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她一把将跟前的男人推开,看着他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蒲苇知道自己下了很大的力气,她哪里的力气这样对他,她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样说她?
  她歇斯底地对他吼着,“我弟弟只有一个,他要是死了,我就再也没弟弟了。孩子没了可以再怀!这不是因为谁的孩子,不是因为我不愿意生下他!我当然知道孩子是我与血脉相联。可是他仅是在我肚子里成型了而已,他什么感觉都没有的,不会有任何痛苦。我弟弟是一个大活人,你从来都不知道吧,他化疗的时候有多痛苦,因为药物的作用,他每次呕吐的时候有多难受。他甚至一度瘦得皮包骨……你没有见过,那也不是你的弟弟,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痛。你就会心疼你那个成型的孩子被我这个残忍的女人流掉了,你可想过。我流掉他的时候,从手术台上下来,看着他成型的模样。我的心有多痛,我比任何人都要痛苦,可是我能对谁说?生活还不是一样叫我支撑下来,我弟弟的手术费,我的房租,我的生活费,我妈与弟弟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叫我要坚强的活着,工作!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允许我生下那一个孩子!”
  “那时候的你,远在他国,你可想过我的生活?你可知道我曾经吃的苦?你不知道,你从来都不知道,甚至在你回国后,你还拿着各种合同来为难我?连如斯,我也知道你不容易,可是我的不容易不允许去心疼你的不容易,我所幸的是,我当初就那样跟你分手,不然我们继续在一起,会有更多的悲剧!”
  听着她如此歇斯底的控诉,连如斯高大的身躯晃动了一下。下一秒便是上前将她拥在怀里,“别想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你何止不好,你还残忍,你只会责怪我没有好好保住你的孩子,我曾经因为那个孩子一度自责到快要得抑郁症了,你也不会知道。我没有说的话,你对我在你离开后的生活都是一无所知,你觉得你自己在国外过得很苦,因为我对你的伤害,所以你恨我,你也曾一度的怀疑生活,怀疑我那两年对你所有的爱意,所以你恨我,你想着你要有一天出人头地了,你一定会回来找我报复。对吗?连如斯,其实我比你活得更不容易!”
  “我知道……”她所有的泪水如滴在他的心版上,掀起了一阵阵血腥,教他更加用力地拥着她,“对不起……蒲苇,原谅我……”
  蒲苇在他怀里挣扎着,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溢出,“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的确从来都没站在你的角度想过,也曾未替你想过,我只想着我的家人,永远都只会先选择他们……”
  连如斯仅觉得心如被针扎,一抹叹息自他的胸膛震荡而出,他此时觉得无力再回应她的话,只得揉着她的头,深深地道:“你好好休息,我去一趟公司,晚上再回来陪你吃饭。”
  “你还是要将我这样软禁起来吗?”她莫名觉得一股绝望涌上心头,教她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蒲苇,为了我的孩子,我必须那样做。”他勾唇,笑意却没有到底他的眼底,“你好好在这里休息,明天我会找一个医生给你检查一身体。”
  蒲苇握紧了被单,抿紧了唇,并无回话。
  最后,他还是走了,没有将她放出来。连同她的手机也一样被带走。
  晚饭的时候,张婶做了许多菜。看见她下楼便是笑眯眯的对蒲苇道:“蒲小姐,先生说今晚会回来陪小姐吃饭。”
  张婶是不知道他们俩的身份,以为蒲苇是连如斯的女朋友,她拿工资只做事,别的连如斯让她不许多事也不许多嘴。所以她在这里工作的两天,也没怎么敢跟蒲苇说上话,加上这房子的大门口与门口都站着保镖,她想着这俩人是有什么身份的吧,也从未将蒲苇的身份想成小三那样。
  蒲苇闻言,往桌上看了几眼,菜式比昨天多了几样。看着也挺开胃的。
  “我厨房里还闷着排骨呢,小姐你先坐着看一会儿电视,等先生回来就可以开饭了。”张婶说着,便是走进了厨房里。
  闻着饭菜的香味,蒲苇蓦然觉得自己有些饿了,不过她没着急着吃饭,想着等他过来了再跟他坐着一起谈让她出去的事情。
  所以她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极少看电视,所以电视上播放的连续剧她没兴趣看,换了几个台,都没找到喜欢的节目,恰好转到一个正播放着动画片的台,她便是无聊地靠在沙发上看着。
  电视上的动画片,正是播放两个人物,一男一女,讲着无聊而老掉牙的笑话。
  “织女下凡洗澡认识了牛郎,演绎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这件事告诉我们:在家洗澡是没有机会的,所以洗澡一定要到外面去洗……”
  “你去死!还得到露天去呢,要不然牛郎到了现代就没他的机会了,进入女浴室才一秒钟已经被大喊着是色狼轰出去了!”
  这样欢乐的对话,蒲苇看着一点都笑不出来,甚至是觉得无聊至极。
  曾经的她,因为追日漫而调好闹钟守着电视机,不让小祁与自己有机会争夺电视机的遥控器。
  反倒现在,曾经渴望的东西已经变得那么垂手可得,她却变得不想要了。
  原来,人都是这样的。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美好,当到手后,却觉得已经没了自己当初想象的那么美好了。
  ……
  连如斯来的时候,张婶已经将饭菜给做好,可是在沙发上的蒲苇却是睡着了。
  张婶想开口来着,却被连如斯伸手止住。
  连如斯看着她正副娇小的身躯蜷缩在沙发上,俊美的脸庞上不禁变得柔和起来,走到厨房让张婶先回去。而后再将沙发上的人儿抱起,往楼上走去。
  可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她却悠悠的醒来。
  房内没开灯,蒲苇微睁开双眼,一张俊美的脸庞便是扩大数倍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教她的心一颤,随即捉紧了他身上的衬衫。
  “连如斯,我们谈条件吧。”
  他松开她,在床旁坐了下来,顺带开了床台灯。
  房内亮着微弱的灯光,他俊美的脸庞显得更加的冷硬,教她的心被扯动了一下。
  “你想谈什么?”
  “放我出去,我不会把孩子拿掉。”
  “拿什么保证?而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再说,你不会把孩子拿掉,但并不代表你不会选择带着孩子离开。”
  蒲苇的心猛地跳漏了一拍,有一种被人看穿了心事的感觉。
  “我说我不会那样做呢?”她在赌他还愿不愿意相信自己。
  连如斯沉吟了半晌,淡淡地开口道:“明晚我会带你出去透透气。”
  “那这件事情……”
  他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这事情往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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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喜欢这种宴会!
  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内,穿梭着形形**的人。全都是她不认识的!
  连如斯说带自己出来,就是带自己出席这种宴会。
  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环亚集团苏董事长的未来女婿,所以在她站在他身边被他带进宴会里时,所有的人看过来,眼神都带着许些探究。
  都知道她不是苏雪,却不好意思问出口。毕竟有些千金大小姐不喜欢出席宴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大多的时候,一些公司的高层会将自己的秘书带出来充数。
  而此时此刻的蒲苇就被当成充数的那一个了。
  连如斯一来到就被人群重重包围住了,不管男还是女的都想在他身上得到好处。因为他已经是成功的进入ct集团任命我董事一职。只是他一直很低调,从不给机会报社做专访,所以一些媒体只能够依靠偷`拍得到他的消息。
  蒲苇闷闷的坐在宴会角落的一旁,目光随着一抹深色西装而晃动。
  今晚他带她来,居然将她扔在一旁,自己和他带来的助理到处与人打招呼。
  喝了一杯果汁,蒲苇站起身。不习惯的拉了拉身上的晚礼服,走向阳台。宴会的空气闷得让她感到窒息。
  今晚,她身穿紧身连衣晚礼服,鹅黄色的晚礼服,将她完美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她与连如斯携手一出现在宴会厅内,便成了全场的焦点,甚至有些人在切切私语,议论着她到底是不是连如斯在外包养的小三。
  蒲苇想,没错啊,她就是被他包养着的小三,那又怎样?
  蒲苇凝望着阳台外的夜景,b市万家灯火尽收眼底,不禁让她心底的闷意一扫而空。
  川流不息的车阵,变成了一点一点的灯光,有的缓慢移动着,有的快速而过,有的紧密串连如金链,有稀疏点缀如星辰,一切是如此的渺小又美妙!
  其实b市的夜景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