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做烙饼吃吧
  老头瞟他一眼,顺口讲道。
  可……非常快,他抬起他小脸,左看右看,再瞧边上沉寂的老大,微微摇了下头。
  “你不是吃了人家的饭,因此不叫‘毒佟’啦?”
  魏老汉不干了,这一位便没夸过谁。
  横竖江湖上,如今没人敢找他算命。
  张口就咒人死,并且还没一个好死。
  结果,真的全给他咒死啦!
  如今居然会说老二会当亲王,还说自己怀抱中的小贝贝命格贵不可言。
  瞧瞧一个劲流口水的小屁孩儿,真真瞧不出哪贵。
  只是说到老大面相好,他还是有几分相信。在老头儿看起来,仨孩儿中,也便老大生的规正些。
  佟夫子呵呵笑,摸着胡须,继续打算盘,非常快,便把要算的全都写好。
  微微松了口气儿,再垂头瞧命书。
  老头跟郝屠夫全都伸头瞧,只是也瞧不明白,跟鬼符一般。
  可佟夫子看的特别仔细,便仿佛里边有金子一般。
  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却做了一个谁都不敢相信的事儿。
  他把命书烧了。
  就仿佛,那命书便是写给他自己看自己玩的一样。
  “老佟!”
  魏老汉还没看呢,要阻挡,可是他掌上还抱着小贝贝。
  而在佟夫子边上坐的郝屠夫却没阻挡,只是转头抱起了老二。
  “郝叔,我可以当亲王呢!”
  老二非常高兴。
  “去,做亲王又不可以吃你母亲作的饭,有啥好玩的。”
  郝屠夫顺口道。
  “当亲王便不可以吃娘作的饭了么?”
  老二急了。
  “你全都是亲王了,你母亲还可以去灶房烧饭么?”
  “也对噢!只是,我长大了,自然也不会要我母亲烧饭了……要我媳妇儿做。”
  老二拍胸脯。
  “有志气!”
  魏老汉还没等郝屠夫反应过来,立马讲。
  “瞧瞧人家老二,你说你多大了,还要你父亲我随着蹭饭。”
  “不是要你蹭着饭了么?没我,你吃的着这样的饭么?”
  郝屠夫不干了,这对父子又吵起。
  梅英真真已习惯了,跟大强子端菜进来,摆桌,对佟夫子一笑。
  “不晓得先生口味儿,便照着北方习惯作的。”
  “你是江南人?”
  佟夫子拍了下手,坐好。
  “是,因此我家口味偏南方。”
  梅英在里屋土炕上摆几样小盘,要老大跟老二在屋中吃,把小贝贝也到里屋叉椅中。
  她出来还是下首作陪,亲自给佟夫子摆盘布菜。
  佟夫子亦是走南闯北,这样摆盘子除却宫廷以外,便唯有南方土豪家中会这样干。
  北方即使贵族之家,也是没这样麻烦。
  魏老汉跟郝屠夫已习惯这一些碗碟,只是难的看着酒瓶,俩人不是眼一亮。
  而是一怔。
  “咋会有酒?”
  魏老汉抢先问。
  “佟夫子辛苦了,请客总应当有一些请客的模样,虽言不是啥好酒,总是贱妾一片心意。”
  梅英一笑,亲自给四人一人倒一杯。
  她只令大强子打一斤,还是去金婶儿家打的。
  金婶儿知道是她,自然不会渗水,虽然酒一般,可胜在纯。
  此刻搁在好菜前边,真是喷香。
  “难怪令老大他们进去,是不好看。”
  郝屠夫点头。
  梅英没讲话。
  她要老大进去,还真不是由于有酒,而是她不想要他们听这位佟夫子“胡说”。
  真胡说倒也罢了,关键是这个佟夫子真有两下子。
  万一透露出什么,她一家人小命都可能保不住。
  “酒太少。”
  魏老汉瞧瞧温着的酒瓶,和边上放着的四个小瓶儿,一瞧就知也就一斤,漱口全都不够。
  “大强子,再去买一些。”
  大强子立马望向梅英,梅英给老头儿夹菜。
  “老头儿,吃菜,吃酒不过暖身,吃多了又夺菜味儿又伤脾胃,无益。”
  “是,下午我还是要去预备法器,不可误事儿。”
  佟夫子对专业认真。
  魏老汉非常想说,你预备法器,关我毛事儿,我又不作法。
  可还没来的及说,梅英忙讲。
  “魏伯,你还的帮我看小贝贝呢!吃多了,小贝贝不爱酒味儿,便不要你抱了。”
  “也对,小孩儿不爱酒味。”
  魏老汉点头,也便不再计较,开始吃菜。
  老头跟郝屠夫一般,半辈子在江湖圈混,郝屠夫吃了梅英的饭,觉的自个前三十年饭都白吃了,老头儿自然也一般。
  因此他真真没啥口味,以前是没的挑,如今是挑不出来。
  梅英又给佟夫子夹了菜,想一下,还是讲出了心头的困惑。
  “那地一般人家全都不会选的,你选那儿,是有深意么?”
  她刚才去办手续时,人家还劝她不要为省点钱,就做出危害子孙的事儿。
  那地,虽言不是绝户地,可也便只比绝户地强一分!
  她哑口无言,自己总不可以说,是请风水先生亲自点的吧?
  “你也说了,选地是为有利后嗣。你官人生盘、死盘我全都算过,说明白些,你官人命中带煞,便是天煞孤星,早年六亲不近,又壮年早逝,你即使给他一块龙脉,他也修不起好运。因此,不若作个子孙阵,好修子嗣运。”
  佟夫子翻了一个白眼儿,抿口酒,眼一狭,毒舌本色尽出。
  “来生无望?”
  梅英倒不觉的这毒舌,只是蹙紧眉,她再咋着,亦不想章贡生这样倒血霉!
  他这一生已够可怜,连来生都没指望的话,也太悲催了吧。
  “修好子孙运,是你官人惟一之生门。”
  佟夫子摇头晃脑,悠然讲道。
  梅英一怔,立马明白过来。
  倘若老大老二出息,届时为章贡生请封,也不是啥难事儿。
  原来是这个意思。
  因此,这佟夫子真不是一般人。
  梅英心里一边敬重着他,也一边防着他。
  “有啥须要的,你尽然张口。”
  梅英忙又给佟夫子夹菜,再倒酒,真真周到。
  “我想吃我母亲作的烙饼,只是我母亲,多年以前故去了。她如何作的,我不记的了。便这样大,层层起酥。后来我吃过很多,便是没我母亲的那类味儿,你要不要试一试。”
  佟夫子亦是不客气,径直讲道。
  他帮了梅英,要点回报亦不为过。
  “啥?”
  他要吃烙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