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实了他想的
  钱石头走到了苹果园,一进办公室大院,他看见李铁拐正在他那半个院子坐着,“四眼”狗正围着他摇着尾巴,并眼巴巴地看着他吃东西。
  李铁拐嘴里啃的是一个烧鸡腿,他咬一口烧鸡腿喝一口酒,手里拿着的酒葫芦举过了头,喝罢他道:“‘四眼’啊,你的鸡大腿不是吃了么?我还没有吃,你做狗可不能这样啊?你要是这样就太没水平了,你知道这叫啥么?你这就叫多吃多占,不好,一点儿也不好!”
  “四眼”听着李铁拐的话,就唧唧地叫着,咕噜咕噜地咽着口水,眼巴巴地看着李铁拐,使劲地摇尾巴。
  李铁拐就又仰起脖子喝一口酒,啃一口鸡腿,道:“‘四眼’啊,你真是,你那大嘴一下、两下就把一个鸡腿给吃了,你也不怕给噎着,我,我还没吃呢!不行,不行,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多吃多占啊!你不能不给我讲理啊!”
  “四眼”瞪得两只眼圆溜溜的,张着嘴,吐着长长的舌头,唧唧地叫着,那意思是:求求你,求求你了,叫我吃一口吧,你看我都流口水了!
  李铁拐仰起头只顾喝酒,他根本不理眼前唧唧叫着的“四眼”。
  钱石头看着李铁拐有些可笑,要说他也没有喝醉,怎么他跟狗这么的说话啊?他上前道:“铁拐叔,你就叫狗吃点吧,你看看这狗多可怜!”
  李铁拐正喝着酒,见是钱石头,就笑笑道:“是石头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又道,“这‘四眼’不能惯,你看它多不讲理,一共俩鸡腿,它一个,我一个,可它一下两下就吃到了肚子里,我这个才吃了一口,它就瞪着眼又跟我要。”
  钱石头呵呵地笑着道:“你就多叫它吃点嘛,‘四眼’平时对你有多好!”钱石头的话还没说完,那‘四眼’唧唧地叫着,它一点儿也等不急了,趁李铁拐跟钱石头说话没注意,它一下站起来,一口叼住李铁拐手里的鸡腿,去一边吃去了。
  李铁拐骂道:“日你娘,你个‘四眼’抢嘴吃,不要脸!”
  那“四眼”也不理,一吞两吞把那鸡腿就吃没了。
  钱石头哈哈地笑着道:“铁拐叔,你看看,你还不如直接叫‘四眼’吃了呢,那样‘四眼’还能值你一个人情!”
  李铁拐也笑了,他把酒壶重新佩在了腰上,道:“石头,你来了?我也刚从外边转回来,”又道,“你月娥婶炖了一只鸡,把俩鸡腿都给我了,你快去屋里吃吧!”
  钱石头道:“我不吃。”
  他们正说着话,月娥婶从屋里端着一盆鸡还拿着一双筷子,一瘸一瘸地出来了,道:“石头啊,快,我炖了只鸡,趁热吃吧!”
  钱石头看着月娥婶一瘸一瘸地走来,赶紧上前去接住,道:“月娥婶,我不吃,你们留着自己吃吧。”
  “嗨,看你,还客气,刚炖好的,快吃!”月娥婶说着拿了一个板凳也坐了下来。
  钱石头把那盆鸡放到一个小桌上,用筷子夹了一块吃着道:“铁拐叔,我来这儿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李铁拐道:“有啥事儿你说吧。”
  钱石头道:“这天已是秋季了,天干地燥的,你看看我们这秋季防火怎么弄?”
  李铁拐想想道:“这秋季防火嘛,要说也没啥好办法,就是咱多操心呗!”又道,“每天把主要的地方,边远的地方,多转转,再了就是晚上我们也要往那关键的地方多转几遍,发现火情及时处理掉。”
  钱石头道:“铁拐叔,我是怕那李铁拐、老蛋他们一时兴起再来捣蛋,他们俩可是个没准的*。再说了,这一段时间村长张有德一直跟我施加压力,他曾经说过,我们的果园他一句话就给收了。我现在就怕他从中作梗!”
  李铁拐听钱石头这么说,觉得也是,那村长张有德始终对钱石头耿耿于怀,他收回不收回果园,只要他发坏,他肯定叫他的外甥来捣乱,上一次果园失火就是他叫李二彪干的。这又到了秋天,他会不会再来啊?他挠挠头道:“石头,我们一定要加强防范,我和牛强强、王柱子一定要搞好巡逻,绝不会叫果园受到损失的。”
  钱石头听李铁拐这么说,心想,别的也没啥好办法,只好这样了,他道:“铁拐叔那我们一定要多操心啊!”|
  他们说着话,李铁拐老婆王月娥也插不上嘴,她听了会儿,就回屋里去了。
  钱石头看着月娥婶一瘸一瘸地走着,跟李铁拐道:“铁拐叔,这段时间我月娥婶的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现在心口也不憋闷了,喘气也匀乎了,总之没事了!”李铁拐道:
  “没事就好,你们这岁数越来越大,腿脚又不好,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钱石头道。
  李铁拐道:“那是,那是。”
  说到这里,李铁拐从身上摘下酒葫芦,仰起头“咕噜”喝了一口酒,叹口气又道:“要说你月娥婶这脾气我也没办法,她有事没事的就喜欢翻老账,你说说,我跟你春香婶离这么远,又不在一块地里干活,可你月娥婶一弄就提起春香,提起春香吧就跟我生气,我知道她身子不好,不愿意叫她生气,不管她发多大的火儿,我是死活不吭气!”
  “不吭气就对了,铁拐叔,你是个男的,你就应当让着点我月娥婶,你看她一天天的,瘸着个腿给你做饭容易吗?你可千万别惹她生气,要是气病了,她难受不说,你也跟着受洋罪!”钱石头说完,又道,“对吧?”
  “谁说不是啊?”李铁拐说完,仰起脖子又“咕噜”喝了一口酒。这时钱石头突然看见李铁拐的心里在想:要是春香那脾气就好了,要是春香那脾气我就喜欢了,你看看我这疯婆子,她那倔脾气,一弄就拧我,一弄就骂我,整晚上整晚上地骂,她不消停啊!
  李铁拐想到这里,他又“咕噜”喝了一口酒,心里想:要是这样说还是春香好,你看春香长得多好啊,长得喜兴不说,还招人待见。他想着想着就下道了,他想起了在蔬菜大棚里干活的那些日子,那些日子确实叫自己开心啊!每天看着春香不说,有时候在没人的时候,还能上前去摸摸春香的手,还能那样一回,多爽!可现在,整年四季别说摸春香的手了,就连看一眼春香都不能,嗨!
  钱石头看见李铁拐心里这么想,就觉得这李铁拐真是改不了那种流氓习性,他怎么就觉得春香婶那么好啊?他怎么一见春香婶就没命了啊?怨不了月娥婶骂他呢?怨不了月娥婶拧他呢?怨不了月娥婶生他的气,都气成了心梗了啊!我看他是死不悔改了!
  想到此,钱石头为了证实自己看到的是否是真的,就笑着小声道:“铁拐叔,你现在是不是还想春香婶?你是不是还想你和春香婶在一起干活的情景?”
  李铁拐听钱石头突然这么说,一下子愣住了,他楞了半天,道:“我说石头啊?你咋知道我想的是啥啊?”
  钱石头呵呵地笑道:“铁拐叔,我不但知道你刚才在想春香婶,我还知道你刚才在想,过去你们在一块干活的时候你摸春香婶的手。”
  李铁拐听钱石头这么说,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大声地道:“我的娘啊?你咋这么说啊?你看见我心里想啥了啊?难道你这么聪明?你是聪明啊还是有特异功能?”
  钱石头呵呵地笑着道:“啥特异功能啊?铁拐叔,我是逗你玩的,”又道,“我可跟你说啊,以后你不许想春香婶,你一定要好好地对我月娥婶!”又笑着道,“我说咋我月娥婶生你的气?原来你跟我月娥婶同床异梦,你呀你,你叫我怎么说你啊!真把月娥婶气出病来,你就后悔了!”
  李铁拐听着钱石头的话,虽然钱石头是在笑着说,但他能感觉得出来,钱石头说话的分量,他想,这钱石头真是脑袋瓜聪明,他看事情就是准,他直接能看到你的心里!要不他在牛背村干大棚菜,种果园呢?他的脑袋瓜就是好使!
  李铁拐刚想到此,就被钱石头看出来了,钱石头笑着道:“铁拐叔,不是我脑袋瓜好使,是我一心一意地在干事啊?你不知道,我干这大棚菜和果园,费了多大的劲儿?我整晚上整晚上睡不着啊!”
  李铁拐又一惊,道:“怎么?神了啊!石头,我刚才想的你脑袋瓜好使你都看出来了?你是咋看出来的?你是不是有啥特异功能啊?怎么我心里想啥你都能知道!”
  钱石头道:“我哪知道你想啥啊?真是!”
  李铁拐还是诧异道:“坏了,坏了,石头,你真厉害!你真可怕啊!那我以后通着你还敢瞎想吗?那我想啥你都能知道,那我还有啥秘密吗?”
  钱石头站起来,笑笑道:“你呀!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又笑道,“只要老老实实做人,心地光明磊落,你怕谁啊?”说完,往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钱石头走了,李铁拐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凳子上,他似乎有些傻了,这石头都能看到我的心里,这,这真不敢想啊?他想起刚才他心里还想起了那时跟春香那个,这,这钱石头一定也看到了,想到这里,他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