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就开始做准备了
  花弥生说她趁柳潞麟不注意,砸了柳潞麟一下然后跑出来的,李寄原本想着只要能让花弥生出来作证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很多,可转念一想,若是让周祝知道,那她的身份不就暴露了,所以只好作罢。
  所以接下来只要提审盐场令就行了。
  关押苏玥跟盐场令和盐场令夫人的地方看押并不很严密,一来是分不出那么多人手,二来,他想,大约是李寄太过自信,觉得没人能从他手上把人救出去。
  柳潞麟假装侍卫混进去之后找到苏玥,苏玥看见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还能笑问一句,“来了?”语气寻常的像是在问你回家一样。
  柳潞麟满脸担心,“你怎么也被抓起来了?没事吧?他们没对你用刑吧?”
  苏玥站起来,身上仍旧是身为大小姐的体面,“我们都低估了李寄,他这个人一点儿也不傻,偷偷跟着我找到了赵府,还看见我去找账本。”
  “账本?你当初不是说没有账本?”
  “你急什么?你不是也不相信我说的吗?要不然今天也不会来这儿。”
  柳潞麟脸上一哂,“原来我对你来说就这么不可信。”
  苏玥笑了下,门内伸出手,在他手上握了下,“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不是我不相信你,你也同样不相信我,我们之间有利益牵扯,一旦牵扯到利益,我们之间的那层关系就变得十分脆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就算是再相信你也总得给自己留条活路不是。”
  柳潞麟把玩着她手指,觉得有道理,点点头,“所以你是拿到了账本的,打算用来威胁我是不是?”
  “怎么可能呢?我的心到底还是向着你的。”她慢条斯理的,提出条件,“只要你能救我出去,我就把账本交给你。”
  “救你出去?你爹娘你不管了?”
  苏玥道,“我只有出去了才能救他们,我们之间的信任实在是不堪一击,我要是现在交出账本就等于是把所有筹码都给你,你出去了大可不管我,你说得对,我确实信不过你,所以总要我们互相掣肘才行。”
  柳潞麟心中一想,她说的不错,她比她爹要聪明得多,确实也是不好糊弄,与其这么僵持着,不如先把她救出来,等拿到账本之后再说别的。
  交易合理,他同意了,“入夜之后,我来找你。”
  他刚离开,李寄派来拿人的人就到了,人从苏玥面前经过,带走了盐场令。
  父女两个牢中对视,苏玥叫了声“爹”盐场令点点头,两人眼神交汇,彼此已经明白各自都是什么意思。
  李寄做的什么打算苏玥现在也摸不准,只能先等等看了。
  盐场令被带到李寄面前,一见了李寄就大呼冤枉,这个词这几天李寄已经听得一耳朵茧了,压压手叫他先别忙喊,“我今儿不是为了私盐的事情找你的,找你是为了别的事。”
  盐场令一听,这事儿有缓,忙道,“那殿下找我来是所谓何事啊?”
  李寄开门见山,“这宅子不是你的吧。”
  盐场令愣在当下,许久才反应过来李寄说的是什么,“殿下何出此言?这里怎么就不是真正的苏府了?”
  “你还跟我这儿装呢?”李寄耐心不佳,指着他站起来,“你用你夫人的姓氏,给新府落匾,上面写的是赵府两个字,那才是真正的苏府吧?”
  这都得益于出宫前那位内阁大学士教的好,巧的是那位内阁大学士正好姓赵,第一次去教他的时候就说自我介绍时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李寄记性好,让他当场写下来他未必记得住,可字跟字之间长得像,他认还是能认出来的,至于后面那个“府”字随处可见,就算不认识猜也不难猜出来。
  盐场令没想到李寄会查到那儿去,一时无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寄为了叫他心服口服还说出了地址,“你要是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已经叫人去你附上找地契了,这儿破烂地方应该只是你们为了应付我临时买的吧?经常住的应该是新宅子,没事儿,凡是住过肯定会留下痕迹,不愁找不到证据。”
  李勤也在一边去劝,“那座宅子究竟是不是你的,你最好从实招来,若是能实话实说,没准儿我还能在皇兄面前替你求情,留下你一条命。”
  他如此大公无私,真是恨得李寄牙痒痒,花弥生在一给李勤使眼色,让他先别说话,李勤讪讪闭嘴。
  跪在地上的盐场令还是没有要承认的意思,李寄等不住了,冲外面嚷嚷了一嗓子,出去查地契房主的小德正好赶回来,把东西交到李勤手上。
  李勤看了眼,又把东西交给李寄,“赵府那座宅子的地契写的是苏玥的名字,现在这座苏府的宅子写的才是他自己的名字,而且扇面写的购买日期是一月前。”
  “一月前?”李寄假模假式看两眼,又把地契给花弥生。
  “一月前我们还没来,皇上也还没开始查这件事,看来你是早就收到风声了,这是打从一个月之前就开始做准备了啊。”
  .李寄笑了,“我是真的不得不夸你一句聪明啊,说说吧,你一个小小的盐场令,每年俸禄能养活的起一大家子人能有剩余就不错了,是哪儿来的银子能买得起这么大的宅子的?这么大一座宅子,少说也要个千百两银子吧?”
  盐场令战战兢兢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倒是地契上苏玥的名字异常显眼,看的花弥生一脑门子疑问,“这张地契上写的是苏玥的名字,大人总不会是要告诉我们,这是苏小姐自己买的宅子吧?”
  盐场令抬起头,看着李寄,摇摇头,“与小女无关,这件事跟她们没有任何关系,她们并不知情。”
  “不知情?”李寄站起来,蹲在他面前,帮他拿掉头上的几根枯草,“你那闺女可不是个一般人,说她不知情,骗鬼都骗不过,整个一条街都能被她串通来忽悠我们说你是个大清官,她要是真的不知情还会这么做?对了,还多亏了你那位好闺女,不然我也找不到你们家的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