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两方
  又陪着皇后闲聊了一会儿,提起花畅时皇后虽有些埋怨,却没有郁色,楚舒凰放下心来。
  到晚膳时,楚皇派人来传话,政务繁忙,就不回来用晚膳了。皇后询问了一些前殿的情况,又选了些菜肴让人送去,安排好后母女两人在凤翔宫用起了晚膳。
  喝了几口粥,夹几下爽口的素菜,待皇后放下碗筷,楚舒凰也就不吃了。
  “怎么只吃这么点儿,可是不合胃口?”皇后关心的问道。
  楚舒凰蔫蔫的道:“很好吃,只是白天吃的太多了,吃不下了。”说着像模像样的还摸了摸小肚子。
  皇后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孩子从小就懂话,而且身子骨也健壮,小灾小病的很少有,像吃成今日这样的,似乎在皇后的记忆中已经没有了。
  “去宣徐太医过来,给公主看一下。”皇后仍是要让徐太医看过才能放心。
  楚舒凰扶着皇后到了旁边的晏息室,见皇后并没有因此而焦急,心中松了口气。装病什么的都是小事,要是扰乱了关心自己的人就不好了。
  不一会儿徐太医就到了,诊过脉后,确认如楚舒凰所说只是吃的有些多,无须开药,空一空就好了。皇后放下心来,嘱咐她晚上要是饿了,就用碗粥,不要多吃。又安排楚舒凰身边的人好好照顾,就打发她回去了。
  回到宣雅阁不多会儿,楚舒凰就饿了,一面安排云若去给她取些吃的来,一面又让青荷到御膳房端碗粥来。
  不一会儿,青荷回来了,把身旁伺候的人都打发下去,云若拎着食盒出现了。等吃的饱饱的,楚舒凰才觉得舒服了,这装病也是个辛苦活呀,何况还是长身体的时候?
  于是宣雅阁中,时不时的就会传出公主不舒服的消息。
  这天清早,楚舒凰正常的用了晚膳,就按时上课去了。下课后,刚梳洗了,就听宫人禀到晟王殿下来了。
  大皇子坐在正堂中,看着出来的楚舒凰问道:“如今胃口可好?”
  楚舒凰不好意思的笑着道:“劳烦大皇兄挂心了,我能吃能睡的好着呢。”说着接过侍者的茶,双手奉给大皇子。
  大皇子知道这个妹妹从小就爱折腾,身子骨锻炼的也硬朗,所以没当回事,摸着楚舒凰的头爱怜的道:“今日来给母后请安,顺便过来看看你。这段时间事情多,会有些乱,你不要胡闹,好好照顾自己,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楚舒凰眸色一闪。
  “大皇兄筹备万寿节,国事繁忙,还要为我担忧,真是让凰儿羞愧。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大皇子点点头,说道:“楚国建朝二十多年,虽四海升平,百姓却多疾苦。难得这几年有所改善,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不光是展示我楚国之威,震慑外族,也是鼓舞百姓士气。”
  “震慑外族?”楚舒凰呢喃道。
  “对,桑国不是筹谋已久吗,既然要来,就让他们看看我楚国的实力,看看我们的士气,也好掂量掂量是否付得起这个代价!”
  对——不能堕了士气!
  躲避退让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迎头痛击方是正道,自己怎么糊涂了?
  大皇子直言道:“不光是宫中的盛典,还会搭设彩坊、歌台、灯楼、龙鹏等等与民同乐,你不可贪玩,要保护好自己。”
  楚舒凰点点头,两眼焕发着神采道:“如今虽是初冬,可观的花卉也有不少,大皇兄若有什么吩咐但请吩咐。”
  “哈哈哈——好,大皇兄记住了。”
  ……
  郾城外,远远的行来一队华丽的马车,旌旗飘飘,长风猎猎,更有上千的将士前后护佑。临近城门的时候,最豪华的那辆马车的车帘被从里面掀开了条缝儿,里面的人透过缝隙仔细的打量着城楼上的士兵。
  这个人正是桑国这次出使楚国的主事沙使者。
  如今虽比不得严冬,但也是一片冰寒,尤其是荒郊野外寒风肆虐,身处高处那就更是避无可避。可城门上的士兵,一个个站的肃立坚挺、精神抖擞,毫无畏惧之色。
  其实木棉,桑国早就听说了,沙使者更是亲眼见过,知道御寒效果很好。只是不曾想,三两年时间就发展如此迅猛,不光边关的将士,就是这城门的小卒也都穿上了。
  尽管沿途都被人提前安排过了,但也不是不能说明情况。
  车队缓缓驶进郾城,住进了安排好的客栈。
  苏子络将沙使者引进最上等的客房,客气的道:“这客栈简陋,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沙使者海涵。”
  沙使者淡淡的道:“苏将军客气了,我等皆是为君办差,怎么能计较这些身外之事?”
  “沙使者真是高风亮节,令人钦佩。下处驿站距此有二百里,我们今日就歇在此处,明早卯时上路,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这郾城虽比不上京城,却也可称为繁华之地,沙使者若是想上街的话,也可随便逛逛。”苏子络说完就离开了。
  天边的日头,犹如红色的圆盘挂在淡青的山头,街上吹拂着寒风,行人越来越少了。
  沙使者带着人走在郾城的大街上,远远看到前面是个成衣铺子,百姓进进出出的接连不断。待行到近前,方看清铺子上方的牌子写着“映霞阁”三个字,这应该就是那个推行木棉的盛平公主的铺子了。
  迎面的柜台前围着一群百姓,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个伙计不停的称货收钱,忙的满头大汗。
  又转了半条街,沙使者才回到客栈。
  苏子络在另一间屋子里问道:“怎么样,都看到了?”
  “看到了,从正门过的,还往里打量了几眼。”一边布衣男子回道。
  “可有什么表示?”
  “没有,看了几眼后,就继续向前走了,神色也没发现什么变化。”
  苏子络恨恨的道:“藏的可真够深的。再藏又有什么用,事情摆在眼前,不怕你不着急?”顿了顿又接着道:“继续注意,尤其是同桑国的联系。”
  “是。”苏子络挥挥手让那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