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装财迷
  棋艺赛的围观者很快散去,纷纷往对子赛围涌。
  人流如潮,人挤如云,沈容算是第一次见到了。
  还以为在古代,大街行人稀少,可这等场面,便是在现代商场特惠价一比也过之而不及。
  在一阵阵吆喝声中,沈容根本挤不到跟前。她与沐雨热得满头大汗,最后不得不放弃,退回外围,寻了个人少的地儿透气。
  “姑娘。”沐风一身女儿装,笑盈盈地从一边过来,将一个荷包递了过来,手里比划了一个五。
  一比五的赔率搀!
  不是说好是六赔的么。
  沈容一阵错愕:“怎么会?”
  “去晚了一步,降成一赔五。”
  十万两银票,白赚八万两——不错。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一下子砸中了她。
  沈容并未计算,一赔五与一赔六之间的差价——中间有二万两银子的差价。沈容忆起自己还单买了一千八百两的,立时进了账篷,把银票兑了出来,“沐雨,我赚了一千八百两!”
  沐风心里暗道:旧主子还真是,明明是一赔六,非让她欺骗沈容是一赔五,旧主子还害了二万两银子去,偏沈容还信了,根本没有追问的意思。
  到底是小姑娘,听说赚了钱,指定是乐开花了,哪里还管是赚了八万两还是十万两呢。
  身后突兀地响起一人的吆喝声:“下注了,下注了!对子赛,买乙十八号翠衣姑娘,买二赔一;买甲三号梁宗卿,买二赔一……”
  怎么又有人摆摊儿了?
  沈容看着这太监,这不是早前买棋艺赛下注的那些人么,这会子见所有人都围到那边去,也开始插手了。
  沈容突然转身,大叫着:“我买翠衣面纱姑娘,三千六百两银票!”商机不可失,赶紧下注,有点赚头也好。
  一时间,其他还在下注的人听到这边有,一窝蜂奔了过来。
  对子擂台赛上,只剩下最后八人,就像是一轮抢答赛,拼的是谁的反应快,如果接连五次没抢答出来便直接淘汰。所有参赛者手里都拿了一块牌子,上面编写有甲、乙、丙……然后是编号。
  沈宛正是乙十八号,每次抢答时便举一下牌子,快速说出自己应答的对子。
  沈容下注后,带着沐风在附近茶楼潘家所订的雅间落座歇息,让沐风守在门口,自己小心地掏出荷包,拿出银票数了一遍,全是五千两一张的,整整二十张,赚翻了,数银票都能数到手软啊。
  “后面是全投还是留下些本钱?”
  这是个问题,她好不容易手头有钱,不能全折进去,必须得给自己留点后路。
  她微眯着双眼,思忖一番,取了二万五千两银票单独收好,这可是本钱啊,不能输光光了。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各路神灵保佑,若赚得多了,我一定多行善事,多助需要帮助的人。”
  絮叨了一番,方才将银票小心地收好,她早有防备,在自己的里衣上缝了好几个袋子,分开装着。
  站在茶楼上,能清楚地看到沈宛应答自如,现在,擂台上就剩下她与梁宗卿,一问一答,不知沈宛说了句什么,梁宗卿凝住了,想来是沈宛出了一个对子,而梁宗卿一时续不上,这时有时间规定的,在多少时间内答不出就算输。
  全场哑然,有性急地大吼:“梁才子,你倒是对啊!快对啊!”
  梁宗卿突地一揖手,面露歉容。
  人群轰动,“梁宗卿认输了,他输给乙十八号面纱姑娘!”
  沈容惊道:“我又买对了!”
  待兑银的散得差不多,沈容方下楼换了银票,刚换好,便见沈宛、潘伦等人立在不远处,个个喜逐颜开。
  “该死的梁宗卿,我买他两回,他两回都输了!我再不买他了,真是晦气。”
  买中的人前往下注台前领回银钱,沈宛将契票递给了沐风,着她前去领银票。
  小二给沈容沏了一壶茶水,她自斟了一盏,吃了块点心,看着外头人潮如织,心情大好。看着外面拥挤,她却独享安宁,这感觉简直太美了。
  “啊!沈五姑娘!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你会去荣国府呢!”
  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不是罗小蝶还有谁,她的身后跟了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与罗小蝶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小蝶,你也来咸城了?”
  “是啊,我和大哥、二哥一起来玩,早知你来,我和你一起玩。沈五娘,我今天早上遇到萧二十三娘了,她正四处找你呢。”
  沈容笑道:“萧二十三娘找我?她寻我作甚?”
  “谁知道呢?她只说有紧要事找你。”罗小蝶笑眼微微,甜美得让人心里如吃了蜜,“大哥,这位是沈五娘,是对子赛魁首的胞妹。”
  “沈宛姑娘是……是你姐姐?”
  这个罗大郎,不是听罗小蝶介绍了么,居然还重复地问上一遍。
  罗大郎想到今早在对子赛擂台上的翠衣少女,虽然蒙着面纱,可那绝/色俏丽的容颜难以遮挡。她反应敏捷,聪慧异常,浑身都洋溢着明珠般的光芒,竟生生让京城大才妇梁宗卿甘拜下风。
  罗家也是书香门第,最喜欢有才华的女子。
  罗大郎笑道:“附近的酒楼、茶肆都满客了,你们竟还订到了此处的雅间……”
  沈容扫视了一下,楼下大厅里还真是人满为患,几乎桌桌爆满,所有人议论的都是棋艺赛、对子赛的事。
  “这可不是我们预订,是我舅家表哥与王家早早预订下,说是年前就预订了,原是预订下赏花灯,这不今儿用上了。”
  罗大郎迟疑了一番,不好意思地道:“我妹妹先前说口渴,能否与沈五姑娘讨杯茶吃。”
  罗小蝶立时挑着眉头,她什么时候说口渴了,就算口渴,荣国府可也在此处订了两间雅间,他们可以去那边。
  沈容笑着斟了盏茶水,“罗大公子请!”
  罗大郎兄妹刚坐下,就听到一阵喧哗声,却是各家的贵族公子、姑娘陆续进了雅间。
  潘倩与两个丫头簇拥着一袭翠衣的面纱少女上了楼梯,潘倩颇是得意:“今儿多亏了宛表姐。棋艺赛那边,我输了一百多两银子,好在对子赛上买了宛表姐,除了早前输的,还多赚了二三百两银子呢。宛表姐实在厉害,打败了梁大才子。宛表姐,我这么大从未佩服过什么人,这一回可是对佩服得紧……”
  小环更是一脸崇拜地看着沈宛,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天上的仙女。
  沈宛与潘倩的后头跟着潘家三公子潘信。
  潘信双眸闪光,笑容可鞠,“宛表妹,你与我透过底,你除了会对对子、逛谜语,你还会什么?回头我一定买表妹赢。”
  “三哥真是废话!姑母不是说了,宛表姐最会猜谜,以前在蜀地,年年灯会,只要宛表姐露面,这第一名指定是宛表姐。”潘倩从未像现在这样喜欢一个人,她是越发喜欢这个表姐了,喊了声:“阿芬!”
  身后丫头连忙应声。
  “阿芬,告诉你哥哥,让他盯着猜谜大赛,一旦下注,就给我买,一定要买宛表姐赢,定要第一个买宛表姐,这样赔率一定高,我能赚更多银子。”
  潘倩光是想想就觉得欢喜。
  潘信兄妹站在雅间门口,看到里面有对陌生的兄妹,以为瞧错了,待瞧到沈容方才回过神来。
  沈容起身笑着打了招呼,指着罗小蝶,“长姐,这是我朋友罗小蝶,那位是她大哥罗大公子。小蝶、罗大哥,这位是我舅家表哥潘信,这是我舅家表姐潘姑娘,这是我姐姐。”
  罗大郎原是想结识沈宛,这才胡诌说罗小蝶要吃茶留下的,这会子见沈宛进来,立时手足无措,看着沈宛那明亮的眸子,一张脸涨得通红。
  罗小蝶看到自家大哥那不争气的样子,反倒落落大方地道:“沈大姑娘才思敏捷,让人敬佩服。今日的棋艺赛让人意外,对子赛也一样出乎人意料。”
  潘倩得意洋洋,仿佛沈宛不是她表姐根本就是她姐姐,“罗姑娘今儿买我表姐没?”
  罗小蝶支支吾吾,“早前不知道那是沈大姑娘,要早知道一定买她,我和大哥都买了梁宗卿,结果……”
  潘倩续道:“结果血本无归了。那你们下次可得买我表姐赢,我表姐最是厉害了。”
  潘信昂扬着头,自傲与得意之色难掩,睨着眼瞧看向罗大郎,全身戒备似遇到了敌人一般。
  小环机警地将几只茶盏斟上水,先递了潘信,潘信道:“先给宛表妹。”
  沈宛却接过茶盏递给潘倩:“倩表妹今儿给我鼓劲,一定很辛苦。”
  潘倩立时笑了,“王三郎今儿赚了不少钱,回头我让他请客。”
  她呷了一口茶,视线望着外头,下注台那边,还有不少人排队领银子,潘倩只是想着自己赢钱不欢迎,而且这是皇上下旨“与民同乐”,被各家视为优雅之事,与八方赌坊、旺财赌坊的赌赙自是不同,这可是极雅之事。
  几人围桌而坐,罗大郎抱拳道:“很高兴结识潘公子。”
  潘信道:“罗,可是京城十大世族罗家?翰林院掌院罗大学士可与你有亲。”
  罗大公子羞赧一笑,“正是在下的祖父。”
  祖父?
  罗大学士可是罗家的宗长,是罗氏一族的领头人,他唤罗大学士祖父,难不成是罗氏嫡支。
  潘信早前的高傲立时消了几分,不由涌上两分攀结之心,“听说罗大学士有两个嫡子……”
  “家父正是家里的嫡长子。”
  他是罗大公子,这么说,他还是嫡子嫡孙,潘信脸色又是一变,三分攀结变成了七分。
  沈容垂眸,心里暗自好笑:潘家可不是地道的京城人,只因潘老太爷在京中为官,辞仕前做到了礼部尚书,便让儿孙在京城扎根。与罗家这样几百年的大世族无法相比,寻常潘家人想结识像罗家这样的大世族,人家根本就瞧不上眼。这会子,潘信听说罗大公子之事,不由得高看几眼,早前对罗大公子的敌意化成了讨好。
  沈宛神色淡淡,她摘了面纱,捧起茶盏,一张素颜出现在罗大公子的眼前,他立时频住了呼吸,却不敢看得太久,生怕失礼,猛地移开视线佯装饮茶,一口下去,只烫得嘴唇难受,入口欲吐,强行咽下,却是一路灼痛了咽喉,泪眼朦胧间。他移眸望向沈宛,却见她风淡风轻一笑,竟道不出的妩媚俏丽。
  罗小蝶在一边大叫:“大哥,你怎么喝我的杯子?”
  罗大郎忙道:“这家茶楼今儿生意火红,杯子都不够使,我们兄妹就共用一个,出门在外,莫要讲究那么多。”
  “就你的道理多。”罗小蝶嘟着小嘴。
  沐风大汗淋漓从外头进来,笑着道:“五姑娘,你的银票取回来了,统共是五千四百两。”
  沈容接过,双眼闪着异光,连数了三遍,确定无误。
  罗大郎微微蹙眉:沈大姑娘清丽高雅,可她妹妹虽年纪不大却一身的铜臭气,拿着银票能连数三遍,只看得沈大姑娘面有不悦,沈大姑娘一定不是这等铜臭之人。
  沈容哪顾得周围的眼光,不仅不顾,她反而要给人一种她很铜臭、财迷的印象,咧嘴笑道:“我可是一千八百两起的本,半天就变成了五千四百两。”
  潘倩搁下茶盏,这分明就是炫耀,“容表妹,你记得你早前买赵皇子,你说他的赔率高,你还真是……”
  哪有买赔率高的,通常赔率高,那也是胜面的机率不大。
  沈容纯粹就是瞎猫闯上死耗子,结果就她一人赢得最多。
  这会子拿着银票翻来覆去的连数三遍,那洋洋得意的表情落在众人心里,个个都不由轻看几分。
  沈宛像仙女一般的人物,偏她这个妹妹……
  真是不能比。
  姐妹俩一比对,越发显得沈容俗不可耐。
  潘倩凝了一下,讥笑道:“不得不说,沈五娘的运气不错,不像我们几个,下注之前还要权衡一番,反是你这个只瞧着赔率多的倒是赚了。”
  沈容拿着银票,“呜啊——”一声亲着银票,“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哈哈,钱真是个好东西。”
  沈宛看着自家妹妹这财迷的模样,心下恼恨不已,能不能别表现得这么财迷,“是不是有了钱,便可以连姐姐也不要了?”
  “怎么会?”沈容笑着,掏了个荷包出来取出四百两放进去,将剩下的递给了沐风,“你给我收着,下午还有射箭赛、琴艺赛,本姑娘得继续下注。”她一屁股坐下,仰头望着沈宛傻笑。
  沈宛娇喝道:“你想做什么?”
  “好姐姐、乖姐姐,你妹妹我穷死了,别看得了五千两银票,你是清楚的,这里头还有府里其他人投的份子,分到我手里就没多少了。要不,你下场参赛?”
  这话一出口,罗大郎惊道:“沈大姑娘还精通射箭?”
  沈宛哭笑不得,潘信、潘倩兄妹两眼睛闪了又闪,他们瞧不起沈容那看钱眼开,数着银票就一脸幸福笑容的样子,可此刻却难耐诱惑。
  沈容才不管,她就爱钱了,这是她自己赚来的,又不是偷来、抢来的。
  沈宛勾唇苦笑,“各位,别听她胡说,我哪会射箭,五娘说的孩子话。”她伸手拧了沈容一把。
  外头,传来一阵锣鼓声,只听到有人大声喊叫:“增补书法赛,此赛庄家九皇子、永乐公主,稍后开始!”
  沈宛微微凝眉:“怎的又增加一场。”
  罗大郎低声道:“肃王、几位皇子公主都坐了庄,九皇子、永乐公主未拿到坐庄权,听说这是皇上同意增加的一项比赛。书法赛参赛者是当今二十位书法极好的名门公子、京城书院学子入赛,若有自认比得过他们的可登台挑战。”
  潘信问道:“莫不是罗兄早前得了消息?”
  “此次来咸城,我们与九皇子一道,在下荣幸得到了九皇子的邀请赛帖。”
  潘倩忙道:“潘大公子与周状元、梁大才子相比,你的书法如何?”
  沈宛正饮茶,一口咽下,没有这样问人的吧。
  还不如干脆问:你有把握得第一吗?
  若人家回了“有信心”,是不是回头就去买?
  潘倩立时回过味,颇有些尴尬。
  潘伦与一个小厮上了二楼,一入雅间,连斟了两盏茶,还想喝,茶壶竟已空了,小厮对着外头大呼:“小二,茶壶没了,快添水。”
  几名小二忙得不亦乐乎,火速进了雅间,将大茶壶的开水注入小茶壶里,一转身又飞快地离去。
  潘信介绍了罗大郎与潘伦认识。
  潘伦道:“书法赛已开始下注,此次的头名赏红是皇上给的一支翡翠玉如意,现在就摆在擂台上,而此次的评点先生是文华阁大学士、荣国公、翰林院罗大学士、咸城王家家主王大人、白真大师。”
  沈宛惊道:“是闻名天下的白真大和尚?”
  “正是。”
  沈宛道:“没想到九皇子竟请了他来,好生让人意外,听闻白真大和尚是真正的书法大师,尤其是他的狂草、行书独步天下,雅号‘书佛’。”
  罗大郎起身抱拳道:“各位,我得先行一步了。”
  罗小蝶倏然起身,“大哥,你把字写好点,回头我买你胜。”
  几人移到窗前,但见擂台上摆上了笔墨纸砚,有二十个年轻男子上了擂台,开始挥毫泼墨。
  潘伦道:“这二十位全是京城、咸城两地颇具盛名的当世才子、名门公子,在书法丹青上皆有极高的造诣。”
  潘倩沉吟道:“那现在我们买谁的?”
  有三处下注台,前面皆排起了长龙似的队伍。
  “四大才子,买一赔一;十大名门公子,买一赔二;六位年轻官员,买一赔三喽!下注了,下注了,不在名单者的,买一赔五。”
  这吆喝声,很符合永乐公主的风格。
  当日荣国公萧琰大寿,永乐公主硬是弄了一榜、二榜出来,今日也是如此,什么四大才子,十大名门公子……全被她给喊出来了。这所谓的称呼,想来定是永乐公主赏的。
  擂台上,有人大声道:“此次书法赛头名赏红乃是皇上御赐的翡翠玉如意一柄,且不说此物乃无价之宝,更是祥瑞宝物,若自认书法过人者,皆可上台挑战,进入绝赛者只十名,将由五位书法评点先生决断胜负。第一名,得御赐玉如意;第二名,赏红三百金;第三名,赏红二百金;第三名,赏红一百金;第四名,赏红五十金;第五名,赏红十金。”
  二十位受邀公子写罢了字,由众人收好挂在擂台周围,以供世人观赏,供评点先生点评选出优胜者。
  又有人上了擂台写字,书法墨宝开始渐次增多,半个时辰后,擂台周围已经挂满了满满的佳作。
  沈宛、潘伦等人站在擂台前,细细地看着台上挂着墨宝。
  经过评点先生的几番筛选,最后台上只余了十人的墨宝佳作。
  耳畔,是太监的高声吆喝:“下注了,下注了,十大公子买一赔一了,要下注的赶紧下手。”
  “宛表妹,我觉周状元的字不错。”
  沈宛轻声道:“我看梁宗卿的字好,字体流畅,神韵洒脱、独特。”
  潘信道:“我倒觉得罗玄离的字更为圆润、流畅,赏心悦目。”
  耳畔,皆是买周状元、罗玄离的声音,字多了,挂在一起,但凡是懂晓书法的人,其间的优劣胜负一目了然。
  “这一回,老子再不买梁宗卿,买他一回输一回,不买了,不买了,买他肯定输!”
  被人这么一吆喝,所有人几乎倾向周状元、罗玄离,两相比对,买罗玄离的人倒是更多了。
  台上,几位评点先生各有自己喜欢的书法。
  荣国公道:“我瞧周状元的字好,犀厉有神,笔力如剑,独具一格,很好!”
  罗大学士捻着胡须,“老夫喜欢梁宗卿的字。”
  文华阁大学士微微一笑,“罗大学士最喜欢的该是你孙儿的字吧?那字写得行云流水,颇得你真传。“
  罗大学士呵呵一笑,神色里略有得意,“此轮赛事,我选梁宗卿第一,你们几位有何意见?”他看向了文华阁大学士、白真大师、咸城王大人三人。
  文华阁大学士道:“在下选罗玄离为第一。”
  咸城王大人倒是为难了,这三人的字各有风格,梁、罗两家皆是京城十大世族,他又与两家多少有些亲戚,凝了凝眉,道:“玄离是我外甥,在下弃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