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脱光了……
  白杨想过匿名寄给莫凌,或者假装不经意让他听到,但最后却将录音笔直接摁给他听:“我不想你被骗!”
  她还是想光明磊落地赢。
  白杨挺直了脊背,目光灼灼地锁着莫凌,他正在埋头玩着军事积木。
  两人距离不到一米,可白杨觉得他俩之间被筑起了一堵无形的高高的墙。她拼了命地想摧毁它,莫凌却在对面冷漠地不奢自己一眼,甚至,余光都散不到自己这里。
  何其的讽刺。
  两人每次见面都在有莫天成的家里,这次也不例外。白杨多次想方设法去他的私人别墅,可惜,那里对于她来说,成了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及。
  那么简单的一个愿望,竟然成了永远无法企及的梦!
  “你,多管闲事了!”莫凌听完,脸上依然冰冷如霜,“出去!”
  莫凌的声音非常的有磁性,但却带着刀子般狠狠刺入心脏,又缓缓抽离出来。
  白杨的心一阵一阵地疼,她好像置身于孤鹜落霞,枯藤老树昏鸦的景致中,头顶盘旋秃鹫与乌鸦,嘴里唱着哀鸣的声音,入耳揪得人心一颤一颤的。
  当初那个溢满柔情似水的眼神早已不复存在,自己到底还期盼些什么,飞蛾扑火,还是自取屈辱吗?
  白杨微微扬起头,不让泪水流下。前段时间,自己主动找他,他却没有向往常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心里燃起了希望之火。
  可后来才知道,莫凌只不过是以她为挡箭牌,保护那个女子罢了。
  对此,她跟明镜似的,可又有何用?自己在他面前真的低到尘埃里了。
  此刻,莫凌那毫无温度的指令,就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白杨整个人顿时冰冷彻骨。她精致的脸上掠过一丝悲凄,优雅得体地转身,眼泪却汨汨地流下,然后踏着掉落在地的眼泪,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可她终究不甘,还是折了回来。她用手抹掉眼中打转的泪水,捋了捋思绪,然后无比压抑地问道:“你不生气?”
  如果不生气,那就代表并不是那么的爱。爱是自私的,自己的付出,总归希望得到相同的回报。
  “你想表达什么?”
  莫凌微微歪头捣鼓着一个多边形的积木,目光聚焦在积木上,不冷不热地吐出几字。
  “如果你的心没有因她的话而掀起一阵波澜,证明你的爱……哦,不是,你对她的情谊也只是流水浮萍罢了。如果你为之怅怅然,有锥心之痛,那她这样无所谓的态度,你就没必要在心里留她一点位置。”
  白杨捻着衣角,不自然地揉搓着,她富有弹性的唇角一牵,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手指间的戒指还紧紧地箍着,就像一个魔咒一般紧箍着自己的心。
  自己是否如珠三角个别地区里的自梳女,当众束发,杜绝男人的接近,只为内心求而不得的爱。
  “左右与你何干?”
  莫凌漠然地回了一句,伴着窗外忽然响起的闷雷,似刀般劈向了那美丽娇娆的女子。
  白杨的心猛烈撕开,潺潺流血。耳边雷声一阵紧似一阵,互相追击着。
  白杨的心倏然一沉,冲过去紧紧抱住了莫凌的腰,将脸贴在他冰冷僵硬的的脊背上。
  “不管你的心在哪里,我都不在乎。我只要陪在你的左右。我爱你,爱到了骨髓里。我可以为你做一切。”
  终于鼓起勇气把心里那句话说出来了,白杨的心不再被一根丝弦吊着,它终于回归原地了,就像远航的鸟儿归巢。
  “你该清楚,我是个没心的人。不会为任何女人停留。也不需要女人陪伴左右。”
  莫凌听着白杨的话,却不自觉地联想到了陈甯,他的心就像旋转的陀螺般,急速向黑暗的深渊坠去。
  面前的女子就像一朵洁白如玉的莲花,她拥有着宜人的香气,从金色花蕊中弥散开来,沁人心脾。
  她未被世俗风雨浸染,这个社会残酷的社会法则她也并没渗透。
  她的世界里,一旦爱了,就是搭上全世界与生命。身旁掠过的风景,不管再美,也只是陪衬。
  “是只对我无心吧。”
  白杨满腹的愁绪化作良久的沉默后,她扯出苍白无力的笑容,鼻尖闻着浓厚的雄性气息,阖目发怔。
  莫凌的目光凛冽而坚韧,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森冷,他用力掰开白杨交叉于自己腹上的双手,,无情地将她推至一边。
  “对所有女人,包括你。”
  莫凌刻意将后面三字咬重了,可他不知道,那每一个字都如万重的锤子,一锤一锤地打在她心上,将其打得粉碎。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
  白杨拼了命地摇头,竭斯底里,低咆的同时,眼角缓缓滑落克制不住的泪珠。
  “请自重。”
  莫凌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随即浮现出了烦躁与厌弃,神色有着晦暗的决然。
  白杨在泪水簌簌的余光里,瞥见了他眼中渐渐凝聚得浓重冷气,全身的力气骤然被抽光。一股尖锐的疼痛瞬间袭来,针针扎在心头。
  她呜咽着抽泣着,像午夜孤魂野鬼的哀鸣,缠缠绵绵,不绝于耳。
  莫凌紧蹙着眉毛,思绪混乱不堪,他转身要离开,却被白杨一把堵住了门口。
  她眼中带着闪烁的泪光,眸光中却异常的坚定。
  莫凌倒退两步,声音沉沉道:“你要干嘛!”
  白杨带着决然的泪光笑了,她眼光直至地盯着莫凌淡漠的面容,手发抖着解风衣上的扣子,脱下,滑落,再脱下滑落。一层一层的衣服被她剥开,露出了含苞待放的鲍蕾,水润坚挺,纯白无暇。直到裤子也滑落到脚踝。
  白杨从来不是个放纵的女子,她有她的坚持与矜持。她一向以自尊自爱要求自己,也从未为爱妥协过。
  只是到此时她才明白,那时只不过是为没有遇到让自己刻苦铭心之人罢了。
  真爱了,所有的自我约束都成了计谋,一旦这计谋无用,自我约束也变得黯淡无光。
  褪去色彩的原则,终究被摒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