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陇城天临夏
  第二日一早,林修远和雪照便动身往西北而行,经过十几日的奔波,他们渐渐靠近西北方的陇城。
  陇城地处黄河上游,周围有郁郁葱葱的森林和一望无垠的草原,是离洛安城最近的鹿群聚居地。
  陇城是丝绸之路的锁喉之地和黄金路段,城内繁华古朴,过往的客商络绎不绝,林修远和雪照的马车到了城里最大的一家客栈天临夏。
  天临夏是陇城常见的土木结构,设计精巧、布局严谨、古朴典雅,门口是一条热闹非凡的长街,时不时有些牵着骆驼的商旅从长街经过。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林修远扶着雪照进入客栈内,伙计立即迎上来问道,“两位是要住店吗?我们店里今日客人多,只剩下一间房了。”
  “一间便可,我先去看看。”林修远沉声说道。
  “好嘞!客官随我来!我跟您说,这间房是咱们天临夏最好的一间房了,就是房钱高点……”
  “无妨。”
  林修远随着伙计入内看房间去了,雪照站在大厅里等候。
  忽然,她听到细微的脚步声走近,鼻尖嗅到一股香风,她有些警觉地侧了侧身子。
  一个娇媚的女声传来,“这位姑娘,可是和刚才那位公子一道的?”
  “是的。请问你是?”雪照轻声问道。
  “哦,奴家是这里的掌柜的,叫笛枝。你和那位公子是什么关系啊?”那个娇媚的女声在她耳边问道。
  “我们是……夫妻。”雪照的声音变得低了。
  “呦!都夫妻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个娇媚的声音轻笑了起来,又叹道,“你这位郎君英俊潇洒,仪表堂堂,你竟然看不见,奴家真替你可惜得很啊!”
  雪照听了心下一沉,想到自己虽然每日在他身边,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的相貌了,只能靠着记忆中他的音容笑貌来回忆,心里便有些伤感,说道,“没有什么可惜的,我心里一直记得他的相貌。”
  那娇媚女声又问道,“你出个门都行动如此不便,时日久了,你这位郎君不会厌烦于你吗?”
  “他不会的。”雪照的声音轻柔微弱。
  那娇媚女声“咯咯”地轻笑了两声,说道,“男人的心都是会变的,今日不变心明日也要变心,何况是带着你这样的累赘呢,奴家劝你还是小心为妙啊!”
  雪照无言,她内心微凉,表情有些清冷,那女子的脚步声却渐渐地远去了。
  过了片刻,林修远和伙计走了出来,他上前握住她的手说道,“照儿,随我来吧。”
  雪照仍然沉浸在和刚才那女子的对话中,突然觉出林修远手心的温暖,不禁愣怔了一下,慢慢地随着他往里走去了。
  到了房间内,林修远见雪照一直沉默不语,便问道,“照儿,你是不是累了?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雪照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远途奔波,有些劳累,歇一下便好了。”
  林修远看着她有些苍白的面色,心疼不已,他扶着她坐在床榻上,拉过她盈盈不足一握的手臂,往上推了推衣袖,动作熟练地在她手臂内侧的内关穴上按压了起来。
  雪照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想要抽回手臂,却被他握住不放,只得问道,“修远,你在做什么?”
  耳边是他轻柔的笑声,他说到,“按压内关穴可以缓解疲累,你不知道?”
  雪照恍然大悟,笑着说道,“仁大夫没有教过我。还有哪些穴位可以舒缓疲劳?”
  “一会再告诉你。”
  手臂上被他按压的地方有些疼痛,过后却让人立即感觉到放松,雪照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头慢慢地靠在林修远肩上。
  林修远索性将她揽过来,脸颊贴着她的头顶,继续一下一下地为她按压着。
  过了一会,他把她轻轻地扶起来,俯身下去将她的双腿揽起来放在床榻上,说道,“还有足三里和阳陵泉。”
  说着他将她的衣裙向上掀起,露出里面的亵裤,雪照吃了一惊,吓得将腿向后缩去,脸上现出惊慌的神色,看得林修远笑了起来。
  雪照被他笑得脸上羞红,抱起双腿来说道,“这里……就不用了。”
  林修远仍旧不放过她,将她的双手拉开,重新拉过她的腿来,手指按压上小腿外侧阳陵泉穴,笑着说道,“照儿都是我的夫人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
  雪照的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只觉得心如鹿撞,慌乱不已,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按压带来的放松。
  又过了好一会,他的手指又换到足三里穴位,雪照心下紧张,又不敢乱动,只盼着快点结束。
  忽听“笃笃”的叩门声响起,她仿佛得到了救赎,小声说道,“有人来了,快去开门。”
  林修远将她的衣裙拉下来整理好,起身走到门口去了。
  敲门的是天临夏的伙计,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做好的几样饭菜,还有一个小碗,里面是热腾腾的一碗粥。
  那伙计笑着说道,“客官,我们掌柜的说夫人行动不便,特意嘱咐我将饭菜给您送到房里来,这碗粥是转门给夫人熬的,请您慢用。”
  林修远将托盘接了过来,道了声谢,见那伙计离开,便将门关上了。
  他把托盘放到桌上,招呼雪照过来吃饭。
  雪照仍旧坐在床上愣神,仿佛有什么心事,林修远朝端起粥来走到她身前说道,“照儿,你在想什么?来,把粥喝了吧。”
  雪照想要接过碗,林修远却推开她的手说道,“你累了,别动。”说着他从碗里拿起汤匙,吹了一下,送到雪照的唇边。
  一碗粥喝下,雪照觉得浑身无力,困意一阵一阵地袭来,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只说了句,“修远,我好困。”便躺倒在床榻上睡着了。
  林修远有些疑惑,伸手为她搭了脉相,感觉并无异样,才略略放下心来,替她盖好被子,自己坐到桌前用饭。
  雪照从傍晚睡到子夜时分便醒来了,她只觉得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一样烦躁不安,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