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天上有人
  楚狂歌非是担心任务失败,他做事但尽全力,结果如何,交给上天。
  他只是担心自己的这些弟兄,这些人都是热血青年,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岁。
  这些人跟着他楚狂歌,时时连肚子都混不饱,过的却是刀头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
  他心中很是惭愧。
  眼前即将到来的一场大战,他清楚有多么凶险,即便得了邓du秀,哦,他改名了。
  得了邓神秀的资助,有了齐备的武装,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活下来。
  有时候,他真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对是错,他也劝说过众人不必搅合进来,但这些热血青年义无反顾。
  “老大,你别太有压力,弟兄们生在一起,死在一处,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若不砸碎了,老百姓还有什么活路。”
  龙津一笑,露出一排白生生的牙齿。
  楚狂歌微微点头。
  趴在他左侧的邵甫是个圆脸青年,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老大,你说邓神秀会不会来?他是个怎样的人,真的如传说中的凛然正气,诗文无双么?”
  楚狂歌眼中生出一抹光彩,丰神如玉的脸上有了笑意,“那小子怎么说呢,时而狡诈如狐,时而勇猛如虎,时而又很憨,反正是个挺复杂的家伙。
  他还有老母要奉养,否则,他一定会来的。要是他来了,我觉得我们的希望会大上很多。”
  “老大怎的对他有那么大的嘉许,我不信他比老大还厉害。”
  龙津棱着眼珠子道。
  楚狂歌道,“这人你们没接触过,等有机会,我带你们见见他。世上若有妖孽,大概就是他那样的吧。”
  嗖,一只白羽箭从山下射来,箭矢正落在楚狂歌嘴边上,他一动未动,没发出丁点声响。
  嗖,嗖,漫天的白羽箭从天而降,漫山遍野地坠落。
  “嘶。”
  有人被射中了腿,疼得冷汗直冒,但始终没人嚷嚷出声。
  好在众人甲胄齐备,便有中箭者,也多被铠甲弹开,只有极少的倒霉鬼被射中四肢。
  “老大,来了来了,这帮混账正用箭矢扫山呢……”
  龙津满是稚气的脸上写满了兴奋。
  楚狂歌没有搭话,他紧紧锁定着山下的队伍,已行至百米开外。
  这些人皆身着暗沉的服饰,一大半人头上戴着斗笠,十几两马车装载了几十个硕大箱子,在地上压出极深的车辙。
  “都注意了,听我口令,十个数后,所有的劲弩全部发射,劲弩发射完毕,三个呼吸,所有人都要冲下去。”
  邵甫低声传达着命令。
  终于,在十几两马车行到崖下时,邵甫正好查到第十个数。
  霎时,三十几张劲弩同时发射,每支劲弩放出十支箭矢后,楚狂歌一跃而下,当先冲了出去。
  几乎一个照面,残存的十余人便被杀散。
  楚狂歌眉头紧锁,猛地挥剑,一个木箱被斩开,露出满满当当的石块。
  “不好,中计了。”
  邵甫惊声道,“结阵,结阵。”
  楚狂歌摇头,“不是中计,是人家故布疑兵,兄弟们,接下来有硬仗打了。”
  他话没说完,便有嘚嘚马蹄声传来,约莫八两马车组成的商队,逶迤而来。
  商队两侧的骑士,却有上百人之多。
  单论兵力,双方无比的接近,但对方骑士展现出的狂暴气势和冰冷杀意,让楚狂歌一颗心沉了下去。
  “破甲士,随我冲阵,剩余的弟兄们原地结阵。”
  楚狂歌高呼一声,仗剑突前,三十余名手持长矛的甲士,紧随其后,一往无前地朝前冲去。
  迎向他们的正是十余精骑,人如虎,马如龙。
  楚狂歌是整支队伍的箭头,寒钢宝剑是他最大的依仗,突在最前的骑士,沉声暴喝。
  一柄点钢枪如毒龙一般,直刺他咽喉,与此同时,骏马四蹄腾空,粗壮的马蹄,直朝楚狂歌身上踏来。
  寒钢宝剑猛地划空,枪断,人死,马两半。
  “吼!”
  龙津等人气势大震。
  就在这时,一众执矛士和精骑撞到了一处。
  骑士倒下了三人,执矛士倒了七八个。
  楚狂歌剑出如龙,然则马上骑士个个皆是好手,有了第一个骑士的惨痛教训在前,纷纷避开楚狂歌,攻向一众执矛士。
  就在这时,商队的其他骑士也发动了,竟分作两支队伍,一左一右,朝龙津、邵甫等人包抄而去。
  楚狂歌心寒如铁,厉声告喝,“速退,我断后。”
  他早看出了这些骑士各个实力非凡,至少都有明劲中境的修为。
  一群这样的精甲骑士冲阵,绝不是自己这些人能应付的。
  尽管行动之前,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
  可真当他手下的兄弟有可能万劫不复之际,楚狂歌还是心疼得厉害。
  他一声喝罢,腾身而起,仗剑朝最前的骑士冲杀而去。
  “楚大哥,要死死一处便是。”、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杀!”
  龙津、邵甫等人皆面无惧色,怒声高吼,杀气冲霄。
  楚狂歌眼睛发热,怒声道,“那就死一处吧。”
  寒钢宝剑划过,又一位骑士连人带马被斩作两截。
  眼见双方就要陷入血战,忽听一声喊,“看,那是什么,天上。”
  霎时,所有人抬头望天,便见苍青色的天幕上,一个巨大的火球,火球下面吊着个圆溜溜的东西。
  “妖怪,那,那是妖怪。”
  那妖怪腾飞的姿态十分不自然,最诡异的是,根本不见那妖怪有翅膀扇动,偏偏却能御空飞行。
  且行进的方向,正是此间。
  “是人,是人,妖怪肚子里有人。”
  “敌袭,敌袭。”
  商队居中调度的斗篷客罩着一张鬼面,厉声高喝。
  他自知这一路行来,不会风平浪静,他不怕楚狂歌这样的明骚,就怕天空上这种来路不明的暗贱。
  “是他。”
  楚狂歌眼睛发酸。
  “是谁?老大。”
  邵甫问。
  “还能是谁,肯定是他,真是别出心裁的出场方式,只是靠这个能吓退北静王的人?”
  龙津不信。
  就在这时,风筝上开始下东西,砰,砰,一个接一个瓷瓶落地,迅速腾起巨大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