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里扒外
  “不舒服?我去看看。”苏忆皱眉,怎么好好的又不舒服了。
  刚刚抬脚,画船又道:“苏仙姑娘说她休息一下就好了,太子妃先去赴宴吧。”
  苏忆身形猛然一顿,身侧的手握紧了道:“仙仙不来,空出一个人,带谁好呢?”
  原本是要带铃语和苏仙的,现在苏仙不去,画楼又没了,多半是要带画船了,可青烟不知何时上前道:“太子妃,不如带奴婢吧,奴婢也许久未曾见过夫人了。”
  这是在拿白靛霞压她,反正青烟明面上还是相府带来的陪嫁,要是不带苏仙,也不带一个相府的人,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苏忆点了点头,让铃语看着点,便一起坐上马车往迎春殿去了。
  今天是文后生辰,比起上次宴会简直铺张了一倍不止,看的苏忆连连惊叹。
  虽说名义上是苏忆主管的,但实际上苏忆连今天的饭菜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来的不早不晚,文帝没下朝,女眷都到了,一进去立马就有人行礼,苏忆叫起之后,赫连月便走了过来道:“外头的流言蜚语你可听说了?”
  宴席还没正式开始,大家也都三三两两的,而且赫连月和苏忆交好,她俩凑一起原本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苏忆却总觉得周围人的目光都透露着一种好奇。
  苏忆皱眉道:“什么流言蜚语?”她总觉得三天两头的就听见各种流言蜚语,今天说她不够格做太子妃,明天说郁承君要娶赫连月。
  赫连月道:“说你和林寒萧有私情,上次比武的事因为意外也没个定论,那时候你又那么紧张,而且据说林寒萧还送了你一个玉佩,还有啊,太子那天黑着脸拉你离开被说成生气,我回去找赫连佑,被说是伤心,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郁承君的确是生气了。”苏忆也颇有些无奈道:“他这两天把东宫的账册都搬给我了,不许我出宫门一步,弄得跟禁足了一样。”
  赫连月惊喜道:“账册?恭喜啊,拿到了账册你就主持中馈了,大权在握,以后就算有什么侧妃侍妾的也统统靠边站。”
  对于赫连月这种世家小姐来说,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贤德淑良,然后就是管账,毕竟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常事,但只要管家权在手里,那就可以高枕无忧。
  但苏忆不是,她颇有些烦恼,无奈道:“我最烦这个,而且这些天都被困着,院子里的人也从来没告诉我外头传的这些。”
  虽说她不是正经的大家闺秀,但是名声什么的还是得在意一下,总不能任由不知情的人胡诌。
  赫连月啐了一口道:“外头传的不像样,要不是我知情,还真以为你俩有什么私情。”话锋一转,随后道:“不过,先前就算是我不也误会了吗?”
  “那你现在是误会解开了?”苏忆明显看到赫连月脸色绯红,可想而知,林寒萧和她估计互通心意过了。
  赫连月噘嘴道:“哎呀你就别笑我了,他都跟我说清楚了。”随后又正色道:“但是外面流言传的这样凶,只怕要出事。”
  “不管出什么事,只要今天林寒萧表明要娶你,一切流言都会不攻自破的。”苏忆压根就不在意这些,或者说她根本就知道这些流言是谁放出来的,所以她一点也不着急。
  或者说,是胸有成竹。
  “娶我,今天?”赫连月脸上出现惊讶,惊喜的神色,隐隐有些期待道:“忆儿你没骗我吧?”
  “呀,说漏嘴了。”苏忆做出一副懊恼的样子,道:“襄王可是拜托我不要说出去的。”
  赫连月伸手打在苏忆身上,娇俏道:“你什么时候也学坏了?”
  苏忆笑道:“我本来就不好,哪有学坏这一说,对了,上次比武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她这些天消息闭塞,偏偏郁承君每每都在书房忙到半夜,等不及回来问他,苏忆就受不住睡下了。
  赫连月皱了皱,语气颇有不善,“查了,我没想到赫连佑竟然吃里扒外,串通乔未青,把那批刀板替换到了辅国公手里!”
  “替换?”苏忆压低了声音道:“什么意思?”
  赫连月忿忿道:“用一些劣质刀假冒成那些精致长刀,难怪那个时候赫连佑对那批长刀那么感兴趣,原来早就打算好了!”
  也是,几百把长刀,质地精纯,价值不菲,背后的人也舍不得就这么拱手相让,当然得找机会替换回来。
  “那这件事陛下知道吗?”苏忆还是比较关心这事怎么收场。
  赫连月摇了摇头道:“我爹还没上报,林寒萧和太子殿下意思也是先瞒着,毕竟我们只是拿到了赫连佑和辅国公暗地往来的证据,但是还是牵扯不到敬王,那批长刀现在还在辅国公府。”
  苏忆担忧道:“赫连佑是赫连将军的亲信,要是揭发出来,会不会被反咬一口说是污蔑?”
  这事赫连月也担忧,亲信背叛这种事说出去大部分是不信的,毕竟都是各人的心腹,不发生到自己头上都是不信的。
  不待赫连月说话,外头就有内侍的声音传来:
  “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随着内侍的高声提示和众人的行礼,文帝和文后款款入内。
  文后紧握这文帝的手,一步步跟随者他走向摆在最上首的龙椅和旁边的凤椅,往年每到千秋宴的时候文后都很骄傲她能这样堂堂正正的由文帝牵着手出现在众位大臣和嫔妃贵妇面前,这是她正妻的象征,也是她母仪天下的象征。
  可是今年,文后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精致姣好的面容上也只是挂着公式化的微笑,未达眼底,不含情谊。
  自从知道郁承嗣好男风之后,文后没少对文帝闹脾气,起初文帝还能好易哄哄,可后来就懒得理会了。
  要说这事也怪不得文帝,毕竟这是郁承嗣的选择,可是文后不这么认为,她当初虽说心心仪文帝,但到底不似白靛霞那样热烈出格,要不是……
  也许文后就会乖乖听从辅国公的安排,找个家世不错的联姻,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是文帝贻误了她一生,她怎能不恨!
  到了现在,就连她的儿子都……
  文帝自然也知道文后怪他,可当年的事也是不得已,郁承嗣的事他也是怕文后知道伤心才有意隐瞒,况且也冷了文后一段日子的,就拿起酒杯说了些漂亮话想哄一哄文后。
  文后恍若未闻,机械的举起酒杯,道了谢。
  今天是文后的千秋宴,作为文后的亲子,郁承嗣也被格外开恩放了出来,上前祝贺道:“儿臣恭祝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