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葡萄心理
  杨晓晓一想也是,有免费的铺子用,就算到时候生意没做起来,也不过是亏个本钱,不用搭租金进去。
  思量片刻,她便作主朝李大双道:“行,那铺子的事就麻烦你跟你那亲戚讲一下,借给我们用一段时间,到时候如果生意做起来了,我就把租金补给你们,真做不起来那也没办法。”
  李大双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我这就回去给你拿钥匙,我那亲戚现在在城里跟他儿子住着享福呢,之前也说把那房子留给我留着,但是我一个粗人,算不请那个账,就没往那处想。”
  意外的惊喜来的太突然,连杨晓晓都忍不住笑起来,和黄月梅在河边等李大双把钥匙拿来之后,就千恩万谢的走了。
  晚上回家,杨晓晓就到房间里把拿到铺子的事情跟杨万平讲了。
  听杨晓晓说起自己跳河救人的经过,杨万平有些后怕地皱起眉,但眼见她又平平安安地回来了,还是道:“这是你在外面结了善缘,才会有这个善果啊。”
  第二天吃完早饭,杨晓晓就和黄月梅一起到村委会旁边去看了看那间房子。
  黄月梅说的不错,那间铺子确实有些旧,房顶上的瓦几乎烂了一半,四周的墙壁也饱经风霜,但仔细看看还算结实,做做小生意应该没问题。
  杨晓晓就用给杨开俊交学费剩下的钱买了些瓦回来,叫人把屋顶捡了一遍,就跟黄月梅一起张罗起来。
  听说他们娘俩要做生意了,大河村的村民纷纷赶来看稀奇。
  “哎哟,这个屋子是谁家的呀?怎么听说不是我们村人的呢?”
  “这有谁知道?还是她们娘儿俩有手段,竟然这都弄到手了!”
  “就这房子能做什么生意?雨下大点儿,再一刮风就要倒了吧,别生意没做成,出个什么好歹来……”
  俗话说得好,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杨晓晓十分理解这些人的酸葡萄心理,只当听不见他们说的那些闲言碎语,和黄月梅花了两天的时间,把那间小屋子收拾得改头换面。
  屋外被她放了一条长桌,又拿一些破的瓦罐瓢盆,把门外那几棵刚冒出头的番茄和辣椒苗都种上,摆在门口全当绿化。
  听说方庆良家有个石磨,杨晓晓也趁空去借了过来,和黄月梅用手推车把它弄到铺子屋脚下放着。
  屋里面的灶是现成的,黄月梅到铁匠铺子里买了口新锅装上去,又把家里的几张桌椅搬过来,就差不多可以开张了。
  收拾屋子这两天杨晓晓也仔细看过,这间铺子的位置虽然不如马路边好,但是每天到村委会上班的村干部们都会从这里经过,还有村手右手边的小学,每天早上也有不少老师和学生成群结队从门口过去。
  如果能把这些人的生意做起来,那说不定比马路边那些铺子还要好呢。
  正这么想着,去铁匠铺拿东西的黄月梅也回来了,举着手里的东西朝杨晓晓道:“晓晓,这是什么呀?看起来这么怪异,别到时候打了也浪费钱。”
  杨晓晓赶紧把平底锅从她手上接过来,含笑道:“你不懂,这可是个好东西,做出来的饼比包子馒头好吃多了。”
  当天下午,娘俩用手推车车了两袋麦子去磨房磨粉。晚上回家之后,杨晓晓又把从菜园里摘回来的韭菜香葱等待佐料洗干净,全部切成碎末放在两个大钵里备用。
  凌晨三点钟,杨晓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收拾一番就跟黄月梅两个出门了。她们一个挑着泡好的黄豆和锅碗瓢盆,一边挑着面粉和其他杂物,往河边的铺子赶去。
  赶到河边时,天上还挂着满天星斗,周围万境俱寂,就像世界上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一样。
  杨晓晓挽起衬衫的袖子,打开门和黄月梅两个开干。
  娘儿俩一个负责揉面一个负责磨豆浆,天色刚亮开时,杨晓晓又一个人折回村子里,拿搪瓷缸子挤了一大缸子羊奶朝铺子赶。
  没想到走到半路就听到一阵突突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杨晓晓心里想着铺子的事,又走得急,所以并没有回头看,只稍微往路边让了让。
  没想到那声音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接着就听沈星云的声音问:“杨晓晓,这么早你去哪?”
  村里的乡亲叫杨晓晓时基本都是唤小名,两个字也是一个二声一个轻声,组合起来又轻切又轻快,就算明明不是很亲近的关系,也让人觉得亲切。
  但沈星云叫她的时候声音却是直的,每个字节都一板一眼,听起来没有一丝亲切的感觉。
  饶是如此,杨晓晓还是听得心头一跳,转头用那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星云哥哥,我正赶着去前面呢。我和我娘开铺子的事儿你知道吧?今天刚好开张,我挤了羊奶过去做豆奶。”
  沈星云看她一眼,没什么兴趣似的点点头,便把目光转到前面道:“上来吧,我送你过去。”
  他的表情虽然依然冷淡,但杨晓晓心里却高兴得很,一边抱着搪瓷缸子往他摩托上爬,一边在心里偷笑。
  早晨的风吹的人凉飕飕的,杨晓晓虽然穿了长袖衬衫,却还是觉得有些冷,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
  不过出村的路并不远,坐摩托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杨晓晓有些惋惜的从车上跳下来朝沈星云道别,对方的反应依旧不冷不热,连头都没回一下,就骑着摩托走了。
  杨晓晓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直到发现前面有人正扛着锄头往这边走时,才想起她还有正事儿没做。
  推开小屋的门,一阵浓郁的豆香味便扑鼻而来。
  “妈,豆浆已经煮好了吗?”杨晓晓一边说一边抱着搪瓷缸子走过去。
  黄月梅这一早上累得够呛,把头从灶下探出来看了她一眼:“应该煮好了吧,你说你那饼要怎么煎呀?”
  “不急,一会儿我来。”
  杨晓晓一边说一边在桌子上摆了十只饭碗。把搪瓷缸子里面的羊奶一股脑儿倒进煮沸的豆浆里,再加些糖进去搅拌均匀,就用勺子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