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棵好大树
  这一句无比‘认真’的话和一脸无比‘深情’的神情,险些让蒲苇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忍不住地咳了几声,蒲苇有点想抽出自己被他握住的双手,不想他继续柔声道:“知道你太高兴了,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吧,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跟我卓大少爷,做我卓大少爷的女人,我是绝对不允许你继续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你非得要继续在那破公司上班,当个破业务员很辛苦吧,瞧你都熬成个什么样儿了,不行,嫁到卓家后,我要让我妈好好给你补补!”
  听着这段无比肉麻的情话,蒲苇嘴角扯了扯,竟然无言以对了!
  倒是苏雪一听,毫不客气地给予评价道:“你们俩还真配!”
  卓轴闻言,倒是演戏演上瘾了,朝她回道:“我也觉得我跟苇苇很般配,苇苇走了那么多年的弯路,总算找了个像我这么靠谱的避风港,该时候是要辞职在家好好当回以前的大小姐了,苇苇,你看怎样?”
  面对着卓轴如此‘深情款款’的模样,蒲苇表示有点吃不消,便是朝他扯嘴一笑,“我……我想上一下洗手间。”
  “去吧,亲爱的,不过别去太久了。我少见你一秒都会想你想得受不了!”卓轴说罢,便是在她的手背上迅速亲了一口。
  蒲苇鼻子忍不住地抽了抽,一脸见鬼似得抽回自己的手,拿起包包就往洗手间奔去。
  虽然知道卓轴这么说,是想帮自己扳回一丝场子,可是当着他们俩的面这样说真的没必要。不说连如斯当年对她跟卓轴的关系很了解,再说,这样的谎话说下去,接下来也找不到圆谎的借口。因为她跟卓轴不可能在一起!
  不过……
  他跟苏雪真的要结婚了……
  他……
  真的要娶别人了……
  “如斯……”蒲苇站在洗手间里的镜子前,看着自己毫无血色脸蛋,她清楚地明白,连如斯已经不会再叫自己‘苇苇’,她甚至能想象出他跟苏雪在上床时亲密地喊着苏雪的闺名。
  两行清泪自她潋滟的桃花眼里溢出。当年她那羞辱他的话亦从她脑海里闪过:连如斯,你以为你配得起上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出身,你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而已!我是耍你的,笨蛋!我家的钱多得我十辈子都花不完,我会选择跟着你这个穷光蛋吃苦?我会倒追你,不过是跟几个姐妹用了十万块钱打赌,赌你会不会接受我并且爱上我!瞧你现在一脸受伤的神情,啧啧,你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而且是爱到骨子里拔不出来的那种了?
  当年自己那一副连自己厌恶的脸孔浮现在自己眼前,蒲苇恨不得想抽自己两巴掌。为什么当年要说出那种那么伤人的话,即使已经到了迫不得已跟他分开的地步,直接提分手算了,为什么要在他心中留下自己那么不堪和恶心的一面?
  蒲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抹去自己脸上的泪迹。
  事到如今,再想也回不到当初,不如好好考虑一下,她是否应该继续在环亚工作下去了……
  卓轴方才每一句话里的意思,她都听得非常清楚,他知道了连如斯接手了环亚,他也知道当年她跟连如斯的事情,所以正叫着自己离开环亚。
  但是,她用了几年的时间,好不容易在环亚站稳了脚步,再加上她弟弟九月份要上大学,现下真的不能这么冲动就辞去了工作,而且这工作还有合同在身……
  蒲苇甩了甩满脑子凌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神情,转身出了洗手间。
  “嗯,知道,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今天是周末,我想休息一下,有事明天再打给我……”
  刚出了洗手间,一抹清冷而熟悉的声音便是传入她耳中,她闻声望去,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撞入她的眼眸中,教她不禁一怔。随即便想假装没有看见他转身离开,耳际就响起他那冰冷的嗓音。
  “卓轴的确是一棵好大树,蒲小姐记得要抱紧了,不然大风一刮,大树一倒,你可是一辈子都离不开你现在工作的破公司。”
  蒲苇闻言,心如被针扎,疼意逐渐在自己体内蔓延,她不禁将包包攫紧,回头看他,用自己最大的演技让眸里的目光看起来那么的冷淡,随即勾唇微笑,“不劳连总提醒,我自认为自己还算个聪明人。”
  一句话想四两拨千斤,却得到他的冷声嘲讽,“那你应该很有自知之明才对,卓轴是什么家底,你现在又是什么身份,你还认为卓家的人会让你这个罪犯的女儿进门吗?”
  她当然有自知之明,但她跟卓轴的婚事又不是真的,不过是卓轴故意在他们面前这么说帮自己撑场子。
  只是,连如斯你现在也学会用身份这种话来羞辱我了是吗?
  蒲苇深吸了一口气,用着不冷不淡的语气道:“这是我跟卓轴的事情,不用连总你操心了。”
  睨着她冷然的脸蛋,连如斯只觉得心中急速地升腾起一股怒意,这么多年来。他因为她当年的那一句话,而重视自己的人生,除了不愿认回亲生父亲外,他自认并没有选择过错的路。与蒲苇分手后,回想跟她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再想起她那晚抱着一个a大臭名昭著的纨绔子弟的手臂对自己所说的话,他便是觉得,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情就相信了这个女人眼里的爱意,并且……
  无可药救地爱上她……
  一想到以往可耻的事情,他怒不可遏地攫紧了她的手腕,俊美的脸庞满是阴鸷,“你以为你能如愿地结婚吗?”
  对上他一双充满恨意地眸子,蒲苇顿时身心一震,手腕传来剧烈的痛意,让她将一对好看的眉毛都蹙紧了,“连如斯,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以为当年你这么对我,我现在会让你称心如意地跟别人结婚吗?”他俊颜冰冷如霜,满眸中的恨意让蒲苇惊骇。
  当年她那些话,果然伤他如此之深……
  怔愣了一秒,蒲苇很快反应过来,艳绝的脸蛋上已是挂上冷漠的嘲笑,“连如斯,你这话有些可笑,我们不过有过一段年少懵懂的感情,合则来,不合则分。没错,当年我可能是对你说了一些过分的话,现在我郑重地向你道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我不过那时候还小不懂事……”
  “你说什么?你再说多一遍!”他额际抽跳,向来沉敛的乌瞳迸裂出浓郁的恨意,如形成冷箭般一一向蒲苇心版上射去。
  蒲苇挣扎着他的大手,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她只能急促地呼吸,胸口起伏有点剧烈,她别开眼,不再看他那冰冷如刃的眼神,暗暗地整理自己的情绪,用着最平静地嗓音道:“连总,你现在的举动,我会理解成你对我还余情未了。”
  闻言,连如斯狠狠地甩开她的手腕,冷哼:“蒲小姐,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也对,当年我们不过是年少不懂事,我也所幸当初蒲小姐你能放手,同时也一语惊醒梦中人,才有了今天的连如斯,说起来我该感谢你。”
  蒲苇抿唇,眼眶炽热一片,“那么……连总方才所说的,不会让我称心如意的结婚这些话可以收回了吧……”
  “不,这些是我送给蒲小姐的礼物,就当是我感谢你的当年的‘羞辱之恩’!”说罢,他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准备转身离去。
  话中有话,蒲苇察觉有些不对劲,想追上前去问清楚,不料他已不见踪影!蒲苇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