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话里有话
  第431章 话里有话
  太医的话,让南崇顿了顿。
  接生婆子急的团团转,这里边的人,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们几个婆子也要遭受牵连,搞不好是要丧命的!
  接生婆子心一横,劝道:“南音公主现在的情况不乐观,王妃能开出这样的药,也是深思熟虑的,药去了,南音公主还是救不活,那都是尽力了,可这样耗下去,南音公主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
  这想法,倒是和南崇的想法不谋而合。
  南崇将方子往太医手里一塞,道:“去,按照方子上的做!”
  他都发话了,太医谁也不敢再推脱,只能按照方子上去。
  就是熬药的过程中,那两个太医还是不安。
  “这方子,分明是胡闹,一副药下去,人就没了。”
  “就是,还是皇上亲封的医仙呢,咱行医多年,也有幸给太后瞧过病,从未见过一碗水熬成一勺子的,还是大火熬制,药性能出的来吗?”
  “我也是这想法,这药,只怕是要命的啊!”
  “嗨,没了就没了,南四皇子刚才也瞧见了,咱们本是不同意的,出了事,最多咱们被斥责几句,牵连不了的。”
  “……”
  两人谈话间,药已经好了。
  一勺子药,冷起来也快,吃进去也快,将药吃了,宁浅予再度拿了一颗丹药压在南音舌下。
  此时的南音,已经气若游丝,连疼都感觉不到。
  她模糊间,瞧见宁浅予,嘴巴开始一张一合。
  宁浅予凑近了,才听见南音道:“王妃,我是不是要死了?”
  “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宁浅予轻轻握着南音的手:“你想想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外边等着你的南崇,还有千里之外,你的家人,你的父皇母后,不要轻言放弃。”
  南音幽幽的,努力勾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看着竟是无比凄凉:“我也想他们,只是我使不上劲,我能感觉到,孩子已经没动静了。”
  “不,还活着。”宁浅予忽然道:“你坚持了这样久,难道这样快,就放弃了?还有,你摔倒,根本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的,难道你不想好起来,查到那人是谁?”
  许是吃进去的药起了作用,南音的眸子亮了一些:“你是说,有人害我?”
  宁浅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南音,你还有一次机会,不要让我失望,你亲自绣的虎头鞋子,孩子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呢!”
  提到鞋子,南音终于笑了笑,点点头,道:“我听你的。”
  这一次,宁浅予再度将针的位置换了换。
  南音在药的作用下,也有了些精神。
  巨大的疼痛再度袭来,南音发出痛苦又凄厉的惨叫,随着这一声惨叫,一直看着的接生婆子,忽然激动的大喊起来:“出来了,出来了!”
  宁浅予低头看了一眼,心,终于是缓缓的下降,平稳落地。
  只是,南音精疲力竭,再度陷入了昏睡。
  门外,听到那一声凄厉的喊叫声,以及随后极度安静的沉默,南崇再也沉不住气,两三步走到门前,大声道:“南音,南音!”
  宁浅予将银针消毒收好,听见外边着急的拍闷声,恍若未闻似的,接着指挥着接生婆子。
  孩子出来,和宁浅予预想的一样,浑身憋的青紫,早就没了气息。
  接生婆子还是按照宁浅予的吩咐,将孩子小心的包好后,才递给宁浅予。
  小小的样子,和南音有几分相像,宁浅予抱着孩子,百感交集,一时间也不想说话。
  前世,她也是痛失爱子的人,完全能想像到,之后南音清醒后,知道孩子不在了,有多难受。
  她现在,仿佛还能想起之前刚救下南音的时候,南音知道肚子里的胎儿没事,那股子欣喜,还有她决定留下孩子时,那句既然来了,就是生命,是母子缘分,我要好好的将他养大,那时候,她眼底的光芒。
  外边的南崇,嗓子都叫的有一丝暗哑。
  那些嬷嬷已经帮南音换好衣裳和被子,宁浅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出去吧。”
  一开门,南崇就迫不及待的道:“南音呢?南音怎么样了?”
  “南音昏迷着。”宁浅予退出去,将门掩好:“伤了元气,一时半会恢复不了,还得坐月子,必须要好生照顾着。”
  南崇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她怀里包裹着的孩子,说话间,声音竟有一丝颤抖:“孩子……”
  “没了。”宁浅予将小小的人儿,递给南崇:“和我想的一样,肚子着地,本就危险,加上南音昏迷,等待的过程太长,孩子活活憋死在肚子里了。”
  南崇的手,一下子紧紧拽成拳头,颤抖着,却不敢伸手接下孩子。
  宁浅予将手收回来,怀里的孩子,身子逐渐变得冰凉,她看了一眼,道:“南音迟早会醒来,你打算怎么和她说?”
  “孩子没了,对她而言,或许是好事。”半晌,南崇才道:“这孩子的存在,本就是错误,没有他,南音也不会成这样,一切都是错的,包括这些年,都是错误的。”
  这话听着,怎么都话里有话。
  宁浅予只是看了眼南崇失魂落魄的样子,道:“里面血腥,南四皇子要不要进去看,请便了,这孩子,是你们南疆国的人,还是留给你们处理吧。”
  宁浅予将孩子交给一直沉默的和达,道:“我建议,暂时不要告诉南音,孩子没了,她千辛万苦不惜名声,也要生下这孩子,想必是对她很重要的决定,一切,等她出了月子再说吧。”
  南崇的脚步顿了顿,还是走进了屋子。
  后边事情,宁浅予没有关注,刚才过度紧张,她的身上,早就被汗湿了,现在只想先回去,好好的洗漱一番。
  而接风宴,因为南音和南崇相继离席,早就散了。
  宁浅予还没过去,司徒森就迎了上来,给她将额间的汗擦了擦,才搂着她道:“结束了?”
  “是啊。”宁浅予有些累,任由着司徒森半搂着她往前走。
  司徒森察觉到她的状态,猛地一把将她抱在胸前。
  宁浅予稍微挣扎了一下:“放我下来,这是皇宫,要是被有心人看到,又要大做文章。”
  “你是我的王妃,抱着你走,那些人还能说什么?”司徒森目不斜视的往前走着:“以后有我在,不要管别人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