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她和他的将来
  “小胭,我可以不受旁人摆布,但很多事,积沙成塔,会对我们很不利。”
  “杜雍,我不明白,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小胭,不要问那么多,按照我说的去做,好吗?就当是,为了我?”
  “……好吧。”
  就当是,为了他,为了她和他的将来!
  陈胭去开陈家内部会议的时候,杜雍在明舒园里,等待她的归来。
  书房里,杜雍正在处理公务,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杜雍回头一看,是杜老夫人的来电。
  “喂,母亲。”杜雍接起手机,温和而恭敬地开口。
  “阿雍啊,在家还是在公司?吃过饭了吗?”那边,老夫人的声音平静祥和,带着慈母的问候,让杜雍微微扬起笑脸。
  “吃过了,在家里处理公务。”杜雍回答。
  “哦,那小胭呢?”
  “她出去了,母亲是找她,还是找我啊?”
  “呵,找你!怎么听着有点吃醋的味道呢?”老夫人呵呵地笑,打趣儿子。
  “唉,儿子总希望母亲是最关注最疼爱我的。”杜雍笑道。
  “呵呵,你这孩子,母亲自然是最疼你,最关注你的了,不管是什么,给你的都是最好的!”老夫人笑着说。
  这样母慈子孝的对话,却让刚刚还带着笑容的杜雍,渐渐隐去了笑意,母亲的话中话,他怎会听不出?
  “陆嫣然小姐,你见过了吗?”感觉到了杜雍忽然淡下去的情绪,老夫人也不绕圈子了,直接问出了打电话来想知道的问题。
  “见过了,在公司里。”
  “陆小姐出身名门,她家里是经营服装百货的,生意做得很大,陆小姐本身也很优秀,说话行事,都进退有度,非常地好。你有空啊,多跟她聊聊,或许会有不一般的乐趣。”老夫人在那边柔和地说着。
  “母亲,我会的。”杜雍的声音依旧平和,但是他的脸色,却已经不太好看了。
  “阿雍,母亲知道你喜欢的是小胭,我也很喜欢她,可是身为杜家的人,不能仅仅凭喜欢做事,更多的考虑大局。你也不要怪母亲不向着你,我给过你们机会,可你们让我失望了,我也只好这么做了。陆小姐非常的好,我希望你能上心,当然,如果陆小姐无法让你满意,没关系,母亲这边还有非常多优秀的女孩人选,我们一个一个的见。如果小胭有意见,你不好说,我来跟她谈……”
  “不,母亲,小胭没有意见,陆小姐我会好好相处的,请您放心吧。”杜雍眉头一压,头一次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冲口而出,急促而粗鲁地打断了母亲的话。
  “哦,那就好。你放心,我不反对你和小胭的来往,嫣然也会明白事理,家族之间的相互扶持,才是最重要的。”像是为了安抚杜雍,老夫人说了这句话。
  结束了和老夫人的通话,杜雍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母亲已经是在威胁他了,如果再拒绝,她会直接找上小胭,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那就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家族!家族!
  他为杜家做了那么大的贡献,到头来连娶个心爱的女子都不能够,是他还没有把握杜家生杀予夺的大权吗?
  不是!
  只是他念着母亲不似亲生胜似亲生的恩情!
  如果没有杜老夫人,他达不到现在的高度,至少现在这个年纪达不到。他的气度、他一身的素养,他的能力都是杜老夫人资助培养的,没有她,他现在什么都不是,更别说那真心实意的爱护。
  杜雍有一万种强硬的手段让杜老夫人妥协,可他不愿意那么做,他不愿意伤害母亲,哪怕一丝丝,他希望,母亲愿意接纳小胭,让她成为自己今生唯一的伴侣,而不是让他家族联姻,让小胭成为他的……小三。
  “小胭,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我们无可挽转啊。”杜雍疲惫地靠在皮椅上,闭着眼睛,深深叹息。
  事情超乎想象的顺利,陈家那边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开完会的第二天,就派人过来和陈胭接洽签合约,包括承诺一周内向外公布陈胭的身份,每年将陈家所有家族产业的10%的利润分给陈胭。
  合约是杜雍带着他的法务团亲自把关,还将利润这一条修订了一下,按照当下市场价值换算,把每年10%的利润,换成了每项家族产业20%的股份,
  在这一点上,陈家派来的人,和杜雍据理力争,最后,双方各退一步,陈胭可以拥有20%的股份,但只有分红的权力,没有参与经营、决策的权力。
  至此,陈胭得到了陈家所有家族产业20%的股权,每年分红不下九位数!她还会在一周之内,成为上流社会陈家的三房嫡亲小姐,跻身上流社会,再也没人敢说她只是来自玛港的普通女人,再也没人敢说她是攀附了杜雍,才有今天的名声和地位,这就是家族的力量!
  陈胭得知这一消息时,正在繁花公司的办公室里,认真看着各种财务报表,头昏脑胀,身边是公司里派来辅助她的首席财务官费司!
  “呵,陈家三房嫡亲小姐?还得说得这么清楚!厉害!”陈胭扯了扯唇角,很是不屑地讥讽。
  “胭,你怎么了?”
  费司是英国人,有着一口浓重的伦敦腔,他个子不高,眼窝深陷,蓝色的眸子深邃如大海,任何财务漏洞在他眼里都无所遁形,是杜雍特意找来给繁花这边用的。
  他目前正在努力学习华文,语调听着非常别扭,正宗的西式华语。
  事实上,股权也好,身份也好,陈胭都不感兴趣,她甚至希望快点把翡翠交出去,跟陈家人撇清关系,还她一个平静的生活。
  可是,那样不行,戏还没散场,她还得继续演,演那个小人得志便猖狂的嚣张女人,演那个狮子大开口索取了那么多东西的贪婪女人,她只是演员,导演,是杜雍!
  他不叫停,她不能停!
  “不,没什么,我们继续吧。”陈胭掩去眼底的厌倦,低头继续看报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