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叶嘉并不在意聂问的态度,只是抬起头,看着他,问道:“面子重要,还是你的前程重要?”
  “前程固然重要,但是,叶嘉,我是男人,不代表着我为了前程就可以不要脸。”
  “你就是为了前程。也必须不要脸!”叶嘉突然生气的说道。
  见叶嘉发飙了,聂问反倒沉默了,在他的记忆中。他的母亲一直都是温柔优雅的,说话和声细气,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还有股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自若。
  “聂问,你以为你是谁?外面的人为什么那么尊敬你?”叶嘉喋喋不休的说道:“因为你有个好父亲。”
  “可是,聂问。你父亲已经死了!你只剩下我这个妈了!一个一文不值还整天端着架子装着贵妇的老妈。”
  “没错,你父亲是还有几个朋友,我拉下这张脸,他们现在还给几分面子,现在还愿意帮忙。”
  “袁刚和任远行也都活着,他们不愿意帮你,也是因为你的性格,但是相对的,他们也不会害你!”
  “他们两条老狗还没害我?”聂问咬着牙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他们出手的价值?在他们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我们家早就被吞掉了。”叶嘉一巴掌打在了聂问的脸上生气的说道。
  “袁刚和任远行也老了,他们虽然不帮你,但是他们也会护着你,他们能护你一辈子?”
  “他们也要走的时候。那个时候,你还有什么?趁我还活着,趁他们还能护你,丢掉你那一文不值的尊严,滚去西南。混个好前程,只有那个时候,你才真正的活出了你自己,你才无所不能。”
  “我明白了。”聂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同时说道:“但是,叶嘉,我不会走的,我会留在龙队。除非我死。”
  “聂问!”叶嘉撕心裂肺的喊道。
  但是回答她的,只有“咣当”一声,门被带上的声音。
  楚凌风原本是要来看场好戏的,可是主角却离开了龙队的院子,既然今天没什么事,楚凌风也索性留在龙队吃饭了。
  大家难聚一堂,虽然吃得是食堂饭菜,倒也有滋有味,十分可口。
  “你们说。聂问不会偷偷跑了吧?那样的话,可就没意思了啊。”老何笑着说道。
  聂问做队长的时候,先是对他们这些人热情拉拢,看到拉拢不到的时候,又开始大力打击。所以,他们都抱成一团排挤他。
  “老何。队长不会那么无情的,他会过来和我们道别的。”袁郎笑着说道。
  “哈哈,老袁,你也太损了。”
  楚凌风耳朵微动,笑了笑说道:“好好吃饭,聂问来了。”
  众人配合默契,立即停止了说笑,埋头吃饭。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大家正吃饭呢?”
  但是并没有人说话。回答他的只有不绝于耳的咀嚼声。
  聂问也不生气,笑着说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要去西南了。”
  “恭喜。”袁郎站了起来。笑着看着聂问说道,他知道,聂问去西南其实算得上是高升。所以这句恭喜,怎么也算不得讥讽。
  “谢谢,袁队长。”聂问笑了笑,说道:“最近我当任队长的时候,对诸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众人全都愣了,他们没想到聂问居然会对他们道歉。
  “楚凌风,楚先生,对吧?”聂问盯着楚凌风说道。
  “聂先生有事?”楚凌风放下饭碗,笑着看着聂问。
  “我们相识许久了,要不要一起走走?”聂问笑着说道。云淡风轻,潇洒随意。这个时候的聂问又恢复了他名门公子哥的风度。
  “有什么事么?”楚凌风笑着说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久仰楚先生的大名了,咱们俩也算是老相识了。现在我要走了,有些事情也可以说开了。”
  楚凌风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跟着聂问离开了食堂。
  楚凌风看着聂问,说道:“老实说。聂先生,我并不喜欢你这个人。”
  “楚医生,你还真是坦白。”聂问并没有生气,而是微笑着上下打量着楚凌风,说道。
  “当然,以前也有人这么夸奖过我。”
  “临别之际楚医生还不忘告诉我这些,一定是恨聂某恨之入骨了吧?”
  “我说出来心里舒坦,总比你憋在心里要好受一些。”楚凌风笑着说道:“聂先生应该也不喜欢楚某吧?”
  “好吧。既然楚医生君子胸怀以诚相待,我也不好再虚伪遮掩,同样,在我心中,楚医生就是一个小人。”聂问当着楚凌风的面说出这句话后,果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好像心里憋着的那股子抑郁和戻气也消散了一些。
  “既然话不投机,我们就回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楚凌风笑着说道。
  “当然,他们也是自己人,虽然是楚医生你的自己人。”
  见到楚凌风回来,龙队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这一幕更是让聂问嫉妒不已,楚凌风不是龙队的队长,甚至连龙队的队员都不是,却能够得到这些人的尊重和信服。
  他看着龙队众人,说道:“袁郎。”
  袁郎停下了脚步,看着聂问。
  “恭喜,龙队以后是你的了。”
  “不,是国家的。”
  聂问笑了笑,对着袁郎说道:“我有个小秘密要告诉你。”
  说完,他向着袁郎迈了一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他笑呵呵的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
  但是,令人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袁郎一拳轰出,聂问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撞倒一排又一排餐桌,一直滑到墙角才停了下来。
  “老袁!”老何对着袁郎问道,他知道,袁郎如果没有原因的话,是不会动手的。
  他想冲过去,却被楚凌风拦住了。
  “你疯了!”聂问表情无比的扭曲,对着袁郎说道:“你为什么打人?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这里是龙队,不是你袁郎的地盘,由不得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