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回家
  京城,太子府。
  齐北宸看着院子里繁花似锦,心里想念的却是元宝村。
  他终于回到了京城,却失去了所有。
  在乎的那些人一个个都离开了,就连皇叔都能拂袖而去,而他却不能,父皇身体看着无碍,实际已经伤及根本了,能为他争取几年时间都是不容易的。
  天下百姓容不得他一走了之,江山社稷也容不得他再次消失不见。
  “宸儿。”
  齐北宸转过身恭敬的行礼:“母后。”
  姜皇后走过来帮齐北宸正了正冠带:“来日方长,凡事都不能操之过急。”
  “儿臣明白。”齐北宸扶着姜皇后进屋落座:“母后可想过父皇一直都不提沈家,不提姜家,是为何?”
  “他还没想明白吧。”姜皇后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其实,姜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谁对谁错也换不回来那些人了,母后早就看淡了,也看开了。”
  “母后如此付出,儿臣明白。”齐北冥倒了一杯茶给姜皇后:“筠竹也喜欢花茶,元宝村的庄子上住着一户来自陵岚国的人家,花茶做的极好。”
  姜皇后抿了抿茶:“若有机会,倒是想与太子一道去看看。”
  齐北宸眼底一抹亮色,到最后却敛去了,勾了勾唇角:“没脸去见了。”
  “提起吴道清,倒是个难得的好人,当初若没有他全力保护,这后宫之中手段层出不穷,想要让太子平安降生,也是很难的。”姜皇后想到过去的岁月,眼圈微微泛红:“只是,到底被人害了。”
  “母后,嫁入皇家,纵然贵为皇后,是不是也很难开心?”齐北宸问。
  姜皇后愣了愣:“太子切不可动了别样的心思,自古以来皇家最在乎的就是子嗣,历朝历代的帝王,除了要处理朝政,就是要开枝散叶的。”
  “儿臣明白。”齐北宸收了话头,不想再说。
  开枝散叶又有什么用?然后就是皇子之间互相倾轧,为了夺权手足相残,到最后那皇位之上染得都是至亲的鲜血,有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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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宝村。
  陈瑜看着抱两只大雁出现在面前的萧怀瑾,只觉得头大如斗。
  “我诚心求娶。”萧怀瑾是真不想等了,他越想越觉得夜长梦多,所以亲自登门来提亲了。
  “你我之间……。”陈瑜话还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看着大门口出现的那一抹人影,只觉得如鲠在喉。
  齐宇珩看着萧怀瑾,目光落在他怀里抱着的那一对儿绑着红绸的大雁,脸色阴沉沉的。
  萧怀瑾顺着陈瑜的目光看过去,就见齐宇珩出现,那也是火气都撞到了脑门子。
  “萧怀瑾。”齐宇珩出声。
  萧怀瑾不甘示弱:“齐宇珩,你怎么还有脸登门?”
  陈瑜果断的倒退两步,直接关了房门,都不想看外面的两个人了。
  最主要的是心乱了,齐宇珩怎么会有跑来了?难道两个人说的还不明白吗?
  等她想要一问究竟的时候,外面哪里还有萧怀瑾和齐宇珩的人影,只是地上还有被捆了结实的一对儿大雁,证明刚才的一切都是切实发生了的。
  老虎口上,当朝大将军和当朝摄政王就像是市井混混一般打到了一起。
  “你竟敢趁人之危!”齐宇珩一把抓住了萧怀瑾的玉冠,扯下来扔到了一边。
  萧怀瑾不甘示弱,撕掉了齐宇珩的衣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哪里趁人之危了?”
  “胡说八道!那是你弟妹!”
  “不,若瑜答应了,那就是你嫂子。”
  这俩人打到最后,都躺倒在地。
  天空晚霞肆意张扬,两个人彼此看了眼,都气哼哼的别开了目光。
  夜色深沉,老张头撑船载酒而来,放下酒坛子撒丫子就跑。
  齐宇珩拿了一坛酒,拍开泥封仰头就喝。
  萧怀瑾也抓了酒坛过来。
  酒气弥漫开,齐宇珩沉声:“如今我只想和她生活在元宝村。”
  “哟?能说出这话来?”萧怀瑾冷哼一声:“我愿意为若瑜解甲归田。”
  “萧怀瑾,你是铁了心要和我抢吗?”齐宇珩目光如刀。
  萧怀瑾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顿:“何来抢?我是光明正大的要娶她为妻。”
  齐宇珩抬头看着元宝村的方向,突然笑了:“若我说你娶不走呢?”
  这就扎心了。
  萧怀瑾哪里看不出来?陈瑜心中真是没有他的。
  不过,齐宇珩不出现,他拿定主意就算是滴水石穿,下足了功夫也要抱得美人归的。
  只是,齐宇珩来了。
  “你要有本事,我就当你大舅子!”萧怀瑾起身就要走。
  齐宇珩朗声大笑,从怀里摸出来赐婚圣旨:“我还真就有这个本事!”
  萧怀瑾回头看到圣旨,皱眉:“赐婚?”
  “对。”齐宇珩微微扬起下巴。
  萧怀瑾啐了一口:“卑鄙!”
  “若真卑鄙,我刚才就拿出来了,也不会自己带着圣旨来元宝村,这不过是给她一个交代,若她真铁了心离开我,这圣旨也就没什么用了。”齐宇珩捡起酒坛子扔给萧怀瑾。
  萧怀瑾接过来:“后悔吗?”
  “后悔?”齐宇珩眯起了眼睛,良久才说:“后悔当初没有早早遇到,让乔定洲抢了先,若是早一步遇到她,还有乔定洲什么事?”
  萧怀瑾愕然片刻,嘟囔了一句:“你是脸都不打算要了。”
  “对。”齐宇珩喝起酒来,豪迈的吓人,一坛一坛喝了个酩酊大醉后,摇晃着抬起手指着萧怀瑾:“你且等着,敢坏我好事,杀之!”
  萧怀瑾气得身上都抖,就听齐宇珩喊了句:“备船!本王要回家!”
  片刻之后,萧怀瑾就被扔到了老虎口上,齐宇珩醉醺醺的往元宝村去。
  夜深,陈瑜心神不宁。
  总觉得有事发生。
  可又说不好此时到底是什么心情,齐宇珩和萧怀瑾都走了,她真担心两个人打起来。
  “张老,他们人在何处?”陈瑜问。
  老张头嘴角一抽,沉声:“老虎口,打的鼻青脸肿的。”
  “幼稚。”陈瑜硬生生被气笑了。
  外面又深一脚浅一脚的脚步声传来,老张头急忙现身:“夫人,打出去吗?”
  陈瑜睨了一眼老张头:“你敢吗?”
  “委实不敢,不过打也就打了,王爷醒酒后任凭发落呗。”老张头苦哈哈的说。
  陈瑜发现自己竟是舍不得的。
  那日,她要离开,齐宇珩求她多留几日,又说让她等他。
  自己没答应多留几日,可回来这许多日子,到底是不是等他呢?连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门被推开,齐宇珩靠在门口,痴汉一般看着陈瑜。
  “你喝了多少?”陈瑜沉了脸色:“醉醺醺的跑我这里来耍横了吗?”
  “阿瑜,先给一碗醒酒汤吧。”齐宇珩说着,摇晃着进了屋,直接倒在床上:“难受的很。”
  “难受你还喝?”陈瑜是真生气了。
  齐宇珩偏头看她:“不然呢,真要一刀宰了敢挖我墙脚的萧怀瑾吗?”
  这问题,无从回答。
  陈瑜出去让人准备醒酒汤了。
  等她端着醒酒汤回来,齐宇珩已经睡着了。
  说起来,酒品还是不错的,浑身酒气也不作不闹,乖乖的躺在床上的样子,竟还抱着软枕在怀里。
  陈瑜过去放下醒酒汤,坐在床边:“醒醒,醒酒汤好了。”
  齐宇珩动了动,抬手把人直接拉过来抱在怀里:“若是萧怀瑾,有醒酒汤吗?”
  “你!”陈瑜这可是被气到了。
  耳边是齐宇珩轻轻的笑声,带着几分得意的自言自语道:“肯定是不会给他醒酒汤的,再说了,他怂的很,敢像我这样直接爬上床才怪呢。”
  陈瑜回身推开他:“自己折腾!”
  说完,下床离开,直接去了书房。
  卧房里,齐宇珩偏头看着热乎乎的醒酒汤,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