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鸣死了
  蒲鸣死了。
  连如斯所说的出差便是到监狱去办理后面的事宜。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蒲苇说这件事情,蒲鸣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所幸的是,警察局那边是先致电给蒋乐芳,所以他才能把消息给瞒了下来。
  他刚好是要过来监狱这边办理接下来的事情,所以才那么轻易的答应给蒲苇跟着许若云去马场,不然他是绝对不可能让蒲苇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他接着蒋乐芳到监狱时,蒋乐芳已是哭到不能自己。
  “法医那边已经是确定是自杀,你们可以把他的尸体带回去火化安葬。”警察将鉴定报告递到连如斯的手中,口吻没有任何感情。
  连如斯看了几眼手中的报告,上面还有法医的签名和盖章,是假不了。
  皱着眉头,他莫名觉得自己的胸口一窒,一股好似被针扎到一样的疼意自身上的每一处传来,教他叹了一口气,扶过一旁的蒋乐芳。
  “上个月,我还来探望过他,跟他说过苇苇要跟你结婚的消息,他还要你好好照顾苇苇的,好端端的……怎么……怎么说走就走了……”蒋乐芳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一个事实,上了车后一直直掉泪。
  连如斯心里也说不什么滋味,感觉的心脏位置好像被大石头压着一样,教他难以喘息。
  想着,他还在上一个星期查了一点事情,过来找他谈话。却不想……
  他思绪缥缈,回想起了上一个星期过来探望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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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计是因为蒋乐芳跟蒲鸣说过他要跟蒲苇结婚的消息,所以当蒲鸣见到自己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惊讶的神情,而坐下了下来,神情也是淡然的。
  “蒲先生。”他还是依旧这样唤蒲鸣,唤伯父对来他说有点陌生,要是跟蒲苇一样唤他为爸爸,更是不习惯。
  因为,他还真没叫过别人做爸爸。
  而蒲鸣倒是毫不在意他唤自己为什么,凝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多年没见,他倒是变了不少,褪去了以往那略带青涩的眼神,变得沉稳内敛。想来,自己女儿的眼光到是真的不错。
  “我听说了,你和苇苇要结婚的消息。”他神情淡淡的,少了往日的严肃,苍老了不少。
  连如斯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着,忽然有点教他难以开口,他轻咳了几声,手放在桌上,眼神也变得无比的坚定,“蒲苇就放心的交给我,我一定会护好她,不让她受半点苦的。”
  “这一点,我是完全相信你。”蒲鸣微微一笑,“我相信苇苇的眼光,那丫头从小到大,不论是挑玩具还是挑衣服,她的眼光我都信得过,所以当初才没有反对你交往。因为我也是相信你的为人,才聘请你当苇苇的家教。”
  可以说,若是没有蒲鸣当初那一个决定,他和蒲苇可能就没有现在,当初也不可能会在一起。
  对于这一点,连如斯对蒲鸣是充满了感激,感激他从没有因为他的家境而看不起他,感激他从不反对他跟蒲苇在一起。向来不会嫌贫爱富之人,往后定会有好报的。
  “谢谢您对我的信任。”不过,他今天来找他,除了是要与他说,他和蒲苇的事情,还有别的事情想找他,“蒲先生,我今日来除了通您,我和蒲苇要结婚的消息,还有一事,我想问清楚您的。”
  蒲鸣大概是猜大了什么事情,直摇头,“你不要问我当年的事情,没有任何隐情。你往后好好照顾苇苇便好了,至于乐芳小祁,你若是愿意的话,也请帮我照顾好他们。”
  “这个是自然的,蒲先生您当初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与蒲苇结婚,蒲苇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蒲苇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所以,蒲先生,我需要您的合作,我才能救您出去。”
  蒲鸣听到这话,怔愣了几秒,随即有些不自然的笑了起来,“救我出去?如斯,你当这个世界上没有法律,还是以前古代的时期,花点钱就能救一个被判终生坐牢的人出去吗?”
  像是料到蒲鸣有这般的反应,连如斯放轻了声音,“蒲先生,据我这几年调查的资料来看,其实您根本无心去吞下那么多钱,不过后面有人威胁您。说是陷害的话,也谈不过去,毕竟像您一步一步走上那一个位置的人,没有该有的智商与手段的,可是早就败了下来。”
  “如斯,你什么都别做,也别查,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蒲鸣握紧了双手,神情凝重,“你只需要好好跟我女儿过日子,若是愿意就帮我照顾好苇苇的妈妈和弟弟,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他越是不让自己去查,连如斯越是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
  “蒲先生,您越是不让去查这件事情就代表了这件事情越是有问题。”连如斯沉声继续道:“到底其中有什么隐情,让您愿意这样让您的家人在外遭受白眼,让您爱的妻子和子女受那么苦,这事情比您的家人都要重要吗?”
  “至少那样,他们是安全的。”蒲鸣深吸一口气,继续劝道:“你听我说,如斯,不要再继续追查我的事情,你和苇苇就好好过日子。”
  “可我已经答应了蒲苇,我一定会救您出去!”连如斯一张俊美的脸庞上满是坚定。
  让蒲鸣的心小小的震撼了一番,眸里快速地掠过一抹赞赏,随即一脸严肃地道:“那就告诉她,我罪有应得,根本就没有办法救得了我,我想苇苇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因为这事情而跟你闹翻。”
  连如斯的眉头微蹙,“罪有应得?我查到的证据可不是那样说,蒲先生,当年那件事情是不是与宋立辉和苏震南有关系?”
  这话一出,蒲鸣立即腾的一下站起身,而后发现自己的反应过与激烈,便再一次坐下,脸色很显然已是变了,“如斯,我让你立即停止调查这事情!”
  “看您这反应,还真的是跟那俩人有关系了。”他所才猜想的果然没错。
  那一次,他在苏震南书房所看的一张旧照片,上面的人正是蒲鸣,苏震南和宋立辉三人。这三人明显的就是旧相识,可是在他所知道的是,三人的事业各有不同,当年不过是蒲鸣较为出色,但是却从未听说过三人是相识的。
  甚至还有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三个人原来是认识的。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或者从小认识的朋友,没有问题的,让别人知道也没什么,可是偏偏他们三个人就是隐瞒了他们三个早就相识的事情,那就说明了。他们三个人肯定是有问题的!
  “不管是不是有关系,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宋立辉是你的父亲,你在调查这事情的同时,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若是你的父亲真的跟这件事情有关系,你还会继续调查下去是吗?”
  连如斯的心震了一下,随即坚定的道:“他是我父亲又如何,我根本没打算认他,若是他真的做了伤害您的事情,我也绝对不会有私心放过他的!”
  “如斯,你冷静一点,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你听我说,不要再继续插手这件事情。”
  连如斯下定了决心是要救他出来,所以根本就不听蒲鸣的劝说,“蒲先生,您若是为了蒲苇和您的妻子好,您就应该将当年的实情说出来,而不是一味的包庇其他人,伤害了自己伤害了家人。您知道蒲祁现在还是患着白血病吗?他七年前就已经得过一次。我想这种消息,蒲夫人是不会告诉您的。她向来都是一只报喜不报忧的人,她过来见您,也绝对不会跟您说这事情。”
  “小祁他……现在怎样了……”这事情,蒲鸣的确是不知情,蒋乐芳过来从没跟他说过,“他有白血病……那……”
  “现在他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连如斯顿了顿,继续道:“您可以想象吗?当自己的父亲坐牢了,弟弟生病了,她那时不过是一个才二十岁的女孩子,她有那么的无助。而那时候……我也因为一点误会也离开了她,那几年,她是有多难过,过得有多苦,蒲先生您可以想象出来吗?一个从小就被你捧在手掌心长大的女儿,突然间要承受那么多的事情,您只顾着所谓的罪有应得,完全没有想过您的妻儿接下来要怎么生活……”
  “别……别说了……”蒲鸣沙哑着嗓音打断了他的话,眼眶烫得发红,“是……是我对不起他们……是我……只为自己,从来都没想过他们接下来的生活……不过,这些都过去了,如斯,我请你替我好好照顾他们……”
  “蒲苇一直觉得您不会那样做,她与我说过,她恨过您一段时间,每天都在想着您为什么要犯那样的错误,明明家里什么都不缺了,她也没想过自己到底要有多大富大贵,可是您却教她彻底的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