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忽然就是一个天旋地转,张幺幺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趴在了他的身上。
  他深邃的眸子热切地盯着她,一手掐紧了她的腰,一手扣住了她的后颈,笑声又低又迷人道:“你说的,再不会离开我,既如此,你彻底成为我的可好?”
  也不等张幺幺说话,便扣着她的脖子朝自己压下来,温软交缠,肌肤相贴。
  上次的记忆历历在目,他温热的唇吸·吮住她的时,心口的跳动便失了冷静,没了理智,再不由自己控制。
  然如今,她也不想再控制……
  作者有话要说:嗯,又删了一段,哈哈~
  另外房垚和郁林肃的对话能看明白不?句句都是线索,但就怕我表达的不够清晰
  第55章 闹鬼
  天还未大亮,郁林肃便睁开了眼睛,看着怀里熟睡的张幺幺,忍不住无声傻笑。
  昨晚两人闹得很晚,几乎筋疲力尽,可他后来也没怎么睡熟,心口满满当当的情愫,甚是欢愉,便有些兴奋地过了头。
  瞧着瞧着,忽然发现这张脸便是不施脂粉也是十分耐看的,她的肤色早就养得白皙细腻,五官精致,线条明晰,掩饰不住的明艳,偏气质淡然,就暗藏了几分锐利。更让他着迷的是,昨晚与他一起时的盛放,仿佛剥离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冷淡,将她全部的热情都给了他。
  他当真爱极了她。
  想到马上就要离开,真是恨不得切下一半心肝留下来给她。
  忍不住又细细亲吻一遍,见她眼睫轻颤,舍不得扰了她的睡眠,这才不舍的放开了。悄无声息的下床穿衣裳,正绑着腰带,就听床上传来动静,转身看去,果然张幺幺困倦的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他便不由自主的笑,上前搂着她的腰,柔声道:“早着呢,你起来作甚,再睡会儿吧。”
  张幺幺搂着他的脖子借力站起来,郁林肃知道她要下床,便顺手将她抱起来,拦腰抱进怀里:“你要做什么?出恭?”
  便是已经肌肤相亲,张幺幺也忍不住脸红,瞌睡也没了,站直了身体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才出恭,你全家都出恭!”
  说罢转身去衣柜里翻他的衣裳,取出几套贴身的里衣,又要去拿外裳,却被郁林肃从背后抱住,听他笑道:“我全家自然是要出恭的,不然岂不得憋死?”
  说着又拿下她手里的东西放下:“好了你别操心了,我们外出讲究的便是个利落,哪里好带这么多东西,放心吧,老路他们自会收拾,不劳烦你。看你眼睛都是红的,肯定没睡好,再去睡会儿吧。”说着嗅着她身上淡雅的清香,下意识便亲上她的脖子脸颊,手里揉上她软绵绵的小腹。
  张幺幺拿住他的手,转头瞧他:“你确定再这样下去你走得了?”
  郁林肃亲了一口她的唇,柔软的触感险些叫他停不下来,到底还是松开了,理了理她的衣襟,无奈道:“我真的走了,否则,真就走不了了。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若有什么紧急事务,去找子晋。”
  “嗯,我知道了,你也是,身体刚好,注意着些。”
  两人又腻歪了会儿,等外面早等着的路宏忍不住要出声催促的时候,郁林肃才简单的拿了个包袱,最后抱了抱她,转身走了。
  张幺幺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蒙昧的晨光里,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进屋。
  可再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了,总觉得室内太安静了些,身旁少了那股子热源,她竟觉着清冷,明明两人同床也没有多久。
  躺了一会儿实在无法入睡便起床,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扯掉昨晚胡作非为的床单裹成一团,叫来流茴让她丢了。
  虽说两人晚上很少叫人值夜,但近来两人关系十分亲密,又加上这凌乱的床单……流茴又是个聪明的,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忍不住脸红的同时又替她高兴,屈膝行了一礼:“恭喜少奶奶。”
  张幺幺淡然点头:“有心了。”转身去拿衣裳换洗,流茴只当看不见她泛红的耳尖,忍笑下去了。
  用过早膳,她便带人去了清风阁。
  到那里的时候就发现荀氏和李嫚正站在廊下小声说着话,瞧着竟有几分亲近的模样。瞧见她来李嫚忙见礼,荀氏热情的接上来,低声道:“三弟妹来了,母亲早上醒了,还与我们说了会儿话,这会子刚吃了药睡了,瞧着比昨日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张公公便隔着半透的床帘看了一眼,见果然熟睡着,又安静退了出来,和荀氏道:“大嫂一大早就来了?辛苦你了。”
  荀氏不好意思的笑:“说起来母亲一直对我和茵儿很好,此前因着茵儿的事与她闹了一回,到底有些不应该,如今她病着,我人弱力微,也只能尽些力罢了。”
  “一家人哪有不拌嘴的时候,母亲知道你如此孝顺,想必早就不气了的。”
  “我也只盼着母亲能尽快养好身体,便是气我,等她好了,我自是认罚的。”
  两人说了几句,就见三夫人带着儿媳前来探望,两方见了礼,也没说什么话,张幺幺见李嫚去接待三房,便和荀氏告辞了。
  谁知回到韶华苑没多久,荀氏就带着真茵来了。
  “听说三弟去出公差了,正好母亲那边有三婶照看,我便带着茵儿来看看你。”真茵一如既往地靠在她身边,低着头不看人也不怎么说话。
  张幺幺叫流茴上茶水点心,和荀氏道:“劳烦大嫂两头跑。”
  荀氏笑道:“我也不过是来坐着动动嘴皮子罢了,又有茶水点心吃,有什么劳烦的。倒是你,这是你俩新婚以来三弟第一次出远门吧,想必得要好几日?可有什么不适的?”
  张幺幺感叹她的用心和细心,道:“倒也没什么不适的,至于他要去几日,我倒没有详细的问。”郁林肃此番虽打着出公差的名头,实则是秘密行事,张幺幺自然不可能和人说什么。
  荀氏听她如此说,笑了笑:“想必三弟出去的时间也不短,若三弟妹无聊了,也可随时上我那院子里去玩一玩。”
  “好,得闲就去。”
  母女两人呆了半个时辰便告辞离去,张幺幺送到院门口。
  接下来便也没有其他事,府里内务照旧按照曹氏所定的规矩运转,她如今既没人手去接管,也并不着急去蹚这趟浑水,用了饭便和冷氏打打拳,或者在周围转转。
  许是前几日郁林肃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如今人刚走,她就有些不自在了,懒懒的,没什么兴致。走了走便打算回去,谁知刚走到三房的院墙外面,就听到里面传来喧哗哭闹声,站着听了一耳朵,是孩童的哭声,便叫思葭去打听打听。
  很快思葭回来:“回少奶奶,是真禄少爷摔了,手上磕了个血口子,流了好些血。不过奴婢瞧着倒也不甚严重,只是有些吓到了。奴婢回来的时候三夫人已经赶去了。”
  “没事就好,既然三婶已经去了,我们便不用去了。”毕竟三房不怎么欢迎她,她也懒得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路上思葭道:“大奶奶和大姑娘也在,奴婢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几位小主子为了顽一只野猫,难免脸红吵了嘴,最后又动了手,真辉少爷不小心推了真禄少爷一把,这才摔了。”
  张幺幺有些惊讶:“府里竟让几个孩子顽野猫?”
  思葭忙道:“府里的确没人养猫,但因着侯府地界儿太大,难免有些野猫野兔子,先前儿也有人专门打,后来因着夫人信佛,不好杀生,便有人专门整饬,给它们打虫剪爪子什么的,因而说起来倒也不算野猫了。”
  “夫人心善。”张幺幺赞了一句,又问:“真茵可有事?”野猫的事便也只过了一耳朵。
  “没甚大事,有些吓到了。听丫头说是大奶奶因最近大姑娘性子太过安静了,便想找真禄少爷几个顽一会子,哪知会出现这样的事。”
  张幺幺想起最近真茵低着头不说话不看人的模样,不无叹息:“也是难为大嫂了。”又要照看曹氏,又要与她维系关系,还要操心女儿的事,她自己身体也不好,的确是有几分辛苦。
  不过她只能感叹一回,帮不了什么忙。回去后看了小半日的书,用了几口晚饭,终于觉出了几分疲累,便早早洗漱上床睡了。
  谁知半夜的时候突然被流茴叫醒,她神色凝重,又带着几分惊惶不安,道:“少奶奶,不好了,侯爷的松涛苑闹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了下。
  第56章 往事
  张幺幺忙坐起身来,夜色深黑,许是流茴进来没关门的缘故,她被夜风吹得打了个冷颤,边穿衣裳边道:“闹鬼?”
  流茴利索的把她披散的发丝挽成髻:“听说是闹鬼了,侯爷都给吓晕过去了,整个府里都乱起来了。”
  张幺幺冷笑:“看来这鬼还真是厉害。”
  她之前死了之后灵魂游离不去,又遇到了柳幺儿。若说这世上真有鬼,那估计就是她那样的了。但那时不论是她还是柳幺儿,除了能看见彼此外,活着的人是看不见的她们的,如今倒出了个能见人的‘鬼’,她倒要好好会一会了。
  冷氏思葭不苦等早已候着了,思葭在前面提灯,流茴半扶着她,冷氏和不苦跟在后面,一行人去了松涛院。
  路上又遇到了二老爷夫妻带着二房众人,主子下人加在一起,怎么也有二三十人,浩浩荡荡的,极为壮观,然面色都有些惊惶不安。
  她朝二老爷夫妻行礼后便跟上了他们,原本跟在后面的是二爷郁林致和邹氏,邹氏见此忍不住阴沉着脸嘀咕道:“论排行那也是咱两走前面,她凭什么插进来!”
  二爷冷淡道:“这你也要酸?就凭她是世子夫人,正二品诰命,如今侯府内院的掌事者。”说罢不再理会她,抬脚跟了上去。
  因之前邹氏在韶华苑闹了一回,两人又吵了一架后,郁林致对她便愈发冷淡。
  邹氏见左右都是人,顿时极为难堪,不由怒火高涨,立时上手朝身后一个身段儿妖娆的清秀妇人狠狠掐了一把,恨声道:“你瞎了吗?这大晚上的不搀着我,是不是就想摔死我你好上位?我告诉你,你一个楼子里出来的贱婢这辈子都别痴心妄想!”说罢又朝她脚上一双崭新的云纹白履鞋用力踩了一脚。
  这妇人就是当初郁林肃送给郁林致的回礼中的一个,虽当初郁林致也不怎么上心,但那次他和邹氏吵架后,不知怎的便和这□□樱的成了事,之后便叫她做了通房,倒也有几分宠爱。邹氏自然是恨极了她的。
  春樱手上脚上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但她只缩了缩脚便一声不吭任由邹氏发泄。但前面的众人都听到了邹氏的大呼小叫,张幺幺什么都没说,只淡淡看了二夫人一眼。
  二夫人只觉丢脸极了,怒道:“邹氏,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记着拈酸吃醋,若要教训姬妾便回家去,别在这里耽搁大家时间。”
  二老爷也不甚满意的瞧了二爷一眼,二爷却一声不吭,压根儿没有去管教的意思,沉默地跟在众人身后走了,留下邹氏站在昏暗的灯光里,娇躯颤抖,一张脸青青白白,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眼见着他们走远了,转身就是一耳光狠狠甩到春樱脸上,春樱摔倒在地,长发滑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却依然一言不发。
  “贱人,都是你害我丢了大脸,等回去了且看我怎么收拾你!”邹氏瞧着她娇俏的身段儿愈发恨得牙痒痒,春樱的手却在黑暗中死死扣进了泥土里。
  一行人到时三房早已到了,侯府的大总管也正一脸焦急,见了他们来忙行礼,二老爷问:“到底怎么回事?大哥人呢?”
  大总管忙道:“侯爷晕过去了,瞧着暂时没事,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这会儿也不好说,侯爷是早就睡了的,后来他突然就大喊了几声,等到守夜的小厮跑进去一看……”说着咽了口口水:“就见一个白色的人影从窗边飞出去不见了。”
  就有女眷当场惊呼出声:“真是有鬼?”男人们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张幺幺却瞧见大总管的模样有些不安闪烁,好像并不是单纯的恐惧,想了想便问道:“侯爷喊了什么?”
  “这……”大总管果然犹豫,下意识去瞧二老爷三老爷。
  “怎么?不能说?”声音平静,但她如今气势又是不同,对上她冷淡的眸光都觉着有压力。
  “不,不是,少奶奶您误会了,不是不能说,只是,这,这算是咱们府里的忌讳……”
  他这话一落,众人就对了个眼色,露出个恍然又古怪的神色来。
  张幺幺淡淡道:“瞧着这所谓的忌讳大家都知道,倒是我进府晚不曾听说过,大总管的意思……我是外人?”
  “少奶奶饶命,这哪里敢呢!”大总管登时满脸冷汗,纠结片刻终是道:“侯爷当时喊得是‘佩芳’。”
  佩芳?听起来似是个人名:“这是谁?”
  这时便有奇异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似是意外,又似是怜悯。张幺幺不解,却也不动声色,只去看大总管。
  他已是说了半句,便也没必要再隐瞒,便道:“正是世子亲母的名讳。”
  张幺幺愣了一瞬,郁林肃亲生母亲的名讳?也难怪这些人用同情的眼神看她了,毕竟郁林肃从未和她说起过他母亲的事,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便是不把她当自己人的表现。
  这时二夫人轻哼一声:“说不得侯爷是见着‘她’来了太过激动才晕了过去。”
  二老爷忙瞪了她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胡说什么。”二夫人撇撇嘴,很有些嘲讽的模样,却也不再说什么。
  张幺幺冷眼看着,只觉他们对郁林肃的亲娘很有些排斥,便趁人不注意时朝思葭打了个眼色,那小妮子倒是机灵,找了个缝隙钻进人堆里不见了。
  这时前面报太医到了,女眷们便都避到侧面去,听着外面的动静,一时倒安静下来。
  张幺幺站在窗边,邹氏走上来一脸打听:“三弟妹呀,难道三弟从未和你说起过他亲生母亲的事?”
  众人都向张幺幺看来,她大方摇头:“并未。”
  邹氏听了这话眼里轻蔑的笑掩都掩饰不住,偏还装出一副同情模样,叹息道:“你也别急,想必他迟早会告诉你,毕竟裴夫人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说罢便拿帕子掩住了唇边讽刺的笑。
  “看来二嫂什么都知道,不如和我说一说如何?”