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道友,弟道恭(1)
  楚女士举着一部袖珍型录像机,拉了一把椅子站上去,调好镜头,一挥手:“好啦!你们可以开始啦。”
  顾易铭无奈的看了一眼不靠谱的老娘,心想您老人家可不可以收敛一下啊!
  “小铭铭。你自己说,是要我们出题目呢,还是你自己老老实实地表演几个供我们欣赏?说不定我们大家看的开心了就放过你呢。”张硕捏着下巴恶趣味的笑着。
  “闹洞房的话,爷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你们那些招式都是从爷这里学去的。没意思。还是爷自己来好了。”顾易铭完全一副英勇无敌的气势。
  实际上,为了洞房花烛夜这一刻,他都准备了好久好久了好吧?
  原本和容向晚并肩坐在床上的顾易铭缓缓地站了起来,然后侧身,后退一步,对着容向晚缓缓的矮下身子,单膝跪地。
  “哇喔!”张硕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朝着严肃挤了挤眼睛。
  严肃淡淡的笑了笑,没说话。看顾易铭这小子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众人都环绕在这对新婚夫妇周围,停止了笑闹专注的看着。
  楚女士的摄像机调到最佳状态,一秒一秒的记录着顾易铭的每个动作。
  顾易铭单膝跪地后,伸出手去握住容向晚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无比真诚的说道:“向晚,我们相识九年,相爱九年,今天终于修得正果。我很开心,很幸福。但也很愧疚。”
  “人生在世不过就那么几十年,而你,却在你最美丽的年华里,独自一个人,历尽辛苦,爱着我,等着我。我想说,我对不起你。可我知道,这三个字太轻,根本无法承载我对你的歉意更是辜负了你对我的一片深情……”
  “向晚,我不敢说你是我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人,但我却能保证你是我生命里最不能缺席的人。没有你的生活,不管是风雨交加还是春和景明,不管是鲜花围绕还是荆棘遍布,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人生的悲喜苦乐,我只想与你一起分享。”
  “今天,是我们缔结连理的日子。从这一刻起,我们两个的生命就连在一起了。当然,其实我们的生命早就连在一起了,容易就是最好的见证。所以,从今天起,你的一切病痛和快乐都将由我来分担。我会与你分享生活中的每一点每一滴,悲与喜,苦和甜,所有的人生滋味,我们一起品味。”
  “所以,向晚,你会把你的一切交给我吗?”
  顾易铭说完,微微仰着头看着容向晚哭的通红的眼睛,目光真诚明澈,深情坚定。
  严肃暗暗地吸了一口气,哎呦,老子的牙好酸。
  张硕看着新娘子被泪水冲花了的妆容,暗暗地叹了口气,奶奶的,顾易铭你小子故意的吧?
  容向晚在艳羡的,悲喜交加的,酸倒牙的,冷笑不屑等各种眼神中轻而坚定的点了点头,嘴巴微微的张了张,没发出声音。
  她只得伸出手去打手语,告诉顾易铭说自己愿意。
  但顾易铭却一动不动,依然跪在地上等着她的回答。
  我愿意。容向晚伸手去拉他。
  顾易铭却握住她的手,固执的说道:“向晚,我想听见你的回答。”
  我愿意啊!
  容向晚从心里焦急的喊着,嘴巴再次张开,却不知道该如何发音。
  “向晚,告诉我,你能的。”顾易铭牵着容向晚的手,鼓励着。
  “……”容向晚急得要命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是我们婚礼的誓言,如果你不说出来,老天怎么会听见呢?老天爷听不见的话,又怎么保佑我们恩爱白头呢?”
  “窝……”容向晚急的脸色通红,脸上的妆容被泪水弄花了,这会儿泪水已经干了,眼睛却涩的要命。
  “向晚,告诉我,你愿意吗?”顾易铭继续追问。
  “窝……元一……”
  “向晚,我听不清楚。”顾易铭说着,环顾周围的兄弟姐妹们,“你们听见了吗?”
  “向晚!大声的告诉他,你愿意!”罗澜首先为容向晚加油。
  “向晚,爱他就告诉他!”宁可也鼓励着。
  “弟妹,别折磨我们家小铭铭啦!”张硕跟着起哄,“赶紧的告诉他你愿意,接下来我们要尽兴十八脱了!”
  “十八脱你知道吧?就是从你身上脱下十八件衣服来哦!凑不够数的话不准睡觉。”严肃嘿嘿笑着,“不过,身为老大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如果说出来的话,十八脱就免了。我们允许你说完了就可以上床睡觉了。”
  “向晚?”顾易铭又催了一声。
  “我……愿意。”容向晚急的一额头的汗,终于憋出了顾易铭想要的话,语气,声调,都是对的。
  “噢——说对咯!”
  “说爱他!说爱他!”张硕举着拳头起哄。
  “向晚,我爱你,你爱我吗?”顾易铭微笑着吻住容向晚的手,虔诚的堪比最优秀的绅士。
  “易,铭,我,爱,你。”容向晚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音节,缓缓地说道。
  “kinss!”张硕带头后了一嗓子。
  “kinss!”罗澜跟着起哄。
  “kinss!”宁可也拍着手叫起来。
  赶来闹洞房的顾家其他几个兄弟姐妹以及严哲,苏陆宇等人包括举着摄像机的楚女士都跟着击掌的节奏一声一声的喊着:“kinss!kinss!”
  容向晚牵着顾易铭的手,顾易铭缓缓地站起来,然后弯腰,一手扶住容向晚的侧脸,一手拢住她的肩膀,轻轻地吻了下去。
  在一片喧哗声中,他们唇齿相依,鼻息缠绕。
  贪婪地渴望着,吸吮着,交换口水,心里一层原本坚不可摧的城墙,隔断彼此一万丈鸿沟,骤然崩塌掉。心底一片野火灼烧出的狼藉,化成异国他乡那片殷红的蔷薇。
  仿佛仍如初见,那时年少……
  小严宁跟着太爷爷去北京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容易一大早就来严老爷子的四合院找他一起上学去。
  容大哥已经十岁了,刚进入子弟小学四年级读书,子弟小学的隔壁是幼儿园,容易受宁可的嘱托,在严小弟去上学的第一天来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