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台阶
  她爹发现她被绑架了,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来救她的,在此之前,她只要保住自己的清白就好。
  思及此,她擦擦眼泪,委屈道,“倒也不是,只不过,大当家要我做压寨夫人,总得三媒六聘去我家提亲吧?女人嫁了人就是一辈子,大当家要是真的喜欢我,不会连这点都做不到吧?”
  提亲?李寄哼了声,“麻烦!你见哪个土匪娶媳妇儿提亲的?”
  花弥生觉得,徐娇娇这样的千金小姐,很容易犯一个毛病,那就是——自以为是!李寄是什么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样的人,你跟他讲三媒六聘那一套,那人家费劲巴拉的把你抢上来做什么?因为徐娇娇的这一番话,花弥生备受连累,跟徐娇娇一起,被关了起来。
  也由此可以看出,李寄压根儿就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可花弥生不明白,难道是自己表现的还不够顺从,还不够主动,还不够让李寄放下戒备吗?为什么连自己也要被关起来?柴房简陋,到处都是灰,徐娇娇无处下脚,寻了个干草堆站着,这样站着虽然累,可至少不会弄脏衣裳。“喂,你是因为什么被抓来的?”
  沉默许久,徐娇娇终于忍不住开口。
  花弥生正绞尽脑汁的想法子脱身,冷不丁被徐娇娇叫一声,先前有些明朗的思路瞬间化作一缕烟,飘飘摇摇飞走了。
  她原本就有些火大,眼下再回过头想刚刚罗列出来的计策,竟是一个也想不起来了。“跟你一样。”
  她懊恼的叹气,想想家里的老爹,急躁脾气上来了,因此声气儿也不大好。
  徐娇娇没空在乎她什么语气,她就是震惊——这些土匪都是瞎子吗?抢她还说得过去,可花弥生这样的,那得是多想不开才能看上她?花弥生听她到抽气,忽然就计上心来,招招手让她靠近些。
  徐娇娇不愿意,“你干什么?有话就过来说。”
  花弥生两步迈过去,低声问她,“想不想离开这儿?”“当然想!”
  徐娇娇毫不犹豫的点头。“我有个法子。”
  花弥生附在徐娇娇耳边嘀咕了一阵,说完了,满怀期待的问她,“成吗?”“不成!”
  徐娇娇严词拒绝,可转头看见花弥生这张脸,嘴里那句“你自己怎么不去”
  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事儿好像真就得她去才行。
  可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我的名声就毁了。”“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你放心,出了山寨,我们就是陌生人。”
  徐娇娇低头绞着手指,“那也不行,我害怕他。”
  花弥生苦口婆心的劝,“你想啊,你长得这么好看,别说男人了,我一个女人看了都心动,那大当家一介土匪,见识浅薄,这辈子肯定就没见过比你还漂亮的女人,你只要跟他好好儿说两句话,再给他倒杯酒,他肯定就高兴疯了,到时候他喝了下了药的酒,至多两碗就晕过去了,根本就没机会占你便宜的。”
  徐娇娇还是摇头,“他喜欢我还把我关在柴房?”“他不喜欢你会叫人把你绑来做压寨夫人?”
  这样好像也说得通。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爹估摸着还不知道她被绑来了土匪窝里,她被关起来,除了在李寄生辰上有机会离开之外,的确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那......咱们两个都被关起来,你去哪儿弄蒙.汗药?”
  花弥生胸有成竹道,“放心吧,这都不是事儿,我有办法。”
  徐娇娇生平最狼狈的一次应该就是在地上打滚的这一次了。
  她身上的华云锦百两银子一匹,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这身衣裳从铺子里拿回来不过两日,现在要她穿着这身衣裳,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儿,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不过为了她们的计划,为了能逃出去,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花弥生在柴房里大喊大叫引来轮班看守,指着地上打滚的徐娇娇道,“快!她肚子疼,需要看大夫!你们快找大夫来!”
  那两个看守不敢怠慢,毕竟是要做压寨夫人的人,可也不敢擅自做主,万一耍什么花招呢?于是又叫来了小五,找小五拿主意。
  小五一人脑袋上敲了下,“傻啊你们?还不赶紧去请大夫?”
  花弥生暗暗冲徐娇娇比个大拇指,徐娇娇看到了,更加卖力的演起戏来。
  山寨里有大夫,还是个儒雅的先生,五官端正,生的面善,左肩上挎着药箱,不紧不慢的赶来,睨了眼地上打滚儿的徐娇娇,摸着光秃秃的下巴问,“怎么了?哪儿疼?”
  徐娇娇装了半天,早就筋疲力尽,这会儿不用装,自然就气若游丝,“肚子疼......”
  大夫替她号脉,一边号脉一边问她有无什么病史。
  花弥生递给徐娇娇一个眼神,徐娇娇想了想,开始胡诌。
  她看着大夫的药箱,里头装着好些瓶瓶罐罐,徐娇娇为了给花弥生拖延时间,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就是不往正题上说。
  边儿上的小五都急了,“你有什么病就说啊,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到底是哪儿疼?”
  花弥生怕再这么下去暴露了,在边儿上嘀咕了句,“女人身上的毛病,只能说给大夫听,你在这儿不合适。”“怎么不合适了?我是替大当家问的。”
  肯定不合适,你在这儿,我怎么下手啊?花弥生心里腹诽,必须得想法子把他给支走,刚要开口,大夫发话了,“你出去吧,这儿有我呢。”
  小五依依不舍,“可是......”“你要是想知道女人身上有什么毛病,我告诉你,咱俩出去单独说。”
  花弥生豁出去了,拉着小五就往外走,小五看见她就够,不等她过来拉,已经一阵风似的闪了出去。
  没有外人在了,大夫老神在在的抚一把光秃秃的下巴,笃定道,“姑娘可是身上来了月事?故此腹痛难忍?”
  人家大夫给了台阶,徐娇娇就坡下驴,一叠声说是,“不知大夫可有法子能......”
  她看见花弥生把手伸向药箱里的小罐子,咽口气,临时改了后半句,“能好好儿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