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按,我真的会
  每年的这一天也是薛辰说话最多的一天,看他坐在人群里和他们用各种语言熟稔的交流,姜若也觉得挺帅的。虽然她到现在都搞不清楚薛辰投资的那个项目具体是研究什么的,好像跟能源问题有关,问薛辰,薛辰也懒得解释,常故意说:“找外星人的。”
  姜若每次听了都翻翻白眼,觉得他瞧不起文科生,她也是能听懂一些名词的好不好。
  “你怎么不找个钟点工帮你啊,不是有那种临时保姆吗?”姜若问,毕竟薛辰可是个微波炉都不怎么会用的人。
  “找过,但是做出来的菜差距很大。”
  薛辰翻腾出红酒后站起身叹了口气,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同一道菜,不同人做出来的会差那么多,所以他想问问姜若菜谱,然后再找人照着做。
  “或者,我找来人你帮着指挥怎么样。”薛辰低声问。
  姜若想了想,她可不惯于指挥别人,再说每个人做饭习惯都不一样,有时候切菜的方式不同成品的味道就不同,她又不能紧盯着,事事让人家按照她的来。
  “他们今天到吗?”姜若看了看表。
  “嗯,还有三个小时呢,我叫的厨师也快到了。”薛辰说。
  “你让厨师别来了,我过去亲自弄吧,顺道买些菜带去。”姜若说。
  想到那么麻烦,她还不如自己做,而且那帮人的口味她也算了解。
  薛辰很激动,可随即就担心道:“那会不会太劳累你,你现在……”
  “没事,医生也不是让我待着不动,这不算什么。”姜若说着去拿皮包,“你去楼下超市预备点东西,买什么我一会儿上车发给你。”
  “不用我去接你吗?”薛辰问。
  “不用,我这边现在好打车的。”姜若说。
  薛辰:“那好,你路上小心点。”
  “嗯。”
  姜若下了楼到路边打了辆车,直接让司机送她去之前她常去的一个菜市场,在车上给薛辰发了要买的东西。
  毕竟那帮人一年才来一次,自己能帮就帮吧,姜若想。
  买了菜她来到之前的家,看见薛辰在小区门口等她,见她下了车立刻跑过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姜若没说什么,上了电梯后不免感叹,还是有电梯的好啊。
  唉,人一怀孕真是越发懒了。
  到家进了厨房,姜若让薛辰把东西拿出来,薛辰这次很自觉,在一旁帮忙摘洗菜,姜若运刀如飞。
  薛辰帮不上忙的时候就在一旁看着发愣,最后突然绕到姜若身后,伸手托住了她的肚子。
  姜若拿着汤勺的手都一抖,“你干吗啊?”
  “看你挺着怪辛苦的,我帮你托住。”
  “……你神经病啊!”
  姜若嘴角扭曲,回身把他赶了出去。
  薛辰在外面摆完了餐盘酒杯,又跑来厨房帮忙端菜,凉菜都弄好后姜若擦了擦手,掐着腰在一旁看着锅里炖的牛肉。
  薛辰又过来,手在她腰上按着,力度合适而且很舒服。
  “我可是学过的。”他说,“不信等会儿你坐下我再给你捏腿。”
  姜若笑笑,“还是孩子面子大,能让你这么屈尊。”
  薛辰的头自她肩膀上伸过来,“嘲讽我?以前你做饭也没叫过我啊。”
  姜若翻翻眼,“哪敢叫你,你总是在外面沙发上生闷气。”
  薛辰低了低头,“也没有总是吧。”
  姜若没说话,仰起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薛辰抿了抿唇,又说:“前两天在医院我爸还说我不知道惜福,连带着他也吃不到你炖的汤了。”
  姜若一愣,“叔病了?”
  “别担心,就是切了个肿瘤,良性的。”薛辰说,“那天他给我打电话说想吃点好的,我就给他买了偷偷送去,结果还没吃几口我妈就来了,没收了那些东西,还说饭店里做的都是高盐高味精,非要我爸喝她带来的汤。唉……我爸跟说我他三高就是因为吃我妈做的饭,我妈味觉不敏感做出的饭菜都是咸的发苦,之前我爸在学校教书还能吃食堂,退休后就难以逃避了。”
  薛辰说着又可怜起老爸,因为那天老妈带来的鸡汤,就如同一只鸡淹死在水里泡了半个月,明明都糊了,却还有一股鸡毛被打湿的腥气,可怜他的老爸病中都不能吃点好的。要不是他推说还有事,他也得喝那玩意儿。
  姜若也有些同情薛叔,薛叔常年写板书胳膊落下了毛病,上了年纪后抬不起来,自己没法做饭,薛婶又不准下馆子,每天只能吃黑暗料理。
  “叔他出院了吗,今天我多做点汤,下午你给他送过去吧。”姜若说。
  “嗯,我给家里找好了保姆,就是我妈不喜欢,但这次说什么她也得留下。”薛辰说。
  薛婶提前退休后就只能在家庭中找成就感,在她看来请保姆就是否定她的作用,因此一直是拒绝的,之前姜若和薛辰没离婚的时候薛辰就要找人照顾二老,但都被薛婶以各种理由拒绝了,要么就是故意难为保姆把人赶走。
  “其实只要让薛婶找点别的事做让她重拾自信,她应该就能不那么固执。”姜若思索着说,“不是有那么多老年社团吗,你可以带她去看看。”
  薛辰看着姜若的边缘发着光的耳朵,“嗯。”
  客人们陆续到了,薛辰出去接待,姜若也把热菜都做好端上。客人们见她穿着孕妇装小腹微鼓,都纷纷恭喜薛辰,薛辰勉强笑笑,悄悄看了眼姜若。姜若没说什么,随后就走进了厨房。
  这次的用餐氛围依旧很融洽,姜若也坐下吃了一餐,吃过后就站起身给他们弄点心和果盘。薛辰谈话的间隙用目光找姜若,见她忙就过去搭把手,姜若每次都要他不必,反正他也不会做什么,好好陪客人就行。
  一个韩国籍的年轻教授羡慕地说:“薛,虽然我们在学术上都有些成就,但在家庭上却都不如你啊。”
  薛辰无言地望了望姜若的背影,一言不发。
  下午四点多客人们才都离去,薛辰送完了人立刻又跑回来,见姜若正收拾桌子忙过来扶她,“你快休息会儿,我没想到这次会这么长时间。”
  姜若拿着烤盘要去用水泡上,“没事,这个不现在洗就不好洗干净了。”
  薛辰一把拿过放在一边,抱起姜若就走进卧室,把她放在床上。
  “你干吗啊?”
  姜若想起来,薛辰却按住她,帮她把鞋脱了又卷起袖子说:“我给你按,我真的会。”
  姜若的腿确实浮肿了,薛辰的按摩也确实挺舒服,她靠在身后的靠枕上舒了口气。看了看卧室和床,和她走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床单和椅子上的坐垫都是她以前买的,甚至梳妆台上还放着她之前用的护肤品和一瓶香水,想来是她落下的。
  “你也没收拾啊,”姜若收回目光说,“待会儿我走顺便带走吧。”
  薛辰低头按摩没说话。
  按到脚时姜若缩了一下,“可以了。”
  “别动,”薛辰说,把她的脚包在手心轻轻按着,“都肿了。”
  姜若只好又靠好,这么被按着,竟然放松的有些困了,她靠在那里半垂着眼时突然听见薛辰说:“若,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嗯……”姜若迷迷瞪瞪的抬起眼,却见薛辰的脸近在咫尺,眼神几乎要将她溺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