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钟情
  又是卖!这两父女口径怎么都一样。
  “若是简小姐有善心,这余粮送给灾民也不为过。”欧阳璟宇难免有些怒意,见她样貌姣好,没有想到内心这么莫凉呢。
  简如不急不缓道,悠悠叹道,“欧阳大人,你宅心仁厚瞧得都是黎民百姓大局之苦,我小女子只知家中难处。我简家虽说不算富裕,但手中也就几家还看得过去的店铺。”
  锦州首富,哪里不算富裕,几家,恐怕没有百来家,也有六七十家吧。欧阳璟宇眼角有些抽搐,忍着不说话,听着简如说下去:
  “大人,我们府邸上下丫鬟十人,仆人八人,家卫十二人,再加上简如一家四口,店铺里里外外打点的人,少说也有上千至万的人,简家若是倒了,这些人何去何从,这些人恐怕也会变成灾民,给大人添麻烦。”
  说到底,我们家没了,这些人吃什么喝什么?你大人供着吗?
  欧阳璟宇妥协道:“你们还有多少的米粮。”
  简钧安这才接口道:“三千公斤。”
  “多少?”
  “五百。”
  欧阳璟宇瞳孔微微一缩,但想了想,确实不算贵了,已经很便宜了。
  “不够,不够啊。”欧阳璟宇再次摇头道。
  简如再次开口,她声音柔柔,犹如春风一般,让人心情舒坦,“大人,还记得一个月前,锦州富家所捐赠的一共一万三千五百公斤的粮食么?”
  欧阳璟宇点点头。
  “大人,简如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简如脸露出犹豫。
  欧阳璟宇已经没有心思,挥挥袖,“说吧,我不会怪罪你的。”
  简如缓缓说道:“大人你可知为何一万三千五百公斤的粮食却仅仅只够一个月食用么?”
  “为何?”欧阳璟宇闻言抬眸,黑眸深邃,凝视着简如的脸庞。
  简如道:“因为有人领了再领!拿了再拿!该拿的人没有拿到,不该拿的却拿了很多。”欧阳璟宇双眸一凛,“你的意思。”
  简如淡淡一笑,“大人,就如刚才简如说的,简家上下至少上千至万的要供养,若是我爹有心,下令每个人去领粮呢?次日,这些人再去轮流一次,每日一次。”
  “怎会,那些人可是一早排队。”欧阳璟宇了解到,张口结舌。
  简如笑了笑,“欧阳大人不想落下官欺压群众之名,夜间就把官兵撤退了。那也是自然的,反正赠粮之地也没有什么可防守着。可是最难防就是人心。若是有心之人,暗地派人把守着赠粮地方,不让真正灾民排队领粮呢?所以欧阳大人赠都是同一批的人。换个角度来说,就算大人安排官兵把守了,但是欧阳大人能够保证,上万的人你都能记住吗?”
  欧阳璟宇喃喃道:“我有记名。”
  简如笑了笑,“确实,欧阳大人也思考过这一点,这记名也是防止宵小之徒。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大人。锦州的灾民可不仅仅就算是锦州的人,也有外来者。就算欧阳大人拿着户籍名册对比。也难以防止。所以一万三千五百公斤的粮食自然不够了。”
  欧阳璟宇原本已经无心留意她的美貌了,这下看着她说话,透入这一股让人心动的聪慧,那张小脸好像能够泛着让人心悸的光芒,他的心狠狠跳了一下。他十七岁上任知县一职,到至今有三年之久了。二十年他都没有如此心动有。
  简如见欧阳璟宇的炙热的目光,避开,继续道:“若想要解决这个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
  欧阳璟宇下意识问道“什么办法?”
  “一人一排一号一名字。”简如笑道。
  欧阳璟宇心中还有想法,但不是很确定,便听见简如说道:“一个人一个竹排,竹排上面写着号码,号码对应着一个人的名字,然后我们只要记录下号码与姓名,便把竹排还给他。若无竹排便不能领粮食。”
  欧阳璟宇又问道:“若是有人领取了两个竹排,也随意取名呢?”
  简如嘴角耻笑,“这种人,你要对灾民说,举报有奖!凡是发现者,就能得到被举报的人的粮食呢?再加上欧阳大人对于这种人的重罚以儆效尤。我想这种现象会少了很多。”
  “好!”欧阳璟宇忍不住称赞道。对于简如更加欣赏了,“简兄,千金真是冰雪聪明。”
  简钧安难掩喜色,“过奖过奖,读过一些书,就爱摆弄,还望欧阳大人不要见怪。”
  欧阳璟宇目光灼灼喃喃道:“怎会。还未问小姐芳名。”
  简钧安替简如回答道:“小女芳名,单名一个如字。”简钧安不由笑开了,要是这个死丫头能够嫁给眼前的欧阳璟宇,他们就能从被人底层爬上来。
  简如?真是:“好名字!”真是如花似玉。欧阳璟宇不由说道。
  简如淡淡笑了笑,不可置否。
  欧阳璟宇觉得自己忽然间大声说话,有些尴尬,“三千公斤的粮食确实太少了。”
  简如神情有些冷淡,嘴角还是挂着应付的笑容,“这个好办,爹爹是锦州首富,他出面帮忙游说,简如相信他们多多少少会拿出来一点。再者欧阳大人又不是白拿,他们也会卖一份人情给欧阳大人。”
  简如的声音虽然不如简鈊来的清脆,但是那柔柔的嗓音,带着一丝丝娃娃音,听着很是舒服,也让人心痒痒的。
  欧阳璟宇在思索这个方法可行性,越想越兴奋。就在他兴奋时刻,简如开口说道:“大人。”
  欧阳璟宇欣赏看着简如, “请说。”
  “可否大人把被人偷梁换柱粮食给简如呢?”简如轻声道。
  简钧安连忙呵斥,“不得无礼。”那可是朝廷的官粮,这丫头不想活了吗!
  欧阳璟宇举手制止了简钧安,柔声问道:“你要来何用呢?”
  简如垂眸道:“我想那些米,若是没有坏,磨成粉,还可以制成馒头。简如也想出一份力。”简钧安心下有些了然,难怪这个丫头叫自己清点粮食,那三千公子的是年份不久的粮食。年份较久的粮食,还可食用,混合着朝廷官粮磨成面粉倒是不错的主意。
  这丫头什么时候鬼主意这么多?
  欧阳璟宇感觉内心怦然心动,“那自然了。”梁师爷还想提醒欧阳璟宇,那些毕竟是朝廷的粮食,贸然送出去不太好。岂料到他们家大人被人迷得晕头转向,傻傻就送了出去。不过梁师爷略加思索那些掺杂了沙粒的米,上面那些人应该不会承认的吧。
  给欧阳大人一个顺水人情,好抱得美人归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