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慢慢忍
  皇帝被他这话气着了,当不当不是你说了算的,现在,你既然做了这个太子,就得听朕的安排。”
  李寄不干了,“我也告诉你,那些女人你就是送来我也全给你扔出去,什么太子这么窝囊,不娶那些有权有势的女人就活不下去?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老子还真就不干了!”
  他本就不是池中物,可偏偏被皇帝困在这儿。心里不满一天天积压,现在连自己想娶什么女人都要看皇帝脸色,窝囊的简直不能更窝囊,撂下狠话,把皇帝往那儿一晾就出来了。
  其实压根儿就没有不嫁给他就得死的话,李寄这个人别的本事不提,这过目不忘的本事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四学》里的内容她一字不查急着,字也都刻在脑海里,不过是跟皇帝争辩出来想要她一个准话罢了。
  但花弥生没看懂严公公的暗示,两下里一权衡,想着若是李寄想保她,皇帝怎么也会卖他个面子,要么死,要么跟他一样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死了就什么也没了,活着,她还能把老爹接过来,父女两个还能见上面。
  最后自然是理智占了上风,她冲李寄忿忿离开的背影大喊,“我嫁你!”
  李寄脚下一顿,转过身来,“风大,没听清,说的什么?”
  花弥生走近了,又重复一遍,“我说我嫁你。”
  李寄刚刚的郁郁不乐,刚刚的滔天怒火几乎瞬间消失,笑着道,“成,记住你刚刚说的话,你现在可是我的女人了。”
  严公公摇摇头,皇帝的担忧不是没错,李寄确实不大好掌控,皇帝说的话他全然不放在心上,一意孤行,唯我独尊,他都开始怀疑皇帝得决定究竟是不是对的。
  回去的时候李寄牵着花弥生的手,花弥生没敢挣开,问他,“皇上怎么会同意你娶我的?”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花弥生沉默下来,心里不知道又在盘算什么。
  李寄不喜欢她沉默,“后悔了?后悔选我没选去死?”
  “能活着谁想去死,我就是想,我爹把我养这么大,肯定怎么都没想过我会是现在这种结果。”
  “现在的结果怎么了?不好?”
  “也不是,只不过不是我喜欢的。”她并没有那么高兴,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就把自己的一辈子交出去了,到现在她心里还茫茫的,“宫里就像个大笼子,里面规矩多,也不是身处高位就绝对安全,这里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层面具,我现在也是这样,再待的久一些,我怕面具就摘不下来了。”
  李寄握紧她的手,“瞧你那多愁善感的劲儿,又不是一辈子不让你出宫,以后总有机会的,咱们俩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跟我说话,以后不准整那些我听不懂的。”
  花弥生转头看着他,“你就不能自己改改吗?你已经不是土匪了,身上那股匪气能不能改改?我能忍得,别人可未必能忍得!”
  他无所谓的笑,“你能忍就行了,别人我不管。”
  花弥生简直想给他一巴掌,“我也就能忍得你一时,一辈子太长了,我就是菩萨砖转世我也忍不了你那么久。”
  他还来劲了,“那就慢慢忍。”
  “你自己都不改凭什么要我忍?”
  李寄嘴里忽然蹦出来一句,“夫为妻纲,你就得听我的。”
  “你有道理我听你的,你是错的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什么夫为妻纲,一点道理没有,我爹从小可没这么教过我!”
  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极了他之前养的那只花豹,李寄心头一软,声音也软下去,“好嘛,那我改。”
  这厮变化太快,让花弥生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惊诧过后她也很快想到另一个问题,“皇上同意你娶我的话,是不是只让我做个良媛?”
  李寄顿住了,“你怎么知道?”
  “任何一个脑袋正常的人都知道,太子妃必须是家世显赫,贤良淑德的,我自己什么身份我自己清楚,皇帝给个良媛都是破例了。”
  李寄提到这儿心情就不大好,“我跟他说了,只娶一个。”
  这时候花弥生的脑袋反而比他清醒,“你不可能也不能只娶一个,想要在朝中站稳脚跟,你必须有自己的支持者,结亲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能帮你迅速扩张自己的势力,你手里的权利越大,就越没人敢小看你,李勤我不知道,不过他背后有皇后,皇后的哥哥是上将军,李勤光是整个上将军府做靠,实力就已经不容小觑,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连花弥生都这么劝,李寄就更心情就更不好了,“你跟那皇帝说话简直一模一样,老子想娶谁,像跟谁在一起都他娘的得瞻前顾后的,真没意思透了。”
  花弥生的手被甩开,他一拳打在旁边的墙上,“你是不是觉得嫁给我特委屈?”
  她把他的手拿下来,用袖子轻轻帮他擦着上面的血迹,“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但在皇宫里就必须这样,身为皇帝为了皇权稳固尚且不能依着自己喜好册封后妃,你现在根基不稳就想要对抗这一整套制度,简直是异想天开。”
  “我没有觉得跟着你委屈,是,我承认我不想嫁给你是有我的顾虑,我不喜欢这儿,不想一辈子困在这儿,但我刚刚既然答应你了,我就得为你考虑,我可以只做个良媛,但太子妃的人选,你一定得慎重。”
  李寄反手握住她手腕,“女人就是能说变脸就变脸啊,你不是说这辈子只要一个只有自己一个女人的丈夫吗?老子现在满足你,你反而把我往外推?”
  花弥生直直看着他,“这要是在民间,我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选,可现在不是没得选吗?你我都没得选,你心里清楚的,但你就是不愿意屈服,你怕自己屈服一次,后面还有无数次。”
  李寄把她推到墙上,另一只手捏着她下巴,像是要生生把她下巴捏碎,“闭嘴,别说了!”
  花弥生忍着疼道,“那是因为我说对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