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该死的天赋
  成品画,许多人肯定见过。但是现场作画,却是新鲜的事情。
  所以在发现,白叶居然是在作画之后,一传十,十传百,附近的游客自然是纷至杳来,把四周挤得水泄不通。
  看到白叶,也没人认识,不知道白叶是著名画家。
  或许有人知道白叶的作品,也见过他的照片,但是没人会把照片,与白叶真人联系起来。这才是正常的情况,像胡安一样认识白叶的,反而是少数状况。
  当然,对大家来说,不认识白叶也无所谓,毕竟大多数人,只是好奇白叶,究竟是怎么画画的。
  对许多人来说,这也算是比较新奇的事情。
  在众目睽睽之下,白叶安之若素,手腕也没有丝毫的动摇,笔锋在纸上流转,十分的顺畅,仿佛行云流水。
  在这里也要提一下,油画与国画之间的区别。
  如果是油画,在作画的时候,需要各种工具来配合,单单是画笔就可能要准备十几支。
  但是国画却不同,严苛一些的话,一支毛笔足矣。
  水与墨的交融、浓淡变化,可以幻化千军万马,可以勾勒崇山峻岭、湖泊河流,天地万物尽在尺幅之间。
  区区竹海,肯定不在话下。
  只不过,陈大器与虞驰,却不这么认为。在白叶作画的时候,两个人站在一边,窃窃私语。
  “白叶画的竹子,到底怎么样的?”
  虞驰小声道:“以前见他画过竹子,不过那是油画竹子。现在画的是国画竹子,多少有些区别。也不知道,他要怎么表达竹子的神韵。”
  “管他怎么表达。”
  相比之下,陈大器更无所谓:“反正我们的目的,又不是画画。”
  “咳。”
  虞驰觉得有道理:“也是……不过既然画了,也应该认真一些,哪怕比不上双燕,也好歹要有几分意境啊。免得一些无所事事的评论家看见了,指责他不用心,江郎才尽什么的。”
  “他不会在意的。”
  陈大器倒是了解白叶的脾性:“况且竹子而已,其实挺好画的,我也能画……”
  “呵呵。”
  虞驰笑了笑,斜视了眼,没有吐槽。
  竹子,这是历代画家,常画的题材。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这是流传千古的名言。
  可以说,从竹子成为有气节、有骨气、坚贞的象征时候起,竹画就注定成为经久不衰的经典题材。
  不过也就是由于这个原因,历代画竹子的人太多了,也让大众对于竹子的审美,有了更高的要求。
  一般画家的竹画,很难得到高的评价。千百年来,能够成为竹画“标杆”的画家,也寥寥无几。而这些标杆画家,基本上每一个人,都是声名显赫的画坛大家。
  能画,与画得好,受到赞赏,完全是两码事。
  不过……
  虞驰还是有几分唏嘘,要知道他幼年,最开始跟着胡远帆学画,受到启蒙的第一幅作品,就是画竹子。
  或许胡远帆本身,对于家乡竹山的印象深刻,所以平时的作品题材多数与竹相关。
  所以在教虞驰的时候,自然是有一些偏向。
  启蒙时期,虞驰至少画了半年的竹子。男人嘛,对于初次,第一次什么的,总有几分执念。
  虞驰也不例外,他对于竹子多少有些偏爱,情有独钟。
  所以当初,他与白叶初次相识,看到白叶以油画的方式,画了一幅竹画,才会那么激动。毕竟他在学习竹画的时候,对于竹子的各种画法,已然了然于胸,发现了新技法,肯定有所触动。
  钻研了两三年,他才彻底学会。
  就是其中的一些意境,他没能把握得住。诶,天赋不行,只能靠后天努力啦。
  虞驰摇头,目光一转,看向了长案。
  一瞬间,他眼睛直了。
  在他失神的时候,白叶的竹画,已经完成了大半,尽管在细节上没有完善,但是具体的构图、气韵,已经呈现了出来。
  只见画中构图,只是截取了苍茫竹山一角。
  竖轴上方,那是高耸的黑色山峰,天空是茫茫云雾,山间是层层流烟,一片雄浑的气象。
  在图画中段,则是几片青色石崖,在夹缝之中,秀松长了出来,一派秀奇景象。
  然而画的上方与中段,基本是铺垫而已。
  这幅画的重点,最妙的地方,还是图下方的竹子。万竿秀竹犹如烟雨,摇动中饶在俊逸之气。
  疏朗气逸的竹子,在轻轻地摇曳、舞动。
  乍看之下,虞驰仿佛在画中,听见了风的啸吟之声。
  哦,该死的天赋!
  虞驰恍惚回神,他承认自己再次嫉妒啦。他的眼底,浮闪淡淡的羡慕、无奈。如果有天赋,他又何必勤劳练习,辛苦钻研呢。
  他多么希望自己,也可以像白叶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是那么轻松,轻而易举,没有半点难度。
  唉……
  虞驰叹了口气,喃声道:“我就知道,不该替他操心的。”
  “哇,这个竹子,太美了。”
  在旁边,陈大器也有几分惊叹。他刚才说的也是事实,尽管他是雕塑专业,不代表他不懂画。要知道,艺术生都有美术的功底,他素描也不错,顺势学些画,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这两三年,他跟在白叶的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跟着学了一些,水平谈不上多高,但是鉴赏能力基本在线。
  所以对于白叶的画的竹子,他也可以看出其中的绝妙。
  竹子的美,那是通过姿态展现出来的。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气象中,竹子的姿态,也各不相同。但是让大家公认的,竹子在风中的姿态,无疑是最奇趣可爱,秀逸多姿的。
  枝、杆、叶,在风中摇动,形态万千。许多画家偏爱风竹,经常以风中的竹子入画。
  但是陈大器觉得,他们画的风竹,没有白叶画的好。
  这样的感慨,也让陈大器产生了一些疑惑,难道说白叶的竹画,已然能够与竹画名家媲美?
  “画得真好。”
  “原来竹叶,是这样画出来的。”
  “还有山石……”
  “厉害!”
  与此同时,在附近围观的人群,也情不自禁发出阵阵惊呼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