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你娶小
  李寄高价寻医,慕名而来的人不少,但其中不乏滥竽充数,想要混点过年钱的人。
  花弥生听说来的名医不少,想要试试看,但付予安却不同意,“你知道他们哪个是真的有本事,哪个是冒充骗钱的?试试,万一试坏了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
  李寄命人去街上把找几个或瘸腿,或病重的叫花子来,让这些人医治,若是医好了,便可留下,若是医治不好,只当是来骗钱的,全都胖揍一顿扔出去。
  这么一来,就刷掉了不少人,剩下的一些人,有几个确实是大夫,但远够不上称之为名医,能治,但并不能使人痊愈,最后留下的只有两个。
  这两个人被李寄单独叫走,给花弥生号脉诊断,最后二人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
  花弥生能怀孕已是不易,现在肚子里这个孩子完全是用命在喂养,且不说要比寻常孕妇多加十倍小心,提防小产,将来能生,恐怕也是二选一的悲剧。
  不过倒是有一味药材能帮助花弥生调养身体。
  李寄最不耐烦人卖关子,忙问,“什么药材。”
  俩大夫异口同声,“荆棘子。”
  “荆棘子?那是什么玩意儿?”
  “是长在北方极寒之地的一种药材,若是有这味药材帮助夫人调养身体的话,说不定会有一线希望。”
  另一个大夫紧接着道,“但只是有一线希望,并不是说有了荆棘子就一定能保夫人跟孩子无恙。”
  李寄扶额,“那就是说,即便有这味药材,将来也还是不能保证他们母子平安?”
  俩大夫一齐点头,“夫人这病不是一天两天作下的,很有可能打小就体弱,生过病,后来没好好调养,然后这病根儿就一直埋在身体里,这都是有可能的。”
  李寄抿唇想了想,最后道,“一会儿你们去账房领银子,今天的事不许出去乱说,更不许在我媳妇儿面前胡扯,一会儿我媳妇儿问起来,就说能治,我不管你们怎么编,反正一定得给我忽悠的让她相信。”
  有银子拿,自然是让说什么说什么,这两个一口答应下来,在见到花弥生的时候,信口诌拉,唬的花弥生一愣一愣,最后果然相信了。
  待送走了大夫,她兴兴的对李寄道,“你看我就说吧,就是那个大夫医术不行,这两个都说能生,好好调养就行。”
  “是。”他脸上挤出个生硬的笑脸来,“那你就好好养着,荆棘子我想办法弄。”
  “刚刚大夫说荆棘子长在北方极寒之地,那不就是定北侯的地界儿吗?”
  “是,不过我要,我就不信他敢藏着掖着。”
  定北侯当然不敢藏着掖着,事实是,他非但没有藏着掖着,还很大方的让人给李寄送来了消息,说荆棘子,他想要多少自己就给多少。
  李寄当然不傻,他这儿刚说想要荆棘子,他前脚说出来他后脚就知道,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在自己身边埋人了。
  李寄没立马就答应他,让人写了封回信问他到底想要什么。
  信刚送出去,单武就回来了。
  他在北疆待了数日,把整个定北侯府都摸清楚了,定北侯只有一个夫人,夫人生了两儿一女,大儿子数月前突发急症死了,小儿子今年不过四岁,还有个二女儿待嫁闺中。
  北疆百姓对定北的评价很高,可以看出定北侯深得民心,一切看着都挺正常,没什么问题。
  定北侯没有参与造反,虽然无视当初付予安召他回京的圣旨,但是关键时刻人家也派上用场了,率兵拦在玉门关前硬是拦住了六万大军,说他图谋不轨吧,还真看不出他的目的。
  李寄就奇怪了,“难道当真只是为了叙旧?”
  单武说不可能,“若只是叙旧,什么时候不行,非要三催四请的呢?”
  “罢了,先不管他。”
  既然暂时没有威胁,那就用不着在乎,李寄现在心思都在花弥生身上,他找大夫开了落胎药,趁现在月份少,伤害也小,时机最好。
  但他也舍不得,那是他的亲生骨肉,每次花弥生拉着他的手放在她肚子上的时候,他仿佛真的能感受到他,正在努力的长大,努力的想来到这个世界上。
  他跟花弥生说了定北侯要主动给他荆棘子的事,花弥生也觉得里面有问题,紧接着问他,“定北侯没提要求?”
  “我才回了信,还没说,不过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他肯定是有所图谋。”
  “你现在已经不是皇上了,朝的事你又话不上事,也就是有几个钱,可定北侯又不缺钱,那只能是图你这个人了。”
  李寄鸡皮疙瘩起一身,“你别说的那么寒掺人,图我这个人?”
  花弥生知他想歪了,忙把他思绪拉回来,“他一直说要跟你叙旧,你们俩都从未见过叙什么旧,说不定他是想把闺女嫁给你呢。”
  “胡说八道什么?”
  “他不是有个闺女吗?二八年华待字闺中,前头说他跟你父皇关系亲如手足,说不定那时候你父皇就给你定了娃娃亲,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李寄不屑道,“开什么玩笑,我有媳妇儿有儿子的,这辈子就没打算再娶。”
  花弥生沉默了会儿,表情凝重,忽又问他,“那如果定北侯说你不娶他闺女,他就不给我荆棘子呢?那你娶不娶?”
  这个问题跟“我跟你娘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有异曲同工之妙,目的旨在为难男人。
  但李寄没犹豫,坚定的摇摇头,“那也不娶。”
  花弥生心里悲喜交加,“那孩子不要了?”
  有了荆棘子孩子也未必能留得住,所以这个假设不存在,只要有花弥生就好,荆棘子不重要。
  但他心里能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不过好在他脑子转的快,立马就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有钱还买不来,如果真买不来,那我就抢,你忘了我干什么的了?”
  花弥生心里一暖,扑进他怀里,“我不介意你娶小。”
  她不介意,他却要介意了。
  李寄推开她,眼睛看着她,心里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