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完结_184
  花凌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往那里走,嘴角带着一丝浅笑。
  花璐瑶早就控制不住地大喊起来:“花凌,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你这个丧门星!白眼狼!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你竟然要把整个花家置于死地。你还敢来?你长了一张多大的脸还敢来?你是来看我们笑话的是吗?我娘怎么不在你小的时候就掐死呢,省着养了这么多年,养了只白眼狼!白眼狼养大了,就该回来乱咬了!”
  第九十三章
  花凌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听着花璐瑶在骂。牢房里烛光昏暗不明,灯芯偶尔跳动,映在了花凌漂亮的脸蛋上,竟平添了几分诡异之感。
  花谦承竟突然有些害怕,眼前这个养了将近二十年的儿子,他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了解过他。
  花璐瑶把全部的精力都发泄完,浑身像泄了力一般,一下子栽倒在杨氏怀里,只用一双眼紧紧地盯着花凌看。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花凌终于开了口:“这些年你可悔过?”
  花谦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可却没有说话。
  花凌长身玉立地站在牢门前,并没有做出什么阴狠的表情,更没有说出什么恐吓的话来。但是他此时的气场却强烈的让人害怕,有一种被死亡扼制住喉咙的感觉。饶是方才还满腔怒火大骂着的花璐瑶,也不由地害怕,与花唯一起往杨氏的怀里缩了缩。
  看到花谦承这副模样,花凌自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你一定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杀了我?不对,你一定是在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杀得了我!”
  花谦承的面色陡然一变,脸上微微有些诧异。
  “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花凌冷哼一声,“又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早在你向我下毒手的那一刻,咱们俩的父子情谊便断了。都说‘虎毒不食子’,你可当真是心狠手辣,我那时刚会学走路不久吧,软软嫩嫩的,亏你也下得去手。”
  花谦承秉着斩草要除根的原则,当时与杨氏合谋杀了花凌的生母后,也想顺手把花凌灭口。可是屡次失败,后来杨氏嫁进国公府后,一方面想要维持自己贤良淑德的形象,另一方面是花凌越来越大,下手也就不容易。杀不得,就只好把他养残了。
  “你不要说我是你不爱的女人生的,”花凌继续说着,“为了你的权势,你的地位,你娶了一个当时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的女人,可这个女人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便会被你毫不留情的丢掉。也对,我娘只是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你为了一己私欲,勾结南王,设计我外祖父一家。我外祖父满门忠烈,硬是被你这么一个奸佞小人说成了卖国贼。”
  花谦承脸上的惊愕之色渐深,他原以为这些事是谁也不会知道了。
  花凌的指腹在他们中间的栏杆上划来划去:“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这你不用管,我只是想来告诉你,我不像你那般心狠手辣,你也别妄图将整个花家都拖下马。”
  花谦承与杨氏谋害花凌生母一事是晏莳授意其他人让穆王查到的,但他隐去了花谦承与南王勾结,陷害秦元帅一事,若是此事一旦查明,花谦承便是诛九族的重罪。晏莳思来想去,还是放了花家其他人一条生路。毕竟事情不是他们做的,他也不想让血流得太多。
  “好了,要说的我也都说完了。”花凌马上往后退了一步,好像眼前的是一群洪水猛兽,“这是你我今生见的最后一面,你行刑那天我不会去的。”
  花凌掸掸衣裳,面带微笑地往外面走,他越走越急,越到外面越亮,到了门口,一眼就瞧见了那个人,仿佛这时间所有的光芒都照到了这个人身上。那个人,是他今生唯一的救赎。
  花凌忙将他揽在怀里,在他的额上亲了一口,牵着他的手与他一道回家。
  七日后,便是整个康乐国公府行刑的日子,那日晏莳留在府中陪花凌。二人相依在亭里,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晏莳半闭着眼睛,听花凌给他念书。
  远处传来几阵鼓响,最后一通鼓响的越发急促,鼓声一落,花凌抬头看看天空,午时三刻已到。
  他长舒了一口气,等再低下头看上落下了一滴泪。
  娘啊,孩儿终于为
  你报仇了!
  花凌拿起书继续念着,再偷眼看看面前那个人,满心满眼里都是爱意。
  一天后。
  十方门门主带着银色面罩,穿着那身宽大的辨不出身形的衣服拿着火折子,走进一个黑暗的密室里。
  密室十分狭小,只能容纳两个成年人。靠墙的那一边上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也许是脚步声惊醒了他,也许是烛光太刺眼,晃醒了他,总之,这个男人动动眼珠,醒了。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原康乐国公府的二公子——花胥。
  花胥坐起来,看着眼前这个怪异的人。
  “大哥?”他下意识地说着。
  花凌也没再藏着掖着,将挡在脸上的银色面罩拿下,露出了一张美得不像话的脸。
  “你早就知道的,是吗?”花凌在他的床边上坐了下来。
  “是,我早就知道的。”花胥也没来得及多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明明记得行刑的前一天晚上自己喝了一口水后便突然不醒人事的,“我五岁那年,有一次爹和娘吵架,被我偷听到了。”
  小孩子的记忆总是很短暂的,但这件事却一直烙在了花胥的心上。他与花凌只差两岁,纵使杨氏那时候不想让这兄弟二人有太多的牵连,但小孩子总是喜欢与小孩子在一起玩儿。康乐国公府又没有适龄的下人陪他玩儿,就算有下人们也不敢让自己的孩子陪主子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