,因为一个叫凌弈寒的男人。
  这时候有个搬运工从我身旁走过,他搬的是一面大镜子,平光镜细细的金边太过锋利,使得他粗糙的手指被划破,流出了丝丝红色的血液。
  人类樱红的血让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着,我主动走进那个搬运工,帮着他一块搬:“手都被划流血了,这么重的东西,你应该叫人帮你的。”
  搬运工皮肤黝黑,身上甚至还泛着些许酸臭的汗,他对于我的主动靠近显得很兴奋,他笑着擦拭着自己脸庞上的汗,用略带当地方言的普通话说道:“没事,刚才就是不小心给划破了手指,但没关系的。”
  帮着搬到指定的地方后,我在他连连致谢中离开,转身的时候,我扬起了沾染搬运工血液的手指。
  真的很奇怪,他的皮肤那么的黑,可是他的血却是那么红。
  我朝专属的休息室走去,在途中恰好与乔甜擦肩而过。
  可能是因为蓝妮儿说话太直白,触及了乔甜的自尊,导致她并没有像上次那样黏着我说话。
  但她脚步还是慢了半分,她站在原地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对她做回应。
  我向来不喜欢别人对我打温情牌,冲着她微笑后,就进了休息室。
  匆匆的用杯子接了杯水,我把沾着搬运工血的手指往杯子里面放,顿时,猩红的血液在水里面呈现着漂亮的绽放,一缕缕一丝丝的,浮动着看起来就好像是最美的花。
  我露出锋利的牙齿,轻轻的一刺,把自己的手指给刺破,滴了一滴自己血滴杯子里。
  两注同样的红色血液,在杯中呈现着两种不同的景象。
  一个如同烟雾般飘渺着,而一个就好像是一粒红玛瑙,重重地垂在水面底下,怎么也不肯散去。
  我盯着那个杯子看了很久,最后,手一松,将它打碎。
  之前我一直都认为,来迷失的千色各异的客人,他们血液与我不相容,是因为他们骨子里花心的原因。
  可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
  那个搬运工,他并非是来迷失找女人的,但他的血液还是与我不相融。
  我跌坐在沙发上抓着抱枕,把自己的脸蒙在柔软的棉芯里。
  这一刻我真的很想找到一个能与自己血液融合的人,尽快破了身子,怀孕生子。
  我在后台休息厅里面呆了很久,直到张经理敲房间门,喊着让我出去的时候,我才收拾着自己。
  门外已经是一片热闹繁杂,我看了看手机才发现在已经到7:30,也就是离开场只有三十分钟。
  见到我后,张经理一口一个小祖宗:“刚才我四处找你,却硬是没找着你,你可不知道你对我来说,可是比命还都重要。”
  一面说,她一面拉着我往后台化妆室走:“你也真是不着急,现在都只剩下最后半小时了,你还素着脸。”
  走近化妆室,进入眼帘的就是衣架上的一款婚纱裙子。
  张经理指着裙子一脸得意:“这可是意大利著名设计师设计的定制款夏款vreayikan婚纱裙。”
  “婚纱裙?”
  我诧异的伸手摸这裙子:“好好的走秀,怎么变成穿婚纱的裙子了?”
  张经理也摸着裙子,神色有些贪婪:“不清楚,上面老大安排就让你穿的。”
  上面老大又是上面老大,我松开手中如雪锻般柔和的布料,揉揉太阳穴。
  我隐隐感觉到上面老大对我有格外的注意,但我却是个蒙在鼓里的人,连上面老大是哪一位都不知道。
  不过,我现在是迷失的员工,上面吩咐做什么我就该做什么,自然无可厚议。
  裙子质地柔软,穿在身上非常的轻,犹如裹了一层薄而质地柔软的纸。我穿上衣服后,化妆师与造型师,同时在我身上摆弄着。
  张经理如同定时了的喇叭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赶紧的,赶紧的,马上就要开场了。
  我坐在椅子上,把自己当成玩偶,任由别人摆弄。
  有个化妆师说,你皮肤真好,压根儿就不用打粉底,涂腮红之类。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皮,淡淡的笑了笑。
  张经理见化妆师在和我聊天,加大了音量:“赶紧的,别耽误了时间!”
  化妆师吓得手一抖,更快速的在我脸上涂抹。
  各种粉底在我脸上铺满结束后,我正要站起身离开,化妆师拉住我说还差最后一个环节。
  她从桌面上拿出香水,欲要喷在我的身上。
  我赶紧躲闪开来,我说我不喜欢香水。
  化妆师很好奇,她说香水会让女人更具有女人味。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但我的脑子里却是不停翻涌着凌弈寒的模样。
  因为凌弈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