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忍辱
  叶轩被狱警调到另一间监狱。
  他抱着自己的被子以及洗漱用品,被狱警推搡着走进这间567号监狱。
  这间监狱里的人,与叶轩之前所在监狱遇见的人,气质是不一样,分明是很不一样。
  他们默默地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按理说,他们该教训新人才是,可是他们谁都没有动手,就那样寂静地坐着。
  刹那间,所有的眸子都盯向叶轩。
  整间监狱仿佛棺材一般死寂。
  叶轩拿着被子坐到自己的床铺上,并不理会他们,默默地收拾着床务。
  之前胡兰成本以为找几个监狱里的悍匪,就能够把叶轩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他,奈何现实太残酷。
  于是乎,他不惜花费重金,找到七名雇佣兵。
  这七个人,整整花掉了他一千万。
  胡兰成不在乎这一千万,相比较他被叶轩榨取的一个亿,不值一提。
  二者,这些钱对胡兰成而言,真的是不痛不痒。
  叶轩刚刚收拾完床务,那七个人就围了上来。
  叶轩的嘴角微微一扬,终于路出马脚了。
  “怎么,你们要打架吗?”
  七个人看着叶轩鄙薄的眸子,表情并无有太多的波澜,其中又一个长发飘飘的男子冒尖道:“是你自己找打!”
  叶轩登时就如匍匐的老虎,发现猎物般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腰骨,宛乎一辆坦克般所向披靡的前冲。
  这七个人都是雇佣兵,当然不好对付。
  那个长发男抬起右肘,一下击在叶轩的脊背。
  其余六个人也没有看眼,发了疯似地冲过来,对着叶轩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说实话,叶轩这一次真的是低估他们的实力了。
  还真是双拳不敌四手,叶轩刚刚一拳轰在一个人的面颊上,纵使身子瞬间急闪,也着了五个拳头。
  三两招后,叶轩竟然被逼到了房间的角落。
  他瞪着满是血丝的眸子,发了疯似的冲上去。
  谁知道才刚刚干退了一个人,叶轩的双手就被他们给擒住了,又有两个人匍匐在地上,禁锢住叶轩的脚踝。
  还有一个人抱住了叶轩的后腰。
  本来对付七个人所消耗的体力就十分巨大,被他们这么一锁,基本上就没有反抗的可能性了。
  那个长发男盯着叶轩看,仿佛是在观赏一直刚刚关进笼子里的野狼。
  叶轩的挣扎无济于事,只是挥发掉更多的额体力,流出更多的汗水罢了。
  长发男已然没了耐心,他一个巴掌掴在叶轩的脸颊上。
  火辣辣的疼痛感宛乎面颊上贴了个熨斗一般。
  这几个人轮番上阵,把刚刚叶轩施加在他们身上的疼痛,加倍奉还。
  待到他们没了兴趣时,叶轩如水般趴到在地上。
  有个人仍然不解气,一脚狠狠地踩在了叶轩的手指上。
  又一个人见到这番场景,登时来了兴致。
  两个人平摊一双手,脚掌反反复复地左右摩擦,犹如在用砂纸给一面墙除去斑点似的。
  因为胡兰成交代过,不能把叶轩弄死了。
  纵然是胡兰成手眼通天,也不敢在监狱里把叶轩杀死,况且监狱外还有哥陈梦蝶在斡旋,没准就有什么不虞之变。
  不过把叶轩搞成残疾,还是可以的。
  长发男高声道:“你们两个住手吧,别把人搞死了,想玩他有的是时间。”
  这位长发男即是这七个人的“头狼”,听到了他的命令,两个人怅然地回到床铺。
  同样是蹲监狱,这几个人和之前那间牢房里的犯人,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们甚至拿出花生米来当下酒菜,抽烟随便抽,还能够吆五喝六地打扑克牌。
  叶轩趴在地上,瞪着大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看。
  待到傍晚放饭时,他们非但没有叶轩吃饭,还将他又臭打了一顿。
  叶轩从他们身上收回视线,紧紧地盯着脑袋前方的米饭与两颗青菜。
  菜汤宛乎河流一般在地上蔓延。
  叶轩一直睁着眼睛,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连他自己都被自己身上这股强大的意志力惊诧到了,他饿极了,监狱的饭食本来就很差,吃饱是根本不可能的,刚刚那场战斗又消耗了他打量的体力。
  此时此刻,他的肚子仿佛是夏日田地里的青蛙,“叽里咕噜”地叫唤个不停。
  他还着眼,他还在等待,一直到等到面前一片漆黑,等到床铺上响起了他们呼噜声。
  叶轩蹒跚着身子向前移动了几寸,他的双手根本抓不起来米饭,真的像是一只狗般,用舌头将地上的米饭添了个干干净净。
  一粒米饭都没有剩下。
  过了一小会,他有了些力气,翻了个身子,平躺在监狱肮脏的地平。
  眼睛望着天花板,漆黑漆黑的,什么也看不到。
  这是他第一次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想入非非——
  叶轩躺在山野间,春天慷慨地遍布了山里的每一个角落,芳香的气息如雾气弥漫着,视线中满是五彩缤纷:绿波般的青草,火红如面的桃花,郁郁葱葱的树叶,夜晚的大幕挂上来时,漫天的繁星,有几颗硕大无比的星闪烁着神奇的光亮,雨般的朦胧,集婉约素雅之美于一身。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上帝。
  如果自己都放弃自己了,还有谁会救?每个人都在忙,有的忙着生,有的忙着死。忙着追名逐利,忙着柴米油盐,停下来想一秒:是不是已经屈服了?
  懦怯囚禁人的灵魂,希望可以令你感受自由,即便是在监狱,哪怕是在地狱!
  强者自救!
  某人在屋檐下躲雨,看见观音正撑伞走过。这人说:“观音菩萨,普度一下众生吧,带我一段如何?”
  观音说:“我在雨里,您在檐下,而檐下无雨,您不需要我度。”这人立刻跳出檐下,站在雨中:“现在我也在雨中了,该度我了吧?”观音说:“您在雨中,我也在雨中,我不被淋,因为有伞;您被雨淋,因为无伞。所以不是我度自己,而是伞度我。您要想度,不必找我,请自找伞去!”
  叶轩用皓腕撑着地,两条手臂宛乎没有骨头一般软绵绵的,使不上一丁点力气。
  他不会放弃。
  一次失败,便朝另一次失败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