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第一次
  好像嫁给李寄之后,花弥生一下就闲了起来,她以前分外羡慕这种有人伺候,每天什么都不做,当人夫人的生活,可现在过上了这种生活了,又觉得无聊透顶。
  她一上午无所事事,听说院子里有只猫产崽,惦记着冬天了,再过几天就该下雪了,就叫人给猫做了个窝,把猫养在了自己院子里。
  她喜欢养这些小东西,以前养过猫养过狗,最小的养过一只小鸡崽儿,老爹在街上捡的,她很喜欢,跟那小鸡崽儿吃住在一起,后来有一天午睡,鸡崽儿趴在她身上,她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结果醒来之后鸡崽儿就在她身下,被她压死,早就断了气。
  她现在还记忆犹新,那时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挖了个坑把鸡崽儿埋了,还每天都捉虫给鸡崽儿送去,对她来说,那已经不是个鸡崽儿了,是她的朋友。
  但可惜,她之前养的那些猫猫狗狗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她明明很用心照顾,可就是留不住。
  母猫不怕她,主动叼了一只猫崽跳进她怀里,把猫仔往她怀里一放,又跳下去。
  花弥生没明白母猫的意思,抱着小猫摸了摸又给它放回去,“给我做什么,你才是它娘。”
  母猫蹭着她手心撒娇,几个小猫仔学着母猫的样子围过来,清屏道,“母猫信任您,所以才把小猫给您让您摸摸,这是谢您呢。”
  花弥生挺开心,这些毛茸茸的小家伙儿实在太可爱,反正待着也是无聊,养了也是个伴儿。
  中午的时候,等不回来李寄,她只好一个人吃饭,可刚到桌前坐下,李寄忽然风风火火的回来了,门开着,他进来的时候还非要踹上一脚,花弥生问他怎么了,他一捶桌子道,“娘的,皇帝耍我!”
  “耍你?到底怎么了?”
  李寄一挥手,让屋里的人都出去,坐下道,“今儿一大早我去上朝,本来都好好儿的,可端康王忽然凑过来跟我说皇帝要开始对我下手了。”
  这不奇怪,李瞿出了伤害李勤那件事之后,皇上就借机收走了端康王手上不少兵权,端康王不可能坐以待毙,肯定会想方设法寻机报复。
  李寄知道她想什么,又道,“我也知道端康王的话不能信,我就没相信他,可散了朝,皇帝把我留下,说吕不容她们抢了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几百号人,没留一个活口。”
  “吕不容干的?”花弥生不大信,“怎么可能?”
  “当然不可能!”李寄气的七窍生烟,“老子是土匪出身,可老子做事有自己的规矩,从不动百姓,我是双手沾满鲜血,可这些血没有一个是老幼妇孺的,吕不容跟了我这么多年,她知道我的规矩,不可能会下山去抢村子,况且老子在山下有铺子,犯不着去抢那些拧巴拧巴都榨不出二两油的村民!”
  花弥生道,“这事简单,把吕不容带来问问不就知道了?皇上怎么知道是吕不容干的?村子里没留活口,那就是有别的目击证人,把人证叫来问问。”
  说到这儿,李寄更气了,“皇帝早就知道这件事,可就是瞒着不告诉我,今儿跟我说就是为了杀杀我的威风,他已经私自派人处置了吕不容正在押解回京的路上。”
  花弥生劝他先冷静下来,“皇帝就没说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那山上的那些兄弟呢?”
  “死的死伤的伤,老子那么多兄弟,现在剩下几百号,都在来京的路上。”他越说越气不过,抬腿踹翻脚边的凳子,“娘的,皇帝老儿敢阴我,他就是想断了我的后路,我本来心就不在这儿,上次跟他说要娶你做太子妃,从那时候起肯定就在计划了,断了我的后路我就只能乖乖留下来听他的了,皇帝果然是皇帝下的一手好棋啊!”
  花弥生怔住,“你说什么?”
  李寄看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不是你没答上来皇帝的问题,皇帝要砍我的脑袋,只有嫁给你才......”她立马反应过来,“李寄,你骗我!”
  李寄自知理亏,不愿在这件事上跟她纠缠不休,不耐烦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但是你骗我,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我......”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下了多大决心才嫁给他。
  李寄本来就气不顺,花弥生还揪着这件事一直说个不停,这无异于火上浇油,他倒了杯水灌下肚给自己降火,喝完直接摔了杯子,“你他娘的确定要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我是骗你,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花弥生忍着没跟他动怒,她真怕自己有一天会被他这脾气给气死。
  “再说了,嫁给我委屈你了?”
  花弥生拒绝跟他继续再谈论这个话题,“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个,你不是想谈正事吗?我们来谈谈正事。”
  李寄对着她有火发不出,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得不到回应,气又全憋回肚子里。
  “你有时候真是......”他咬牙切齿道,“真是理智的可怕。”
  说变脸就变脸,说好就好,无迹可寻,好像生气不生气她都能控制。
  花弥生就当听不见,“皇帝那边你先稳住,别说什么过激的话,等吕不容回京,问问她就清楚了,如果皇帝真要断你后路,随便找个什么借口不行,他有什么理我牺牲一个村庄的人,这件事要是让人知道了,他这个皇帝可是要遗臭万年的。”
  “你以为皇帝是什么好人?表面装好人装的挺像样,可谁知道肚子里憋着什么坏,反正他也快死了,回头他儿子继承皇位,想给他留个好名声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先别妄下定论,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隐情,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万事都等吕不容来了再说。”
  李寄搓搓自己的脸,有些尴尬的看着她,“我情绪不好?”
  花弥生瞥他一眼,“你自己照照镜子。”
  “我又冲你发火了?”
  “又不是第一次。”
  “他娘的!”李寄烦躁的抓抓头发,“我就是管不住自己,我就这脾气,你......你就担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